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八 爲難,燙手的賀禮!
觀禮的人羣中,有一雙眼睛默默地,時刻追隨着葉明明的一舉一動,從觀禮開始,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她的身上。
在他的眼裡,比上回無意中發現她的秘密時,變得愈發的美了,用什麼面若桃花,貌若天仙,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用來形容她,對她都是一種褻瀆。
露出真容的,她變得更加耀眼,綻放着屬於她特有的光華,溫暖了他的心,也擾亂了他的心,也吸引了衆多的目光。
苦澀的滋味真不好品嚐,如今的她已是元嬰修士,他與她之間還有可能麼?守護在她身邊的那人,與她一樣充滿自信,身上隱隱有着一種睥睨天下的傲人風姿,讓人遙不可及,只可仰望,他本就是自己的偶像,對他除了膜拜之情還是崇拜之情,怎麼都恨不起來。
眼裡酸酸的,就算明知道她與守雲長老,絕對不是單純的表兄妹關係,也阻止不了心頭所想。
或許別人沒發現,他卻發現了那人不着痕跡地,把她與衆人隔開了距離,沒人能隨便靠近她的人三步之內。他們偶爾心照不宣,相視而笑的模樣,讓他的心很不是滋味,沉甸甸的。
她身邊圍着的人太多,各種想方設法的想要討好她,奪得她的青睞,她穿着修身的道袍,得體優雅的應付着,與初見時她衣不蔽體,的跋扈之態完全不同。
她的神態看似喜悅,實則淡漠還帶着微微的嘲諷,水潤的眸光隨意地掃過衆人,卻沒有一次落在自己身上,他突然很懷念一起落在石洞的那幾日,那時只有他與她在一起,無人打擾。
他自認自己也算得上,是吳家第一梯隊的天之驕子,莫名的生平頭一次,在這兩人面前有些自卑,朝她邁進的腳步變得無比沉重,無論如何也挪不動了……
就在葉明明,葉虎,顧子遠準備回俗世時,小靈如一隻美麗的穿花蝴蝶,一蹦一跳地,手捧着一隻精緻美觀的方盒過來,由遠而來。
本來就長得可愛又古靈精怪的,面上的笑容還十分的欠扁,更無視顧子遠與葉虎的存在,對葉明明得意道:“明明姐,這是給你的,想不想要?”
葉明明瞥了眼這精緻的盒子,完全不是小靈的風格,她送過幾次自己東西,都是以實用爲主,不喜歡花裡胡哨的,便裝作不知情的模樣,甚是訝異:“我記得,你好像送過我結嬰賀禮了,怎麼又有一份?”
小靈的得意勁霎時就沒了,明明姐能不能不這麼聰明呢,她怎麼一點都不好奇這究竟是誰送的,還這麼沉得住氣?
人家不願意猜,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態度,小靈只好主動招了供:“這當然不是我給你的,是吳家的一位哥哥,託我轉交給你的,這盒子這麼漂亮,說不準裡頭是給你的定情信物哦,快打開給我們瞧瞧,是什麼好東西?”
說完小靈就後悔了,心裡怨念道,她不過是想開個玩笑,可這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大哥在時說的,這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一旦出了口怎麼也收不回來了,怎麼辦?
幾人都明顯覺察出,顧子遠因小靈的一句話,成功地黑了臉,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加上不經意散發出元嬰修士的一絲威壓,着實駭人。
小靈並不懼怕顧子遠的威壓,但是也同樣渾身哆嗦了幾下,是被嚇成那樣的,硬着頭皮道:“呵呵,我只是開個玩笑,玩笑,大哥我錯了,真錯了,我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
顧子遠笑了笑:“知道自己錯了最好,先回閉關室呆上五日吧!”
這次去俗世,是要趕在大戰之前提親,時間緊迫,帶了這小丫頭還不知會闖出什麼禍事來?這不方纔又犯錯了,要是別人敢說這樣的話,哪裡還能好好的站在他面前,所以說,他這大哥也當的很頭痛。
小靈求救的目光落到葉明明身上,葉明明做出無可奈何的模樣,意思是我幫不了你,你明知道你家大哥在意什麼,恨不得我身邊一隻公蚊子都沒有,你還故意惹他生氣。
人家讓你轉交我東西,你拿來也就算了,還欠扁得不行,說那是定親信物,任誰的男朋友聽了都會不高興。我還是你大哥的女朋友,被人暗地裡惦記最是可怕,我都不樂意了,師兄能高興麼?
小靈啊,小靈,你這傻妞純屬自己往槍口上撞,活的不耐煩的表現,我幫不了你,也不能幫你,否則誰都能求着你,借用你與我套近乎,我不是成了垃圾回收站,什麼好的壞的都得接着,憑什麼呀!
瞧着沒戲,小靈又瞄向葉虎,帶着些委屈的顫音:“喂,你也知道不幫我說句話?”
“你還是聽師兄的吧,我們只走一個來回,很快就回來了。”葉虎心裡早已經認定,讓顧子遠做自己的姐夫了,他還得意得很,這姐夫還是他親給老姐挑的,不想如此輕易就換了人選。
再說了,小靈的做法他也很不贊同,他也知道她不過是想開玩笑,卻弄巧成拙,搞不好會破壞師兄與老姐的和諧關係,真是傻透了。
“小氣鬼,我不理你了。”小靈恨恨地跺了幾下腳,想把那盒子扔了,更是吧那地面當成了葉虎的臉在踩,什麼朋友,狗屁的朋友,虛僞的要命,關鍵時刻就不幫自己了。
說實話,葉明明也想知道送禮的那人是誰,她比小靈還不怕死,興致一起,伸手討要:“拿來吧,你是不要替別人轉交給我麼?”
小靈聞言,趕緊奉上盒子:“這是吳家哥哥託我轉交給你的,他什麼話都沒收,方纔那些真的是我說着玩的,大哥我不要閉關,要同你們一起去俗世好不好,我往後再也不幫別人給明明姐送東西了,再違例你就砍了我的雙手吧!”
葉明明撫額長嘆,小靈雖然人見人愛,可她的哥哥也沒必要這麼多吧,左一個右一個,她的將來的男朋友,還不得醋死了。
一旁的葉虎早就看不下去了,搶着道:“既然能讓她轉交,想必也是老姐你認識的人,不過,一個大男人想要送人禮,不敢自己出手,還要通過這傻丫頭來遞,這樣的禮物絕對不能要。”
小靈開始幫腔:“是的,是詩墨哥哥送你的,明明姐你不想要的話,就順便給了我吧,我可不會嫌棄好東西多。”這完全是她的真心話,她就愛收禮,也愛漂亮的東西,這盒子都不一般,裡頭的東西想必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這女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葉虎有點恨鐵不成鋼,沒好氣道:“你要那做什麼,不準隨便要別人的禮物,你要什麼我給你買。”
“這是你說的,你回來給我帶些冰激凌,我還要吃肯德基,多帶些,我這就回去閉關了。”她知道自己惹了大哥和明明姐不開心,也不敢要跟着去了,女孩子還是乖巧些,纔會惹人愛,她必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她一個堂堂女修,就要吃這些垃圾食物,還讓他不遠萬里給她帶過來,葉虎的臉也黑了……
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答應了人家就得說話算數,咬牙道:“知道了。”至於帶多少那是他說了算。
葉明明並未打開盒子,只是喃喃道:“他爲何要送我禮物,我差點都不記得這個人了?”
“不記得更好。”顧子遠話音一落,葉明明手裡的盒子飛到了空中,頃刻間化成了一堆粉末,又被他施了清潔術,一絲蹤跡也無。
葉明明面上的表情,明顯就是師兄你做錯了的模樣:“我打算還給人家的,你怎麼給毀了,這還不了人東西,不等於是我變相的收了禮麼?”
在她眼裡,根本就沒有想過,顧子遠這樣做,是否不尊重她,不讓她與對她不懷好意的男修接觸,這種做法是否會斷了她的人際關係?誰讓前世那會他就是如此,在別的方面還好,這方面就霸道的要命,不容商量,讓他改了,也就不是他了。
顧子遠毫不在意地大步往前,看都不看葉明明,顯然生她的氣了,居然敢接那禮物:“往後離那人遠些,沒我允許,更不準單獨見面。”
葉明明跟在他身後,盯着他寬闊的後背,十分不雅地翻了個白眼:“至於麼,我有那麼無聊麼,有那時間還不如陪大伯或老媽實際,我們快些走吧,這一來一回也要花時間的。”
某人頓住腳步,葉明明的頭幾乎要撞上他的後背,只見那人回頭,目光落在葉明明身上,缺少了以往的溫柔,涼涼道:“你就只想着陪他們?”
葉明明也是很識時務的,立馬挽住他的胳膊,換上笑臉:“知道了,還要陪您老人家,這回行了麼,氣總該消了吧!”
……
其實,她也很冤枉,又不是她讓不熟悉的人送自己禮物的,小小一件事,鬧得大家心裡夠膈應,太不划算了。
師兄這醋罈子可真要命,明眸一轉,甜甜道:“要不往後我往臉上,貼上個生人勿擾的標籤,大家見我就會躲了,再也不接近了,如何?”
顧子遠被她可愛的樣子,氣得樂了,一把攬住她:“還不快走?”
身後的葉虎聽到兩人的談話,爲那未曾謀面的吳先生默哀,那人的舉動,完全是給人家調劑感情用的,算了,那兩個當事人都不當一回事,他瞎操什麼心?
大不了往後修爲高了,收拾那姓吳的一頓,他的老姐不是誰都能隨便惦記的,咦,怎麼不見人了,大喊一聲:“姐,師兄,等等我。”
此時,他們不知的是,還有一份神秘的禮物,被送到了顧家家主手裡,也同樣是給葉明明的結嬰賀禮,不知主人是誰,那纔是最大的難題。
修爲高了,來回的路程也縮短了,當然葉虎是被他們稍帶回來的,就他目前的飛行速度,在同樣修爲的人眼裡還算回事,在這兩人眼裡,那真是拖後腿的命!
如果算上在幻靈鏡裡的時間,葉明明覺得,自己已經有四五十年的光陰未曾回家了,很想念家的感覺。這是多麼漫長的歲月,幸好她不是那種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之人,那些光陰她沒虛度。
院門是閉着的,久違的家中一如既往,被老媽收拾的很乾淨,雖然相比於顧家而言簡陋了很多,可畢竟是葉明明從小長到大的地方,絲毫阻擋不了她歡喜愉悅的心情。
葉媽帶着小星星,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屋內坐着聊天三人,忙道:“明明,你來回了。”
“媽,是我。”葉明明走過去抱住葉媽。
小星星也跑到葉明明身邊,叫嚷個不停,“姑姑,姑姑,星星每天都在想你呢。”
“嗯,我們的星星長高了,也懂事了,說說,你每天想姑姑什麼呢?”
“想姑姑陪星星,同星星玩呀,奶奶說等姑姑嫁人了,就不能常常陪星星了,姑姑不要嫁人好不好?”
葉明明沒話說了,她啥時候對老媽說要嫁人了,怪不得方纔看到家裡空着的房間裡,堆滿了簇新的,包裝都未拆的傢俱,原來是老媽爲自己準備的,她用不用得上再說,只是這速度,未免太積極了些?
他們這裡的習俗,恐怕是從男權社會開始存在時就已經產生了,至今都未改變,女兒嫁人要陪嫁妝的,越多越好,纔不會讓婆家看輕了:“媽,你給星星說了這些?”
“這怎麼不能說,阿遠啊,明明雖說看起來年輕,實際年齡也不小了,二十好幾了,你們是怎麼得打算的?”葉媽現在不用種地,養雞,每天帶帶孫子,串串門子,可不閒得發慌,沒事做了就操心着兒女的婚事,想着等明明一嫁人,虎子畢業後,就輪到他了。
顧子遠被點名了,起身,罕見地有些緊張,裝作鎮靜道:“伯母不用擔心,我這次來就是爲了同您商量,求親的,您願意把明明嫁給我了?”
他給顧行之那老頭說這事時,他老人家本想着也來見見伯母,被他給言辭拒絕了,這是他與丫頭的事,不想讓任何人摻和,大伯也不行。
“好好,就這麼說定了,我也就放心了,看誰還敢說我們明明嫁不出去,伯母你對是看一回滿意一回,我們找個時間把先事情定下來,我的心就有着落了。”
“一切都聽伯母的。”顧子遠面恢復了往日的沉着,非常禮貌道。
牽扯到這樣的話題,日期的商定,葉明明與葉虎都藉故溜了開去,讓他們愛怎麼商量怎麼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