“媽的,這是什麼垃圾食物,獸肉,髒兮兮,臭烘烘的獸肉,你……你們竟然讓老子吃這個!”
鄭謹瀧揚着手中的一條不知名的野獸的腿,聲音之中帶着咆哮的味道:“知道不知道,少爺我以往,只吃會賓樓的山珍海味,這些東西,連少爺的僕人都不吃。”
“不對,是這些東西,連少爺的僕人看都不看。”
被鄭謹瀧咆哮的,是一個身上衣衫有些襤褸的漢子,他對於鄭謹瀧的咆哮,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一塊獸肉。
如果能夠將這塊肉吃下去的話,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美的美味,只不過獸肉這種每天打獵得到並不是太多的東西,只有家族中的武士每天才能夠分到一小塊。
同時,他內心裡,對於鄭謹瀧也是一肚子腹誹,這鄭謹瀧的修爲,雖然已經達到了十一品武者的級別,但是他算是什麼家族的武士,成天就是坐在山石上曬太陽,根本就不能履行一個家族武者的義務。
對於這樣一個鳥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扔出去自生自滅。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人家父親是家族的三長老,再加上他哥哥已經突破了九品,成爲了家族第一個九品少年強者,可以說整個鄭家,以後都是人家說了算。
“少爺跟你說話的時候,你竟然敢搖頭,你什麼意思,你看不上我是不是?”鄭謹瀧的話鋒一轉,陡然大聲的罵道。
這聲音,讓那正在聽鄭謹瀧說話的管事一愣,雖然他心中也很是看不上鄭謹瀧,但是他心裡也清楚這傢伙最好的就是面子,所以就算自己一百個看不上他,卻也不能表現出來。
自己不可能搖頭啊!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就見鄭謹瀧已經衝到一個少年武者的身前,大聲的咆哮着。
那少年武者緊緊的攥着拳頭。雙眸之中,更有一種要冒火的衝動。對於這少年武者,管事也認識,知道這孩子的脾性,向來直來直去,是藏不住心頭怒氣的。
少年修爲不錯,但是和鄭謹瀧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小玄子。還不給謹瀧少爺賠禮道歉,我告訴你!如果你再惹謹瀧少爺麻煩,今天就沒有飯吃。”
管事說話間,來到那少年武者身前,搓着手道:“謹瀧少爺您大人有大量,別跟這小子一般見識。”
“呵呵,還護上了,你算什麼東西。”鄭謹瀧一揮手,一個耳光。直接打在了那管事的臉上。
作爲鄭家的管事之一,被打的管事也算是有臉面的人,更何況他的年齡。也快五十歲了,被人這樣的責打。卻是多少年都沒有了。
不過管事的人情世故,卻不是一個孩子能比的,他的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笑容的朝着鄭謹瀧道:“二少爺打的對,是小的們不對,我回去一定好好責罰他。”
“魯叔,你被這樣一個王八蛋欺負,您能忍,我忍不了。鄭謹瀧,都是鄭家的人。你憑什麼欺負人?”
“族長在來到這孤竹山的時候,就已經說了,咱們鄭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每一個人,都要爲鄭家的存亡,奉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別說是你了,就是十三歲以上的小孩子,都已經加入了家族的狩獵隊,可是你這麼大的年紀,卻躲在山洞裡無所事事,什麼都不幹!”
“你知不知道,這一隻野鶉獸,是達哥用性命拼過來的,當時祁家的人在看到咱們射到這野鶉獸的時候,出面爭搶,達哥爲了將這野鶉獸奪過來,和祁家的祁老五,一連拼了十三刀。”
“現在達哥還生死不知,你……你竟然嫌棄他打到的食物,你還是不是人!”
管事在少年武者咆哮的時候,還準備攔住他,但是當少年說了一半的時候,他停了阻止的動作。
他那久經世故,看上去充滿了圓滑的眼睛,在這一刻,更是充溢出了一滴滴淚痕。
因爲他知道,那個被少年稱爲達哥的年輕人,已經永遠的去了,在這缺醫少藥的地方,少年身上七處奪命的傷勢,讓少年永遠的去了!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而鄭謹瀧的臉色,也變的更加的難看,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竟會被一個小孩子咆哮。
在聽到這咆哮的時候,他的心裡並沒有絲毫的羞愧,他升起的,是憤怒,是覺得自己這樣的存在,竟然被一個小少年給咆哮的憤怒。
“好小子,你竟然敢對我咆哮,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這世上有些人,不是你這種小子能夠惹得起的。”
“那個什麼達哥,他死了也就死了,他死了,只能怨他學藝不精,另外我爲什麼不參與打獵,我告訴你,就因爲我生來,就比你這種東西高一等。”
“不對,我比你高的,何止是一等?我比你高十等,百等!”
“下賤的東西,你還想翻了天不是,今天老子就好好教訓一下你。”
少年武者的眼眸,也升起了熊熊的怒火,他手指着鄭謹瀧道:“你是比我高一等,可是你和鳴少比,你算得了什麼東西?要不是鳴少離開,這裡有你們家說話的份兒嗎!”
要說鄭謹瀧最忌諱的是誰?那自然是鄭鳴兩個字,雖然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根本就不配和鄭鳴相提並論,但是鄭謹瀧卻不允許有人在他的面前提鄭鳴。
“你找死,呵呵,看來你是心念鄭鳴那個叛徒,我告訴你,別想鄭鳴了,鄭鳴完蛋了,知不知道,他惹了滔天大禍,他死定了!”
說到這裡,鄭謹瀧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他朝着四周一指道:“知道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放着好好的府城不住,屁顛屁顛的跑到山上來麼,都是因爲鄭鳴!”
“他殺了不該殺的人,連王朝的大世家都乖乖的躲起來,誰也惹不起的大世家,你明白了嗎?”
“他,還有他的家人。那些跟着他跑到定州,想要找一個好出身。而背叛了家族的人,全都死定了!”
“你小子要是現在願意去定州,我這就放你過去,但是隻要你過去的話,等待你的,就是死亡。”
對於爲什麼躲在山林,鄭家大部分人都知道。因爲有一場大的災難要來臨,因爲天狼原的天狼九旗要攻入大晉王朝。
但是因爲家族長老的吩咐,所以因爲鄭鳴誅殺天狼原使者的原因,卻只限於一些高層知道。
畢竟,鄭工玄的身邊,已經有不少鄭家的人去投靠,如果讓他們知道原因,對家族的這次逃難,沒有任何的好處。
少年武者頓時一愣。他遲疑了瞬間,就充滿了堅持的道:“就算是滔天大難,也難不住鳴少。”
“小玄說得對。鳴少是無敵的,即使碰上什麼滔天大難。也是萬萬難不倒的。”
一些支持鄭鳴的年輕人,聲音之中充滿了堅定的道,但是鄭謹瀧卻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道:“真是無知者無畏,你們不知道天狼九旗是什麼,但是你們應該明白,連司空皇族和王謝世家都躲起來的力量,該有多強。”
“你們休要再異想天開了,鄭鳴這一次,是真的死定了。”
“他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哈哈哈,你們應該慶幸。沒有偷偷的脫離家族去投靠鄭家,要不然,現在死的人,就有你們!”
鄭謹瀧的話,讓大多數人都沉默了,就算是剛纔,他們開口支撐鄭鳴的時候,實際上他們也都知道,鄭鳴不一定能夠抗得過這場禍事。
畢竟,整個府裡面的世家都開始逃難,可想而知,這場災禍,能大到什麼程度。
“我相信鳴少,他是不會倒下的!”只有少年小玄,依舊在堅持!
鄭謹瀧朝着少年輕蔑的一笑,這一刻,他心中的怒氣一下子消失了不少,因爲他覺得,今日自己找回了不少以往失去的顏面。
雖然那個人不在眼前,但是當着如此多人的面,宣佈他的死期,打破這些人的夢想,實在是一件讓自己爽快不已的事情。
“不但鄭鳴,鄭工玄,鄭亨,還有跑到鄭家舔腳跟的鄭虎,他們都死定了!”
“他們都逃不了,他們統統都要死在天狼九旗的狙擊之下,他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就好像一片陰影籠罩天地,在鄭謹瀧的話剛剛說完的時候,在場的人臉色都變的越加的難看。
“前面是誰,快去通知族長和太上長老,大難過去了,天狼九旗……天狼九旗被鳴少一劍殲滅了。”
一個急促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這聲音是那樣的緊急,又是那樣的歡喜。
聽到這話語的第一感覺,鄭謹瀧就覺得自己的臉一陣火辣辣的,但是隨即,他就有一種想要笑的衝動。
天狼九旗,被鄭鳴給一劍殲滅了?這簡直就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說這個謊話的人,簡直就是天下最大的傻子。
因爲,天狼九旗是什麼,他自己清清楚楚,那可是十萬狼騎,聽說裡面最弱的人,都有五品武者的戰力。
五品武者是什麼,五品武者就是一個府裡面最強的存在,在他們鄭家眼中,一個五品武者,就是高高在上,讓他們難以抗拒的存在。
十萬五品以上強者,被鄭鳴一劍給掃平了?他鄭鳴是誰,他怎麼可能做到這些。
“哈哈哈,失心瘋,這人一定是得了失心瘋,要不然他怎麼敢這麼說話,哈哈哈!”
說到這裡,鄭謹瀧邁步向外走道:“我倒要看看,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謊言。”
“不對,是腦殘的謊言!”
鄭謹瀧邁步走過去,其他人也跟着走過去,他們順着聲音的方位,來到了二十多丈遠的一個灌木叢中,此刻在這灌木叢中,正有一個人好像一灘泥一般的躺在地上。
看到這個人的時候,鄭謹瀧就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些不夠用,但是當他仔細一看,卻發現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倒地的人,居然是他的父親:鄭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