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山女子書院。
心事重重的呂鶯被夫子斥責了好幾次,便藉口頭疼離開。
因着謹哥兒看中杜娟,加之她身後有太上皇撐腰,呂鶯並沒有將莫愁這個傻子放在眼中,反倒對呂鶯很是忌憚。
當然,她也想走才女的路子,好讓太子對她能青眼有加。
太上皇也是這個意思。
她能進嶽山女子書院讀書,也是太上皇出的力氣。
想着以後頂着一個嶽山女子書院學生的名頭,會給自己增加封妃的籌碼,呂鶯心裡就是雀躍的。
所以,就算她是求學的女學生中年級最大,功課最差的,總是有意無意被人嘲笑她也覺得無所謂。
哼。
等她以後當了太子良娣,等太子登基之後她當了皇妃,定要這幫嘲笑過她的人付出沉痛的代價。
只是……
最近聽到風聲,說太子殿下沒了。
呂鶯已經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了。
“呂姑娘。”呂鶯心裡正煩躁着,就聽到有人喊她。
她轉頭一看,卻見張閣老家的嫡出十三姑娘張巧慧正一臉擔憂的朝她跑來。
張巧慧比她小三歲,現在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平常跟她的關係最好。
“你怎麼了?要不要緊?要不我幫你清大夫?或者你還是回東宮找太醫給瞧瞧?”
“不用,我回去歇會兒就成,就是頭有些疼而已。”
呂鶯搖頭,頭疼只是藉口,她是在想太子。
若是太子真的……
那她……
她就白白盼着了。
“那我陪你!學院裡也不讓咱們帶伺候的人,你不舒服,身邊兒連個端茶遞水的都沒有。”
呂鶯沒有拒絕,說好聽的,她是太子宮中得用的宮女,說句不好聽的,她就是個孤女,根本沒有任何靠山。
仗着的,無非就是哥哥對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若不是哥哥臨終前將自己託付給太子殿下,如今……誰認識她呂鶯是誰?
所以,進了學院,她還是很注重跟世家女子結交。
張閣老家門庭甚高,家裡的嫡女願意跟她交好,她求之不得。
“那就謝謝你了。”呂鶯好聲好氣的道謝,事實上的,她心裡也清楚,這些貴女爲什麼要接近她,無非就是爲了太子殿下,畢竟她是東宮的宮女。
自古帝王多嬪妃,呂鶯並不在意。
莫說現在還沒進宮。
她自然是能利用就利用,虛與委蛇……誰不會似的。
更別說她還能從這幫貴女身上撈取不少好處。
到了她住的宿舍,張巧慧忙前忙後,一個嫡女放下身段來服侍她,呂鶯自然是得意的。
越是得意,她就越清楚人家爲什麼要對她殷勤。
也因着如此,她就更加擔憂太子的安危了。
畢竟她的所有榮光都是太子殿下帶給她的。
“呂姑娘,你是不是在擔心太子殿下?”張巧慧給她遞了一杯花茶,自己也端着茶喝了一口,就開口問道。
呂鶯拿眼睛看着她,也不說話,她拿不準張巧慧的意思。
張巧慧一臉真誠的看着她道:“實不相瞞,我祖父從小就聘請名師教導我,爲的就是有一天能送我進宮選秀。
雲莫愁雖然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兒,也深得太子殿下寵愛。
但她到底是個傻子。
皇朝絕對不能有一個傻子太子妃,也不能有傻子皇后!
所以,太子妃那個位置……祖父的意思是讓我盡力去爭。
呂姑娘,我知你也心儀太子殿下,你放心,只要我成了太子妃,一定會幫你。
在深宮中,若是沒一兩個幫手相攜着走,那裡能走得高,走得遠?
只是現在我凹凸流言四起,我這心裡不踏實,想來呂姑娘的擔心也跟我一樣。”
她無比真誠的看着呂鶯,說話也沒有拐彎抹角,爲的就是體現真誠二字。
呂鶯沉默了半響,便苦笑道:“太子殿下的安危我如何能知道?”
她心裡也知道,太子定下的安危沒確定下來,什麼太子妃,太子良娣,太子侍妾這些頭銜都是空的。
張巧慧不放過呂鶯的任何一個表情,她適時嘆道:“若是殿下真的……我倒是能由家裡指一門好親,甚至淳親王當上太子我和淳親王的年歲相差不大,照樣能參選太子妃。
但呂姑娘失了太子殿下的庇護……恐怕前程堪憂。”
她說的,正是呂鶯擔心的。
不得不說,張閣老親自費心教導促進來的孫女兒就是不一樣,對人心的把握很準。
知道什麼時候該打機鋒,什麼時候該不繞彎子。
張巧慧這番話,恰巧說中了呂鶯的心事。
加上她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家的打算,更讓呂鶯覺得張巧慧其實就是個面子尖!
內裡卻是個傻的。
一個自認爲聰明的人對傻子總是多了幾分蔑視,少了幾分防備。
“可我又能如何呢?”自然而然的,呂鶯就對張巧慧吐露了心中所愁。
張巧慧嘆道:“可惜皇上是千古明君,就是我祖父也猜不透聖心。不像太上皇,我祖父說,太上皇爲人和藹……”
對啊!
太上皇!
她也不是沒想過去找太上皇打聽消息,只是怕太上皇跟皇上一樣瞞着。
畢竟皇上已經開口說太子無恙,太上皇就算是知道點什麼也不可能跟皇上對着幹。
“太子殿下這麼優秀,太上皇那麼喜歡太子殿下,若是殿下真有些什麼……太上皇他老人家一定會傷心欲絕的。
只可惜,這些年太上皇居於深宮,很少出現在人前了。”
張巧慧繼續用言語引導呂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