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唐水?”
唐水疑惑地看向捕快:“是,我就是唐水!”
聞言,幾個捕快就將他團團圍住:“唐水,江天寶死了,有人看見你兩天前從他住的破廟出來,跟我們會衙門,等縣令大人審吧!”
也是湊巧,捕頭才讓他們去楊柳村抓人,結果他們路過珍饈閣竟然就碰上了。
也是有人在雲容館被圍的時候見過唐水,要不,僅僅憑官府那畫像,想認出人來,根本就不可能。
江天寶死了!
雲嬌聞言就瞪大了眼睛看唐水,唐水哥該不會……
唐水也是個老實的,他幾乎想都不想就道:“我那天只是跟着他去了破廟,然後揍了他一頓,沒把他打死啊!”
雲嬌扶額,還真是個老實孩子,還沒進縣衙呢,就把事情當衆都出來了。
這下好了,不管你殺沒殺江天寶,可是你承認了把人給揍了一頓。
就跟江天寶的死脫不了干係了!
領頭的捕快道:“是不是你打死了江天寶,去衙門說吧!”
說着,捕快就給他上了枷鎖,拉着他就要走。
唐水就對雲嬌道:“嬌兒,麻煩你幫我照顧爺爺,不要告訴他我被抓去了衙門。”
雲嬌忙點頭:“唐水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你放心,你要是沒殺江天寶,沒人能把罪名強加在你身上。”
雲嬌這也是安慰唐水的話,現在就連她也不知道,江天寶的死,到底跟唐水有沒有直接關係。
畢竟,唐水去揍過他是事實。
唐水被抓走了,雲嬌哪兒有心情吃飯,忙往外走。
楚羿忙把她抱上馬車,道:“嬌兒你不要着急,我這就派人去查,縣衙我也會打點的,沒人能爲難唐水。”
說完,他就吩咐侍衛:“把雲姑娘送到雲容館。”
雲嬌很是感激地看向楚羿:“謝謝你楚羿,唐水哥他救過我爹。”
所以,唐水出事,他們家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楚羿鄭重地點頭:“嗯,你回去跟雲叔和嬸子他們說,讓他們別擔心,有我呢!”
雲嬌跟他的道謝他心裡還是有點兒不舒服的,他願意爲雲嬌做任何事,他覺得都是應當的。
可是嬌兒要道謝,他又不想開口阻止,自己在不在意沒關係,重要的是嬌兒高興。
目送走了雲嬌,楚羿就吩咐掌櫃的分別送飯菜到雲容館、他縣城的宅子,還有平樂坊。
楚羿也就馬上回了自己的宅子。
裴氏和裴敏都沒走,特別是裴敏,專門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在門口等着,都快望眼欲穿了,終於等到了楚羿的身影。
只可惜她嬌嬌弱弱的一聲表哥才喊出口,楚羿就帶着人走遠了,等她反應過來,楚羿幾已經進了書房。
裴敏氣了個半死。
偏生她回到裴氏的院子,還被裴氏埋怨了一通,各種數落她沒用。
楚羿纔沒功夫搭理這兩個人呢,他進了書房,就讓張凌把他身邊得用的幾個人叫了過來,把去縣衙打招呼,問案情和去查探江天寶死因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
就又有事情發生了。
一名侍衛急急忙忙來報:
“伯爺,被革去功名的高老秀才,在自家門口自縊身亡了!
他的腳下,還放着一封他親自寫的討伐侯爺的文書。
他的老妻,一開門就看到自家老伴兒吊死在門口,一口氣上不來,也去了。
兩老口都沒了,兒子外出不在家,就有柺子趁着亂把兩個小孫子給拐走了。
兒媳婦忙得緩過勁兒來的時候發現孩子沒了,公公婆婆也死了,一個沒想通就投了井。
現在他的兒子,正披着孝衣跪在縣衙門口喊冤,且縣衙門口,還擺着高秀才夫妻和他媳婦的屍首。”
侍衛說完,都不敢擡頭看他們家伯爺。
張凌聽了更是怒氣翻涌,這明顯是針對他們家主子來的。
“主子……”
楚羿揮退其他人,只讓張凌留下,一張俊臉上頓時就佈滿了寒霜。
這是誰的手筆?
“主子,會不會是吳嶽,或者是秦榮?”
楚羿搖搖頭:“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管是秦榮還是吳嶽,都不會動的。”
剛得罪了皇帝,正是應該夾着尾巴做人,避風頭的時候,這個時候跳出來整他,的確不是明智之舉。
可不是這兩位又是誰呢?
裴氏肯定不可能,她想自己直接死掉,或者是自己娶了她侄女,然後有了子嗣之後死掉,但絕對不想要自己把爵位就這麼一點點兒的作沒了。
這樣一來,她和她兒子就什麼都撈不着了。
想了想,楚羿又吩咐張凌:“把京城這些天的消息再梳理一遍,看看咱們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張凌立刻躬身領命出去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張凌又返回書房,這次,他帶來了新的消息。
“主子,剛收到飛鴿傳書,劉寶在遼東找到了九公主和定安候流落在外的血脈,是個七歲的小姑娘,叫柴寶兒,已經被皇帝冊封爲嘉和郡主。
皇帝昭告天下,估計再有三四天,邸報就會到九晉縣。”
嘉和郡主?
楚羿皺眉,想起父親未瘋傻的時候跟他說的話:“羿兒,爲父給你定了一門親。”
“是誰?”
“你柴伯伯的姑娘。”
“爹爹騙人,柴伯伯又沒女兒。”
“哈哈,你柴伯伯總會有女兒的,你看看九公主殿下多美,他們的女兒一定像九公主殿下一樣美。”
後來他爹瘋了,定遠侯和九公主先後去了,傳言九公主難產而死,一屍兩命。
“沒想到柴伯伯還真有血脈留下來。”皇帝多疑,他能冊封郡主,可見是認可了柴寶兒的身份。
楚羿不知爲何,明明應該爲這位父親的隱秘老友高興的,可偏生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黑鷹衛出現在遼東……高秀才自殺,江天寶死了,唐水被抓……我身邊的黑鷹衛忽然撤離……”
楚羿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子,眼睛像獵豹似的眯成了一條縫。
他努力回想着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這些看似沒有聯繫的事,他總覺得這裡頭有絲絲縷縷的聯繫。
忽然,他猛然睜開眼睛,深幽的眸子深處,迸發冰冷凌厲的銳意。
接着,他的脣角嘲諷地勾起:“有人想逼我回京!黑鷹衛去了遼東,絕對不是爲了對付韃子……只有一個原因,遼東有藏寶圖!
九晉縣有藏寶圖的事兒,多半也是被人知道了!
他們是要用這種手段好讓御史往死裡彈劾我,逼我回京城自辨,免得他們在九晉縣找藏寶圖被我礙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