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王大哥早就覺得這程勇不正常,當時王大哥本來想要就地誅殺他,但是我勸王大哥說,咱們都是爲了抗擊天荒入侵而來,還沒有誅殺天荒的蠻人,就殺自己人不好。”
“王大哥這才放棄了殺死這個孽障的想法,卻沒有想到,因爲我的一時勸阻,竟然造成了這樣的憾事,嗚嗚,是我對不起大家啊!”
說話的,是那個跟隨王易之的瘦削漢子,他這麼一席煽風點火的話,更不是一般的惡毒!
雖然說,他這樣做討好了王易之,讓王易之一下子樹立了仁義的形象,但是他這樣做,卻讓程勇陷入了死地。
程勇的心中雖然充滿了懊惱,但是他聽到瘦削漢子這種污衊的話語,一時間眼眸之中充滿了憤怒之色。
前些時候,還是一同喝酒,一起大聲歡笑的兄弟,就算是分道揚鑣,又怎麼會這樣捅自己一刀?
他有點想不明白,但是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痛苦。
鄭鳴此刻,也覺得自己的心頭,升起了一股偌大的憤怒,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點不錯,但是,絕對不能如此的卑鄙無恥!
“靳商,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我程勇這一路上,哪點對不起你,你這樣的惡言中傷於我!”
程勇的聲音之中,充斥着憤怒的咆哮。這一刻,他就好像一頭獅子,一頭受傷的,憤怒的獅子。
被稱爲靳商的瘦削漢子,卻冷笑一聲道:“程勇,你這是威脅我嗎?我告訴你,我靳商能夠來到這戰場,就絕對不會是一個膽小怕死的小人。”
“你放走了蠻人的首領,你讓岑姑娘的引敵之策功虧一簣,你就是一個罪人!”
“你說你自己是清白的,你的清白誰人會信?呵呵,反正我是不會信你這種卑鄙小人。”
程勇不斷的喘着氣,他的眼眸,在這一刻,更是有點發赤,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曾經的同伴,會在這種時候,給他一刀。
就在程勇激動不已的時候,鄭鳴用手掌輕輕的拍了一下他道:“只要我們問心無愧,又何必在乎有人犬吠!”
犬吠兩個字,鄭鳴說的擲地有聲。
這一刻,本來就已經將自己等人失敗的原因,歸結到鄭鳴兩人身上的那些武者,更是憤怒不已。
他們一個個敢於來此,除了心中固守的信念,更有他們的驕傲,而現在,他們竟然被人稱爲犬吠,這讓他們如何接受得了。
“打死這兩個胡言亂語之輩,他們是我們之中的叛徒,不能夠放過他們!”
“殺了這幾個奸賊,爲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不能夠饒過他們,他們是咱們大晉王朝的奸賊,殺了他們!”
面對一聲聲的吼叫,鄭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已經打定主意,別管這些人是誰,他都要開一次殺戒。
“各位,請稍等一下。”一個輕柔的聲音,陡然從人羣外響起,這聲音很柔弱,這聲音更沒有灌入內氣,但是這聲音一出,所有的吵鬧聲,瞬間停止。
一條通道,幾乎瞬間被讓開,更有人不少人用崇敬的目光,朝着通道的方向看去。
從這些人的表現上,鄭鳴可以感到,這些人對於那個女子的敬慕,而站在鄭鳴身邊,一直都是氣憤不已的程勇,這一刻臉上也露出了歡喜之情。
一身鵝黃色的長裙,就好像一片來自天際的雲朵,飄然從人羣之中走出。
這個女子,並不能夠稱得上如何的美麗,如果論起容顏的話,最多也能夠說是中上之姿,不要說和風華絕代的南雲錦相比,就是和李小朵相比,也只是伯仲之間。
但是當人看到這女子的剎那,就會有一種終生難忘的感覺,女子高高的額頭,一雙好像能夠洞徹萬物的眼眸,無不昭示着這個女子的與衆不同。
在這女子輕飄飄的走入時,不少人都面容中帶着恭敬的道:“拜見岑姑娘。”
就連那個手持長劍的宗師級高手,都面帶笑容的朝着女子一拱手道:“岑姑娘好。”
女子看上去也就是二十歲左右,她那白淨無比的臉上,帶着一絲疲倦的笑容:“各位不用多禮。”
“馬叔,應該是我給您見禮纔是,這次辛苦您了!”女子朝着那持劍宗師一笑,聲音之中,帶着一絲柔和。
持劍宗師臉上升起了一絲尊敬之色的道:“岑姑娘您實在是太客氣了,雖然我癡長几歲,但是沒有您的調度,怎麼能夠有今日的成就。”
“岑姑娘,您一定要給我們兄弟兩人作主,我們真的不是那些蠻人的奸細,而且我們兩個來此,是一心爲了抵抗蠻人!”程勇的大嗓門,再次發揮了作用。
他雖然想要朝着那女子撲過去,但是還沒有等他挨近那女子,剛剛和綰虎嘯拼了一記的趙姓中年人,已經持刀擋在了他的面前。
很顯然,這中年人怕程勇傷害了那位岑姑娘。
岑姑娘用手指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輕聲的朝着那中年人道:“趙叔,您不用緊張,我相信這位仁兄,一定不會傷害我的。”
“對對對,我哪裡會傷害岑姑娘,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會傷害岑姑娘。”程勇趕忙道。
岑姑娘輕輕一笑道:“多謝兄臺,不知道玉茹可不可以請教兄臺的姓名。”
“這個自然可以,俺叫程勇,來自大湖州!”程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紅暈,爽快的回答道。
岑姑娘在程勇的身上打量了兩眼,這才接着道:“原來是霹雷刀程兄,如果玉茹沒有記錯的話,程兄在令師神刀鎮嶽劉老前輩坐下修行了五年。”
“然後一出師,就夜誅五霸,威名遠揚!”
程勇對於那所謂夜誅五霸的事情,顯然很是得意,他輕輕的撓了撓自己的額頭道:“這個事都是當年的老黃曆了,不值得被姑娘提起。”
“那個……那個俺實際上是在師尊的坐下,修煉了六年。”
鄭鳴從這個岑姑娘出現之後,就一直將心神放在這個女子的身上,他從這個女子的身上,並沒有感到任何真氣或者內氣的蹤跡。
雖然沒有使用蒼天霸血,但是自從在煉心十二魔境修成了一念魔生,鄭鳴的道心種魔大法,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按照鄭鳴的判斷,這女子不會武技的可能性,絕對在七成以上。
而這個女子剛纔的出言,讓鄭鳴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由衷的欽佩,程勇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出名的人物,要不然也不會被王易之等人丟棄。
但是那位岑姑娘,幾乎連眼睛都沒有眨,就已經猜出了程勇的來頭,可見她對於大晉王朝之內的武者,是何等的瞭解。
一個這等的女子,絕對不能讓人小看。更何況剛纔這位岑姑娘的問話,本身就給程勇留下了陷阱。
五年和六年的差別雖然不大,但是鄭鳴卻不相信這個女子,連這一點都猜測不出來。
她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失誤,是她本人故意爲之。
“呵呵,程兄不必謙虛,這件事情,說起來主要還是怨玉茹自己思慮不周,沒有想到在戰場上,會出現程兄您這樣的變數。”
“這次雖然讓那綰虎嘯給逃了,但是下一次,他就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還請諸位好好的收拾一下戰場,咱們等一下就要轉移,絕對不能讓那些強盜緩過勁來。”
岑玉茹的一番話,說的無比的平靜,而在場的人在聽到她將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都七嘴八舌的道:“岑姑娘,這怎麼怨得了您,實在是這兩個傢伙來的不是時候。”
“世事萬變,又有誰能說自己什麼都能算得清楚,岑姑娘您能夠帶領我們殺死上萬的蠻人,就是一個巨大的勝利。”
“對對對,這次雖然讓那綰虎嘯給跑了,但是我們相信,在岑姑娘您的帶領下,我們一定能夠誅殺綰虎嘯的。”
就連覺得自己無比冤枉的程勇,也撓着頭不好意思的道:“岑姑娘,這次真的怨我們兩個,若不是我們兩個不知道情況破壞了您的計劃,那綰虎嘯死定了。”
“岑姑娘您放心,我們兩個等下次遇到綰虎嘯的時候,一定第一個衝上去宰了那小子。”
程勇的聲音本來就大,再加上這廝表決心的話,好像有點過了頭,所以一瞬間,衆人就出現了冷場。
王易之本來就對程勇趕盡殺絕,雖然岑姑娘出了面,讓他有點難以繼續下去,但是此時抓住程勇的把柄,卻也不會輕易放過。
“哈哈,程兄真是英雄了得,居然敢聲稱單挑綰虎嘯,真是我等不如啊!”
他這一句話,說的雖然聲音不是太高,但是一時間讓不少人看向程勇的目光都有點不善。
他們這些人,特別是三大宗師級高手,都要聯手纔有可能誅殺那綰虎嘯,但是現在卻有人很牛氣的說自己單獨幹掉綰虎嘯,這不是說他們無能嗎?
所以一個個目光,看向程勇和鄭鳴的時候,都有些不善。
鄭鳴這個時候,真的有點佩服程勇了,這廝除了有一雙狗一樣嗅覺靈敏的鼻子之外,其他的真是一無是處啊!
敢於說大話,而且還善於惹禍。雖然誅殺綰虎嘯對鄭鳴而言不算大事,但是你自己得掂量一下自己啊,沒有金剛鑽偏偏還攬瓷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