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今個兒大丫頭怎麼一副蔫巴巴的樣子?不會是昨個兒淋了雨生病了吧?”
因爲唐晏岫的事兒,莫千蕊昨個兒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好。雖說她是沒有學過醫,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唐晏岫帶着傷出去,費勁的幫着清洗了傷口,又拿了些乾淨的棉布幫他將傷口包紮好。莫千蕊還琢磨着,等下最好能去一下大夫家裡,買些治療燒傷的藥來,多少也能起點作用。
這心裡揣着事兒,昨晚又沒睡好,莫千蕊可不是一副蔫巴巴的模樣嗎?
“哎喲,大丫頭呀,來,讓阿孃來看看。”聽了阿爹的話,阿孃很是擔憂的一把拽過莫千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燒起來。大丫頭,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可得告訴阿孃哦,這生病可不興憋着。”
莫千蕊很是無奈,又不好將唐晏岫的事情說出來,轉了轉眼珠子,果斷的將一切責任推到了張家大嬸的身上。
“阿爹阿孃,我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昨個兒被張家大嬸給嚇到了。阿孃呀,你是沒有看到她兇悍的模樣,拿着比我手臂都粗的棒槌,死命的追着人打。麗娘她二叔的腦門上都被開了一個口子,血水都流到了臉上,看得特別滲人。我昨晚光顧着做噩夢了……”
這話倒也不完全是假的,其實最初莫千蕊對於張家大嬸還是有些心裡發憷的,不過在聽說了唐晏岫的處境之後,她卻直接將張家大嬸拋到了腦後。
唉,這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段數的。
“老張家那該死的!”雖說莫千蕊這話是半真半假的,阿孃對此卻是深信不疑的。況且,昨個兒阿孃雖說沒有親眼看到過程,可李家姐妹花嚇的渾身哆嗦的模樣她卻是見到了。
莫千蕊的年歲比李家姐妹花還小,難保不會嚇的更厲害。
將莫千蕊摟在懷裡安慰了起來,阿孃還忍不住咒罵了張家大嬸幾句。
正巧,這個時候,李家大嬸卻從外頭走到了莫家的院子裡,阿孃的話倒是讓她聽了個正着,當即附和道:“老張家的就不是個東西,這事兒我們老李家絕對沒完兒!”
見李家大嬸過來,阿孃忙迎了上去,這倆人倒是有共同語言,不過李家大嬸沒說幾句就看向了阿爹,苦着臉道:“莫老弟啊,我這是過來找你幫忙的,你幫我去喚一下大夫可好?我家美娘麗娘昨個兒都淋了雨,美娘咳嗽個不停,麗娘今個兒早上我才發現她燒了起來。我家的伶娘還躺在牀上不能動彈呢,那殺千刀的老婆娘!”
一聽這話,阿爹二話不說,連早飯都顧不上吃,直接就出門去大夫家了。阿孃也沒有閒着,讓莫千蕊看着還在裡屋睡覺的二丫,自己則跟着李家大嬸去看看情況。
莫千蕊先去餵了雞,剛打算進裡屋看看二丫醒了沒有,就看到阿爹黑着臉走進了院子裡。
“阿爹,怎麼了?難道美娘麗娘不太好?”
“不是,是那個該死的老張家的!”
阿爹的脾氣算是好的,昨個兒張家大嬸鬧得這般厲害,也沒見阿爹說什麼。這會兒,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怎的阿爹反倒是不高興?難不成張家大嬸又上門鬧事了?可也不應該呢,聽昨個兒那動靜,張家大嬸應該沒少被揍,暫時沒法興風作浪。
話說,要是張家大嬸今個兒再來鬧騰一場,指不定李家的人真的會殺上門去。
莫千蕊還在思索着,阿爹則是無奈的嘆息着,語氣裡帶着很明顯的憤怒:“昨個兒李家的人打了老張家的,她後來就大夫家討藥。結果大夫給了藥,她卻不給人藥錢,這也罷了,居然還把大夫家給砸了,大夫他婆娘還被扇了好幾個巴掌。我方纔過去的時候,原本大夫說什麼都不樂意摻和這事兒,我可費了不少口舌才說服了他。”
聽了阿爹的話,莫千蕊半響沒有吭聲。
張家大嬸還真是極品中的戰鬥機。這哪怕心裡窩了火,也不能拿無辜的人出氣吧?村子裡的那位大夫雖說只是一個赤腳大夫,不過平日裡村民有個頭疼腦熱的,或是下地的時候受了傷,都是找那位大夫的。就連上回張家大嬸的獨子中暑,也是那位大夫給救回來的。可如今……
“大丫頭,你娘呢?去李家了?”阿爹端起堂屋裡已經放涼的了米粥,一口氣灌了下去,抹了一把嘴這才發現阿孃並不在家。
莫千蕊點點頭,她已經被張家大嬸的極品手段給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那成,我去李家老二那兒說一聲。方纔我可是允諾了大夫,保證下回老張家的不敢再鬧他,這事兒可得讓李家老二應承下來。”
默默的目送阿爹離開院子,莫千蕊心裡囧的不行了。其實,自家的爹孃並不像她剛穿越的時候認爲的那般純良,什麼老實憨厚啊,原主真是太好騙了,她倒是覺得自家爹孃挺精明的,至少從不吃虧。
李家的事情就不用莫千蕊多操心了,左右他們也吃不了虧。
把二丫弄醒,讓她乖乖吃早飯,莫千蕊開始思量小買賣的事情了。
要賣的東西她差不多已經考慮好了,上次去集市剛巧遇到了暴雨,要不然倒是可以試試幾種新花樣。不過,如今也無妨,她手頭上不缺錢了,空間眼瞅着又能升級了,哪怕不去集市上採買,估摸着鼓搗出幾種甜點糖果也不是難事。頂多就是費點兒口舌解釋一下食材的來源罷了,阿爹不是細心的人,應當不會特別注意,所以只要瞞過阿孃就可以了。
思來想去,莫千蕊打算先將小推車先鼓搗出來。
可憐她上輩子賣命幹了好些年,好不容易考出了二級廚師證,又得到了主廚的欣賞,眼瞅着可以升職加薪了,卻一朝打回解放前,居然要上街推着小推車當移動攤販了。得虧這年頭沒有,要不然還真不是個事兒。
這小推車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莫千蕊上輩子沒接觸這玩意兒,只能按照自己的想象畫圖紙。
說到畫圖紙,這紙筆也是個問題。隨身空間裡倒是有文房四寶,不過莫千蕊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待見那堆東西。上輩子她寫了一手的醜字,基本上就處在能讓人看懂的境界,要是用毛筆的話,估計連她自己都看不懂了。以前光顧着嘲笑唐晏岫了,其實真要莫千蕊寫的話,說不定還不如唐晏岫呢。
想了想,莫千蕊去竈臺底下尋了一截燒焦的樹枝,在廊下找了一塊不太溼的地方,將就着畫起了圖紙。
小推車的樣式不是那麼重要,一些基本的功能卻是不能少的。
下面肯定要裝兩個輪子,假如做的大一些了,指不定要裝四個輪子。
中間是放食材的地方,空間要大,不過考慮到自己有隨身空間在,只要有個裝裝樣子的地方就可以了,也無需太大。
上頭則是放小鍋子的,除了要做糖畫之外,莫千蕊還想擺個小爐子來烤紅薯。若是可以的話,她還想賣蓋澆飯和煲仔飯,這個卻是要看情況了。如今是夏天,等到了冬天,莫千蕊覺得她還可以整一個燒烤攤或者關東煮,要是能弄出麻辣燙就更棒了。
折騰了小半天,等阿爹阿孃都從外頭回來時,莫千蕊終於畫好了大致的輪廓。
她的繪畫水平真心不高,那圖紙一點兒美感都沒有,還是靠着她的費力解說,才讓阿爹勉強領會了她的意思。
“……就是這樣,那往後咱們去集市上,就不用背揹簍了,東西也可以多帶一些。阿爹,你能做的對吧?”莫千蕊吃不準阿爹做傢俱的手藝如何。
在原主的記憶裡,阿爹平日裡最多也就是打個桌子凳子,要不然就是打個箱籠之類的。像小推車這種略微有些技術含量的東西,莫千蕊對阿爹很是沒有信心。
阿爹沉默了許久,左瞧瞧右看看,好半天之後他纔開口道:“你這……畫的是煎餅攤子還是餛飩攤子?”
被阿爹這話給徹底堵住,莫千蕊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她發現,她完全沒有必要費那麼大的勁兒畫這個圖紙。這年頭的確沒有糖畫攤子,也沒有賣關東煮的攤子。可類似的東西卻是不缺的,就像阿爹舉的例子。
“對,就是那個意思,不過我想推車再大一些,放的東西多一些。就是那種左邊能讓我做糖畫,右邊還有一個小爐子,考些紅薯或者其他的吃的。”
阿爹點頭:“明白了,就是左邊煎餅攤子,右邊是餛飩攤子。”
莫千蕊默默的掩面,她真是白瞎了上輩子的見識,還不如阿爹形容的給力。
阿爹的確很是給力,在弄明白了莫千蕊的意思後,在柴房裡扒拉了一會兒,直接就敲打上了。莫千蕊趁機溜到大夫家裡,買了一包外敷的燒傷藥。等到她回來時,小推車已初見雛形,唯獨缺了輪子。
“車軲轆費勁,明個兒再說。大丫頭你放心,明晚上這玩意兒一定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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