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強。至今，我都沒有弄明白他的封印手法，一開始我以爲是將我和空間綁定，除非我的靈魂體徹底消散，空間纔會迴歸與他。可是過了這麼久，我不但能自行修復，還能用神識感應到外界的所有。”這一點，連身爲妖王的九淵都不能想通。
不僅能感應，甚至一旦修復肉身，他能感應到他能走出脫離空間。這個認知，讓九淵欣喜又憂慮。他也懷疑過，是否是因爲時間的關係，所以封印逐漸消散。可這種情況，雖然有可能，但他的感覺不會錯。所以，這也是他一直沒想明白的原因。
對於九淵的不隱瞞，顧依凡自然樂意見到。原本她就有些懷疑，如今聽到九淵這麼說，雖然還有一些疑惑沒有解開，但心裡至少有了譜。
“那黎明，最後怎樣了？”顧依凡不由得問道，九淵和冥王的下場，顯而易見，而黎明，九淵卻沒有多提。
“他啊，我也想知道他在哪裡。有沒有死，還是已經轉生。或者，早就消匿在世間了。”說道這時，九淵的聲音滿是滄桑。同期的人物中，消匿的消匿，轉生的轉生，時代變遷，早就沒有了那個時代的激情。
“明明將你封印了，你卻不知道他在哪裡？”顧依凡挑眉，很是不解。
“我是真的不知道，都過了這麼久，當初他將我封印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說實話，那時候我也算虛弱的，怎麼會還有精力去留意這些。”九淵長長一嘆，就在顧依凡以爲得不到重要線索的時候，九淵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小凡凡，話說回來，我曾經在一個人的身上感應到屬於黎明的氣息。”
“什麼人？”顧依凡迫不及待的問道。
“呵呵，小凡凡，估計這也算是命運吧。想當初，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救下封小子，沒想到這一世，他居然獲得了黎明的傳承。”
“什麼？你是說，封逸寒是黎明的傳承人。”這個消息當真是震撼，顧依凡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樣一種可能。不過，這樣倒是能說通，封逸寒爲什麼也能回來。看來，九淵在空間中救了她重生，而黎明，卻是救下了封逸寒，讓他也重活了。
這……怎麼想，都有些駭人，且違背常理。
當所有真相都擺在面前時，顧依凡才發現，沒了那種得知真相的瞭然和興奮。有的，只是無奈，感嘆命運所帶來的滑稽。
人說，命運是指事物由定數與變數組合進行的一種模式，命與運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命爲定數，指某個特定對象，運爲變數，指時空轉化。命與運組合在一起，即是某個特定對象於時空轉化的過程。而不能改變的過去以及無法掌控的未來叫做命運。
能不滑稽麼！
前一世，封逸寒是第一個去顧依凡墳前上香的人。而這一世，兩人不僅重生了，卻是被各自的敵人所救活重生的。也因爲這諸多的關聯，兩人現在已經是未婚夫妻，未來還會是幸福一家。
也難怪，封逸寒先重生回來，還能有時間去關注她的一切。如此說來，黎明只怕是凶多吉少。要麼，是像九淵這樣的以靈魂體存在，要麼是早已經消亡了。
“有這種可能，當然，到底是不是，還需要驗證，但八九不離十。封小子身上，不僅有黎明的氣息，連他的功法，都和黎明極其相似。”
聽到九淵這麼說，顧依凡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封逸寒的確說過這樣的話，他的功法能看透別人的修爲，同時貌似還能看見鬼物，相當於天眼，卻又不是天眼。
“那想來不會出錯了。”顧依凡單手託着下巴，正欲開口，耳畔就傳來了青溢的聲音。
“依凡，近段時間你可還好？”青溢跟在顧依凡的身側，一副欲言又止的躊躇表情。此時，他們已經在這個峽谷中走了又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或許是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本身青溢在蜀山派中，就不太受歡迎，除了和青寧偶爾說上幾句話，其他人是不會和他閒聊的。
而這樣的狀況，也讓青溢越發感覺到沉悶。他見顧依凡一直形影單隻的走在前面，本來就有很多話要對顧依凡說的心思，也在這一刻徹底復燃了起來。所以，他也不再考慮其他人的眼光，徑直走到了顧依凡身側，開口問道。
“挺好的。”顧依凡先是一愣，遂從容的答道。也許是在得知了所有因果後，顧依凡難得的有了聊天的興致，所以不顧青溢的糾結，顧依凡接着問道，“倒是你，吃了不少苦吧？”
從一個先天之境都沒有達到的普通人，一躍成結丹期的高手，這其中的艱辛，顧依凡當然明白，不僅明白，還非常清楚，青溢是靠着自己本事爬上來的。
“沒有，只是還有些不習慣。”不習慣修士的生活，不習慣各種沒有見過的事物。青溢，不，應該說樑溢這個人，本來就是一個純淨潔白如紙的人，如果只是因爲修煉，或許還能接受，可要參與進門派間的爭鬥中，他就不適合。
聽到樑溢這麼說，顧依凡瞭然的點點頭。樑溢不像她，是一個重生回來的人，所以如今的他，也僅僅是一個17歲的少年。沒有那些個陰暗深沉的思想，他喜歡把所有的事物東西簡單化。突然就貿然的進入了這樣一個複雜的世界，不習慣是在所難免的。
“樑溢，你本來就該是天之驕子，好好的在外面過安寧的生活，不好麼？”爲什麼非得進入這種是非之地？說得好聽點，隱門是掌控者，是高於其他人之上的存在，就算是裡面一個普通的記名弟子，放在外界也是人上人的象徵。可，有多大的誘惑，就有多大的危險。
天上不可能掉餡餅，也沒有白吃的午餐。
要得到這樣的地位，相對的，就要付出同等的代價。而這個代價，如今在樑溢身上，除了過分的爭分奪秒修煉，便是不合羣，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