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成親這檔子事兒

好不容易等到段家和汪家的人都走了個乾淨,莫千蕊纔剛打算鬆了口,唐晏岫就給她來了這麼一出。

頓時,莫千蕊只覺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

“你你你……”

“小蕊,你聽我說。我也明白咱們這個歲數成親是有些早了,可你不能總是拿這輩子的事兒跟上輩子相比吧?萬花郡素來早婚,十二三歲成親的比比皆是。況且,就算你想要推遲,你覺得你統共能推遲多久?別做那十年之約的春秋大夢了,那是絕不可能的!”

看到莫千蕊一臉驚嚇兼吐血的表情,唐晏岫生怕莫千蕊會反對,一疊聲的將自己早就已經想好的藉口竹筒倒豆一般的全說了出來。

還真別說,唐晏岫這說法確實是有理有據的。

如今,倆人都是十二歲的年紀,且今年的生日都過了,按照虛歲來算,已經可以說是十三歲了。

也許擱在男伢子身上,稍微晚幾年成親是沒什麼關係的,可姑娘們卻多半都是在十二三歲之間成親的,最遲也不過是十五歲。這一點,在萬花郡尤爲突出。

以前,還有段家家主那所謂的十年之約牽絆着,或許莫千蕊還可以將成親的日子往後挪。

可如今呢?

段家家主是真慫貨,雖說這個結局是莫千蕊想要的,可她還是忍不住腹誹着段家的人。

好賴你也多堅持一些時日吧?這纔多長時間呢?就放棄了?

“晏岫,我……”

“這事兒就這麼辦了!我這就派人去崇明郡桑縣把我嬸孃和小堂弟都接回來。雖說我無父無母,且祖父母都已經過世了,可好歹嬸孃也算是我的直系長輩,有她坐鎮也顯得更爲正式一些。”

“可是……”

“去年那會兒,爲了讓義父從流言蜚語中脫身,我不是已經跟當時來赴宴的賓客們都說了嗎?來年的十月我要成親!不過,那會兒說的是入贅,我倒是覺得入贅也好成親也罷,其實沒什麼差別。”

連着幾次搶過了話頭,唐晏岫一面喋喋不休的說着早就打好復稿的話,一面還留神關注着莫千蕊。

在發現莫千蕊眼神開始茫然,馬上就要被侃暈了的時候,立刻使出了殺手鐗。

“小蕊,你覺得我到底是入贅好呢,還是娶妻好?”

沒發現唐晏岫這話裡的漏洞,莫千蕊雖這輩子因爲莫家阿奶的關係,加強了語言方面的訓練,可本質上她仍然不是一個特別能說會道的人。且唐晏岫是有所準備的,而她卻是已經被侃得雲裡霧裡了。

當下,順着唐晏岫的話頭就開口了。

“當然是娶妻啊!”

“好,就這麼定了。十月初一,我娶你爲妻。阿奶呀!趕緊的,幫我張羅親事啊!”

就算莫千蕊再怎麼遲鈍,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也發覺了自己掉坑裡了。

可唐晏岫是什麼人了?

目的達成之後,當下就腳底抹油直接開溜了。且還在第一時間就尋到了最厲害的靠山,務必讓莫千蕊即便生氣,也無法立刻出氣。

“唐晏岫,你熊的!”

氣了半響之後,莫千蕊乾脆怒極反笑。罷了,她其實是很願意嫁給唐晏岫的,只是一直糾結於各自的年齡問題。不過,倘若只是先成親……

呵呵,唐晏岫,當你發現可看可聞可摸卻偏偏吃不到的時候,你一定會後悔的!

“阿奶!你記住,你是我的阿奶,就算要操持親事,也應該算我這邊的!唐晏岫,你去找你那位萬能的義父去!”

可憐的莫家阿奶和李大掌櫃。

他倆已經說不清楚誰更加倒黴一些了。

先前,因爲莫家阿奶狂暴的舉動,導致段家家主被大夫診斷病情嚴重時,莫家阿奶已經挺心虛了。說白了,她從頭到尾就沒打算鬧出人命來,畢竟段家跟莫家又不是什麼生死大仇。

因而,這幾日裡,莫家阿奶特別老實的待在唐宅裡,間或幫着在竈間裡煎藥之類的,反正一副淳樸善良的老婆子樣兒。

至於李大掌櫃,他的日子也相當的不好過。

唐晏岫這個甩手掌櫃實在是越當越順手了,若是單單當個甩手掌櫃也就罷了,偏生唐晏岫還時不時的又鼓搗出其他的產業來,讓李大掌櫃是一日忙過一日。

如說,唐家商行的事兒還算是正事兒的話,那麼像先前段家呀汪家呀,對於李大掌櫃來說,就是無妄之災了。

用李大掌櫃的話來說,當唐家商行的這個大掌櫃,簡直就是玩命啊!

而如今,莫千蕊更是特別講義氣的又幫他找了個事兒。

因爲莫千蕊的堅持,唐晏岫放棄了使喚莫家阿奶,轉而將李大掌櫃召喚了過來。

理由都是現成的。

兒子的親事當然要由老子來操持啊!

李大掌櫃在吐血三升之後,不得不接受了唐晏岫的委託。從下聘禮開始,到佈置新房,下帖子宴請賓客,還有喜堂和喜宴的安排等等。

總之,唐晏岫用一句話就撇清了自己的責任。

“親爹啊,您辦事兒我放心,我就等着到了日子去迎親,旁的事兒就全勞煩您老人家了!”

李大掌櫃……

別小看了成親這事兒,林林總總的加在一塊兒,繁瑣的簡直能夠活生生的逼死個人!這要是幫手多一些,或者打算簡單辦的話,那還能稍微輕鬆點兒。可很明顯,唐晏岫是打算大辦的,至於人手,整個唐家商行任憑李大掌櫃差遣。

可惜,李大掌櫃一點兒也不感謝唐晏岫。

說得好聽點兒,是整個唐家商行任憑差遣。可作爲商行的大掌櫃,他能不顧商行本身的運營,將人手全都調撥過來幫着操持親事嗎?這要是商行裡出了什麼亂子,豈不是又要他費心處理?

無奈之下,李大掌櫃只好動起了旁的歪腦筋。

唐晏岫不是總稱呼李大掌櫃爲“親爹”嗎?那敢情好,李家的那些個親眷是一個都別想跑!

在唐晏岫的百般坑害之下,李大掌櫃也終於學會了坑人的技能。

可惜,李大掌櫃親爹早死,不過他還有一個義父,花家老供奉。

除了坑爹之外,家裡的弟弟們弟媳婦們,侄子們侄媳婦們,等等。但凡是手頭上沒啥活計的,本人又還拎得清的,都被李大掌櫃派了活計。務必要在九月底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好讓親事順利的舉行。

相對雞飛狗跳的李大掌櫃全家來說,莫家這邊要淡定得多。

莫家阿奶是個能幹的,即便沒有其他人的幫襯,她一個人也能將所有的事兒搞定。當然,既然是莫千蕊要出嫁,莫家阿爹阿孃說什麼都要插上一手。最終,在莫千蕊的協調下,莫家所有人都被安排了工作。

首先,是莫家阿爹。

他需要做的是,將到時候要宴請的賓客名單整理出來。若是遇到不會寫字或者其他弄不明白的問題,請出門左拐尋李大掌櫃幫忙。

其次,是莫家阿孃。

考慮到狗蛋兒還不到兩週歲,二丫如今也不過才六歲。且莫家阿孃已經徹底放棄了教導莫千蕊學習女紅,因而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照顧好兩個年幼的兒女,外加幫着繡一些繡品以充數。若是繡品的數量不夠,同樣的,可以尋李大掌櫃幫忙。

接着是二丫和狗蛋兒。

這倆貨就是屬於哪兒涼快待哪兒去。沒人指望他倆能夠幫上什麼忙,安生的待在家裡,別闖禍別鬧騰就萬事大吉了。不過,要是覺得無聊了,或者想要添置個什麼玩具的話,也可以尋李大掌櫃幫忙。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人物,莫家阿奶。

雖說莫家阿奶嘴炮功力是強悍了一些,性子也略微狂暴了點兒,可總的來說,人家是屬於全面發展型的。自然而然的,莫家阿奶要負責統籌全局,無論啥事兒都要操心且多半都是需要親自去辦的。

不過,善良溫柔的莫千蕊也同樣的叮囑莫家阿奶。

若是遇到什麼難辦的事兒,就不要大意的去尋李大掌櫃吧!

拜唐晏岫和莫千蕊倆坑貨所賜,到了九月底的時候,李大掌櫃整個人瘦了一圈黑了一圈,就跟受了非人的虐待折磨似的。更可怕的是,李大掌櫃已經不想要兒子了。

兒子有什麼好?

天生就是來坑老子坑全家的!

沒娶媳婦還好,至少是他一個人坑,等娶了媳婦,那就是小倆口一起坑。

這要是等到以後生了娃,豈不是拖家帶口的來禍害他?

算了,不要兒子了,閨女就挺好的。

……

在李家和莫家的鼎力相助下,以及唐晏岫和莫千蕊的袖手旁觀下,終於所有的事兒都安排妥當了。就連唐家嬸孃母子倆,也在九月二十八那日,被送到了萬花郡的唐宅裡。

等到十月初一那日,萬花郡內城的唐宅自然是作爲夫家存在的。

而外城莫千蕊的那個美味點心鋪子,則算作是孃家。

這是考慮到楊柳村離得太遠了,若是從楊柳村迎親的話,豈不是要在路上耽擱好幾日。且這次跟李大掌櫃那次成親是不同的,因爲成親是主要考慮夫家的所在地,孃家這邊倒是不用太過於講究。

就在一切都安排妥當的時候,成親的頭一天,莫千蕊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兒。

“阿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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