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臺,在金劍山山‘門’後面,俗稱試劍擂臺,最中間有一個主臺,四周還有密密麻麻的九百九十九個副臺,是金劍山上的內‘門’弟子平常比武練劍,或者舉辦什麼重要活動的場地。
平常,劍臺四周就是人來人往不斷,極爲熱鬧,今天,劍臺主臺四周,更是圍滿了金劍山的弟子,比平常來往的人至少多出了十倍!衆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臺上,正持劍相對而立,同樣一身金‘色’勁裝,‘胸’口紋有黑‘色’飛劍的兩人身上!
核心弟子,俞白!郝述!一個在覈心弟子當中排行第五,一個排行第六,兩人全都是金劍山掌‘門’金世水的愛徒,資質極佳,在覈心弟子當中也算是頂尖的了,今天,竟然在劍臺上簽下了生死狀,要在這上面決一生死!
而兩人所爲的,正是兩人的小師妹,也就是金劍山掌‘門’的小‘女’兒金溯涓。
這一代金劍山的核心弟子只有十七名,金溯涓就是最小的“十七師妹”,十分可愛乖巧,她的師兄師姐們都很喜歡這個小師妹,再加上他是金世水最小的‘女’兒,所以整個金劍山的人都對她特別好,其中尤以俞白和郝述這兩個人最爲殷勤,他們兩個對金溯涓的意思,整個金劍山的人都明白,而兩人也全都是青年俊才,天資爲人都還不錯,所以金世水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了,讓兩人競爭,同樣也想讓金溯涓自己選自己喜歡的人,最後誰能抱得美人歸,還是要看他們自己。
金世水知道兩個人會彼此競爭,因爲金溯涓彼此看不順眼,沒有想到的是,然而,讓金溯涓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兩個同‘門’又是同脈的師兄弟,竟然會爭到生死相搏的地步!連生死狀都立下了!
難道,兩人就真有那麼大的仇恨?
“五師兄!六師兄!”排開衆人,一個同樣身穿金‘色’黑劍核心弟子服飾,看起來長的十分小,只有十六七歲的‘女’孩跑到了臺上,站在正持劍彼此仇恨而視的俞白郝述兩人中間,驚慌失措的道:“你們倆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好不好?這,這怎麼可以呢……父親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你們不要爲了涓涓這樣好不好?涓涓好難過的。涓涓一直都把你們兩個當兄長看的,你們傷了誰涓涓都會傷心,五師兄,六師兄,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
站在俞白和郝述兩人中間,金溯涓左邊看看俞白右邊看看郝述,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哼!小師妹,你讓開。”溫柔的看了一眼站在兩人中間的金溯涓,有惡狠狠的看向了對面的郝述,俞白惡狠狠地道:“今天我跟他,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呸,今天我就是要讓他明白,小師妹你只有我配得上!”
“呦呵,什麼東西?”還不待金溯涓接話,另一邊的郝述便不屑的看了一眼俞白,撇嘴道:“就你還配的上涓涓?真不知道是誰家圈沒關嚴,把你放出來了,你也不借一面鏡子照照你自己,就你配麼?哼,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反正生死狀都已經簽了,最後活下來的帶走涓涓,怎麼,你不是臨陣退縮了吧?你要是害怕了,現在在衆人面前放出話,你以後不會再‘騷’擾涓涓了,我看在這麼多年師兄弟感情的份上,就放過你一馬,怎麼樣?”
郝述的語氣並不似俞白一樣‘激’動猛烈,平平淡淡,就如同真如同兩位師兄弟在普通閒談一般,卻字字誅心,殺傷力比俞白的話還要強上數倍,直將俞白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你們倆!”紅腫着眼睛,金溯涓猛地搖晃起了頭,大聲道:“你們倆不要吵了,你們倆都是我的師兄,我一直都將你們當親哥哥一樣看待,可是你們爲什麼,爲什麼非要這樣呢?就非要‘逼’我麼?今天,就算你們誰輸誰贏,我也不會跟你們倆個誰在一起的!我對你們倆只是當兄長一樣看待,完全沒有那種感覺的!所以,你們倆不要打了吧,無論誰輸誰贏,誰死誰傷都會讓涓涓心疼,而且也沒有意義的。”
此時的金溯涓也是十分頭痛,她不知道自己兩位師兄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覺得誰生誰死誰輸誰贏,她就會跟他們誰呢?要知道,愛情這個東西,完全是看感覺來的啊。
然而,金溯涓的話不但沒有緩和俞白和郝述兩人的關係,相反兩人彼此對視的目光,更加仇恨了。
“不,不可能!”猛地搖晃頭,俞白臉漲的通紅,死死盯着對面的郝述道:“小師妹一定是我俞白的!小師妹最後一定會跟我在一起!一定!郝述,你就去死吧!”
說着,俞白猛地一抖手中飛劍,縱身一躍越過兩人中間的金溯涓後,直刺向對面的俞白!
“哼,癡心妄想!”郝述也是不示弱,一個旱地拔蔥躍起身形,手中長劍對向天上的俞白,嘴上更是不饒人道:“還是你去死吧!你放心,你死了之後,我一定會好好對涓涓的,哈哈哈!”
兩人如同兩顆緩緩從平地上升起的太陽,渾身綻放着金光,特別是兩人手中的長劍,更是光芒閃爍,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發出了轟天的巨響!
兩人所使用的,正是金劍山核心弟子纔會被穿得的金劍山鎮‘門’劍法:大日金光劍法!
大日金光劍法,是金劍山老祖金劍劍君的成名劍法,在金劍山只有核心弟子纔會被傳授,並且傳的還不全,只有爲金劍山做出一定貢獻後,纔會陸續獲得之後的劍法。
也不知俞白和郝述這兩人吃錯了什麼‘藥’,憑什麼就以爲殺死對方後,金溯涓就一定會跟他們當中的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平日裡只是小摩擦不斷的人,今天的鬥爭爲什麼會升級到這個地步,竟然都已經兵刃相向了?
要知道,同‘門’廝殺,這可是‘門’派當中的大忌啊!特別是,兩人還是同一個師尊的師兄弟,那嚴重‘性’可就不下於手足相殘了!
“你們,你們不要打了,聽到了沒有!五師兄!六師兄!求求你們,不要打了。嗚嗚……”站在俞白和郝述兩人戰團的後面,以金溯涓的大乘期一級修爲,完全阻止不了兩人的戰鬥,只能邊哭邊大聲喊着,希望能夠阻止兩人。
臺上打得火熱,臺下衆人看的也是萬分‘激’動,要知道,下面的衆人大部分都是內‘門’和外‘門’弟子,平日裡也只是聽說過‘門’派當中這‘門’鎮‘門’的大日金光劍法,如今竟然能夠親眼看到,誰不想偷學個一招半式的呢?
雖然說大家也只能,一個羅天上仙的劍法,根本不是看幾遍就能學會的,但是有的看總比看不到好,反正兩人就算誰死了,跟他們也沒有關係。
就在俞白和郝述兩人打得正至白熱化,金溯涓哭的雙眼腫起像個桃子,臺下衆人看的興致勃勃的時候,天上金世水和唐瑾等人終於趕到了。
“呦,金掌‘門’的弟子功底都還是不錯的嘛,”看着下面劍臺上被裹在一團金光當中打得難捨難分的俞白和郝述兩人,再向四周圍成一團想要偷學兩招的金劍山弟子,唐瑾也不知是諷刺還是真心實意道:“看看他們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穩紮穩打,戰鬥經驗也是不錯,嗯,是個可塑之才啊,還有四周想要偷學兩招的其他弟子,也是說明了他們認學,積極向上嘛。好風氣,好風氣啊,金劍山這麼下去,依我看,距離成爲一流‘門’派的時候,都不遠了。”
一番話,說的金世水是面紅耳赤,如果這話要是別人說的,不管本意如何,金世水也要立馬發飆了,可是對於唐瑾,這位從天庭雷部而來,跟雷神有着不淺關係的“唐瑾大人”,金世水可是玩玩不敢動怒的。所以,面上陪着笑,心底,金世水已經將這全部的怒氣,都挪到了下面俞白兩人身上,恨不得立馬將下面兩人‘腿’給打折了才解恨!
下面,俞白兩人打得‘激’憤,四周衆人也是看的專心,竟然沒有人發現天上金世水的幾人,全都將目光集中到了臺上的俞白兩人身上。
“哼,好你們兩個孽徒!”天上,金世水終於看不下去了,伸手化出靈力巨掌,猛地拍了下去,怒喝道:“同‘門’相殘,手足相殘啊!師兄弟,竟然還簽下了生死狀,要決一生死?好好好!那我留你們兩個人還有什麼用!你們兩個就死去吧!”
說着,巨大的金‘色’手掌已經排在了兩人的戰團上面,如同是一個巨大的山嶽壓下一般,僅是一擊,便將兩人擊散開來,狠狠的拍了地上!
轟!——
在衆人或驚愕,或詫異,或欣喜,或慌張的眼神當中,一個巨大的金‘色’手掌落下,將整個劍臺都拍裂開來,俞白兩人更是一瞬間就拍近了地底當中,不知死活。
聽到剛纔的聲音,衆人都知道出手的人是金世水了,而這俞白兩人可是金世水的得意弟子啊,金世水真下的了這麼重手?
只有金世水身旁的唐瑾剛剛在金世水所化巨大靈力手掌落下時探查到了,金世水留了情面,只是將兩人拍散拍傷,可能傷勢會很重,但絕不致死。
也會死,俞白兩人是金世水的親傳弟子,兩人不管怎麼說都跟了金世水這麼多年了,金世水也一直都將兩人當兒子看待,都想將自己‘女’兒許配給兩人了,又怎麼會真下死手,殺死兩人呢。
“不要啊!父親!”呆愣的看着天上忽然一隻巨大金‘色’手掌落下,然後俞白和郝述兩人便被擊散了開來,狠狠的被排進了地底當中,金溯涓甚至都能夠看到在金‘色’手掌剛剛接觸到兩人的時候,兩人口學鮮血,一瞬間面‘色’蒼白的樣子。
一直到金‘色’手掌消失,擂臺上只剩下漫天的灰塵,四周圍觀衆人也從剛纔的靜默變成議論紛紛後,金溯涓才反應過來,大叫着跑向了前面俞白兩人被擊落的地方,大聲喊道:“五師兄,六師兄!你們沒事吧!你們沒事吧!”
剛剛跑到兩人剛剛的戰圈範圍,金溯涓便看到了已經被拍進地下的俞白,連忙蹲下輕輕扶起俞白,關切道:“五師兄,你,你怎麼樣啊?你不要緊吧?你,你可別嚇我啊!你們兩個要是因爲我怎麼樣了,涓涓一輩子可是都不會安心的啊!”
扶起俞白,金溯涓感覺俞白渾身上下的骨頭都碎開了大半,身子軟軟的,七竅流血,滿臉都是血紅的一片,口中也是不斷嘔着鮮血,不過在感覺到金溯涓將自己抱了起來之後,還是強笑道:“哈,哈哈!咳咳,郝,郝述,你看到沒有,師妹,最關心的還是我,她最先扶起來的,還是我啊!哈,哈哈!你,你死了心吧!師妹,最後,一定是,我的……”
聲音已經氣若游絲,就如同馬上要斷氣了一般,但俞白還是強扯出了一絲笑容,努力的想要擡頭看向另一邊的郝述,以示威風,卻又因爲頸椎骨斷裂,只能軟在金溯涓的懷裡。
“放屁!”另一邊,郝述落下的地方陡然傳來了一聲怒斥,不忿道:“這只是因爲你離涓涓近罷了!如果咱們倆在同樣遠的距離,涓涓一定會先來扶我的!涓涓,你說是不是?”
同樣被金世水拍了一掌,但因爲剛纔戰鬥的時候,俞白攻擊郝述剛好是防禦,所以受的傷勢比俞白輕上一點,就算同樣是起不來,但中氣卻比俞白足上不少。
即便是金世水來了,即便是金世水發怒將兩人擊成重傷了,兩人仍然不忘爭風吃醋,也不知道兩人爲什麼就忽然有了這麼大的仇恨,同‘門’同脈師兄弟,本來應該親如手足,相親相愛的,怎麼就非要爭個高下不可。
“好了你們倆!”落在劍臺上面,看即便收了重傷,仍然不忘爭風吃醋的兩人,金世水終於忍不住了,大聲怒喝道:“這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情彼此作對?你們難道看不到我麼?你們心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傅!我剛纔就是沒拍死你們倆!讓你們倆爭!就憑你們倆這個心態和作爲,別說涓涓不喜歡你們倆,就算喜歡你們倆,我也不會讓涓涓跟你們在一起!你看看你們,什麼東西!你們小時候我是怎麼教育你們的?相親相愛,彼此是兄弟,要互相扶持!怎麼,現在都長大了?把我的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咳咳!你們,你們可氣死我了!”
罵完俞白兩人之後,金世水又是將目光掃向擡下,繼續罵道:“還有你們!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都給我滾,滾!都是一羣什麼東西!他們兩個爭,你們就一個都不知道去跟我報信?如果不是古德去跟我說,你們還真就看他們兩個拼個你死我活?你們現在開心了?看什麼呢?愣在原地幹什麼呢?沒聽到我的話麼?都滾啊!都給我滾!!”
金世水真可是說算是大發雷霆了,見一向淡然的掌‘門’如此發怒,別說下面的其他人,就是金世水親生‘女’兒金溯涓也是被嚇到了,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個樣子。
寒蟬若驚的衆人開始緩緩的疏散開來,既然沒有好戲看了,正主也來了,誰都不想在這個是非地多停留一秒鐘,現在是因爲他們人多,金世水不好責罰,誰知道最後就剩下幾個人的時候,金世水會不會一個不順心,直接拍成‘肉’泥幾個?
他們可不是俞白等人,跟金世水有那麼深厚的情誼,情同父子,即便同‘門’想伐,犯下如此重的‘門’規,也只是給拍成重傷,如果他們,別說死了,只怕連靈魂都不會好過。
“哎,五師弟,六師弟啊,你們兩個,這是何必呢!”被大長老江雲一手提溜着飛過來的古德看金世水發飆了,也是嚇了一個哆嗦,小跑到另一邊的郝述身旁,將郝述緩緩地扶了起來,還渡進去靈力爲郝述療傷,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道:“你們看看你們,這都成什麼樣子了。即便喜歡小師妹,可以追求,正當競爭嘛,何必要這樣呢?你們看,現在惹得是師傅生氣,小師妹也不開心,你們還受重創了。唉……何必,何必呢,好了好了,趕快跟師傅認個錯,師傅刀子嘴豆腐心,你們也不是不知道,認個錯順順師傅的氣,你們啊……”
古德的話場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說的金世水是心下暗暗感嘆:這個古德雖然資質沒有俞白好,可是太懂事,太會辦事了,也愛護自己的師兄弟,比他們強太多了。
就是連哭的泣不成聲的金溯涓也向古德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大,大師兄,你,你是知道的,”被古德服了起來,這郝述看起來也是比較尊敬古德這個大師兄,咳了兩口血說話也不像跟俞白一樣衝了,緩緩道:“我喜歡涓涓,這個俞白卻處處跟我作對!他,他是喜歡涓涓麼!他追求涓涓,根本就不是因爲喜歡涓涓,分明是因爲想要討師傅好感,以後好坐上這金劍山掌‘門’的位置!”
俞白,追求金溯涓是因爲想要討好金世水,然後當金劍山掌‘門’?這件事情,提升到這個高度,可就跟之前兩人戰鬥的意義不一樣了,而是‘門’派高度。
一瞬間,場上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