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江成的老子
鄭雷鬱悶的點點頭,心裡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突然之間竟然背上六萬五的賬,六萬五啊,這要是給老爹老孃的話,他們就不用天天辛苦的種地了,供他上完學還能剩下一些呢。
他沮喪的轉身,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剛走沒兩步,忽然想起來自己還不會走這甲子房的臺階,於是求助的看向虞陽仙子。
虞陽仙子微微一笑,說道:“你被困在這裡,我給你帶路,一千塊!”
“啊?這也算?忒黑了吧?都說‘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果然是這樣,女人真的惹不起。”鄭雷心中牢騷着,可臉上還是陪着笑容點點頭。
虞陽仙子得意的一笑,款步向前走去,就在走到鄭雷身邊的時候,虞陽仙子突然大叫一聲:“啊……”然後嗖的一下抱住鄭雷的脖子,兩隻腳不停的亂彈着,口中慌亂的喊道:“走開!走開!小雷,快把它趕走!快呀!你愣着幹什麼啊,快啊……”
極品的身材,在鄭雷的身上慌亂的跳動着,着實讓鄭雷被迫的揩了一把油,他低頭看去,只見地上一隻小強正繞着他嘰裡咕嚕的爬着。
小強?原來師叔怕小強?鄭雷抱着試試看的態度輕輕的向着小強移動了一點,引來虞陽更加慌亂的聲音。
“哈哈!有了,終於能少欠一些咯!”鄭雷的眼珠子一轉,賣關子道:“師叔,這小強好歹也是生命呢,我要是打死了,會有損功德的……”
“你不用打死它,趕走就行了,快啊,快啊……”虞陽說話中已經帶了些哭腔,看樣子已經被嚇的不行了。
“兩萬!”鄭雷伸出兩根指頭說道。
“嗯,好好好!我答應你!”虞陽仙子的頭點的像搗蒜一般,鄭雷頓時有些後悔自己說低了,早知道直接說六萬五了,一下子就能清賬了,可是現在已經說了,也沒法討價還價了。
他伸出一隻腳,想要把小強往裡面踢,卻聽到虞陽仙子說道:“外面啊!你把它弄到裡面我以後怎麼來啊?”
鄭雷聽罷,連忙調轉方向,一把把小強踢出了門外,然後小強就沒入黑暗中,隨着移動的階梯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
虞陽仙子心有餘悸的看看小強離去的地方,唰的一下鬆開鄭雷,臉色微微一紅,說道:“你佔我便宜!兩萬五!”
“啊?這也行?替你解了圍,我反倒欠的更多了?”鄭雷鬱悶道。
“誰讓你佔我便宜啊?”虞陽仙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師叔啊,您老可是我師叔啊,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鄭雷說道。
“說我老!罰五千!”虞陽仙子飛速的說道。
鄭雷一聽,連忙閉上嘴巴,連說錯話都能欠上師叔的錢,太沒天理了,六萬五瞬間長成了七萬五,七萬五啊,夠買個洗手間了,鄭雷想想都感覺肉疼的要命。
好不容易離開了甲子房,鄭雷逃也似的離開了虞陽仙子,他可不想一不留神讓自己再欠出一些善款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鄭雷沒有看到小胖,也沒有看到胡小婉,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是七萬五的外債讓他的心裡賊鬱悶,看什麼都感覺沒有一點希望,想想也是,可憐的孩子,還沒走出校園呢,突然就背上了七萬五的外債,如何不失落?
鄭雷坐在牀上,耷拉着一張臉,自言自語道:“這也太容易了吧?還沒點的,就賺了七萬五,要是我以後修爲也高了,我是不是也能這樣啊?”
“咦?就是啊,我要是修爲高了,出去幫人家抓抓鬼,祈個福什麼的,不是也能賺到這麼多錢了?師叔能賺到,我爲什麼就不能賺到?”鄭雷想到這裡,頓時感覺前方的天空又明亮了一些。
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鄭雷便有了前進的動力,直接坐在牀上入靜,還是修煉起來。修煉了一陣,忍不住疲乏,倒頭睡着。清晨的鬧鐘響起,鄭雷還沒睜開眼,便聽到田誠陽的聲音:“雷兒,趕緊起來,有人來找你!”
鄭雷疑惑道:“誰這麼大清早的就來找我?難道兄弟們都來看我了?”他揉着還有些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打開了房門,看到師傅便問道:“師傅,這麼大清早的,誰來找我啊?”
田誠陽眉頭一皺,瞪了他一眼,卻沒有收到任何效果,嚴肅的說道:“這位是江龍,江成的父親!”
“誰?江成?他爹?”鄭雷一下子清醒過來,看着田誠陽身邊的人。
約莫五十歲左右的年紀,看上去帶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身上穿的很是普通,並不像傳統的暴發戶那樣,脖子裡面帶着一條金色的粗鏈子,以示自己有多麼的富有。
“你就是江成他爹?”鄭雷有些不信的說道。
“正是,我聽說犬子和你有些恩怨,所以今天來這裡想跟你聊一聊。”江龍說道。
鄭雷心裡唏噓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兒子都不怎麼樣,老子也一定不怎麼樣,這種人,一定沒什麼好屁可放!
看到鄭雷不說話,江龍陪着笑說道:“小兄弟,可否賞光移駕與在下說幾句話呢?”
“咳咳!”田誠陽在一旁乾咳兩聲,鄭雷看看田誠陽,不情願的點點頭。
江龍輕輕一伸手,說道:“聽說白雲觀的雲集園遊廊迂迴,假山環繞,花木蔥鬱,綠樹成蔭,享有‘小蓬萊’之稱,咱們就去那裡說說話吧。”說完當先一人離去。
鄭雷聽着江龍的話,感覺他說話間甚有氣度,渾然不似傳說中的那種暴發戶,更不像他兒子那般飛揚跋扈,屁股都上長臉上,讓人以爲他兩張臉。
他看一眼師傅,田誠陽對他輕輕點點頭,示意他放心的去。
來到雲集園中,鄭雷遠遠的看到江龍揹着左手站在友鶴亭中,雙眼看着東方剛剛升起的太陽,右手夾着一支香菸輕輕的擡起,在口中輕輕的吸一口,然後一縷青煙輕輕的飄過他的頭頂,說不出的一種孤獨的感覺。
這一刻,鄭雷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眼前之人也不單單是仇人的父親了,而是一個在世間飄搖了幾十年的人,孤獨的站在那裡,咀嚼着櫛風沐雨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