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你終於醒了!”略帶關切的聲音響起,李輕歌轉頭,這才發現居然是一個陌生的女子守在自己的身邊。
她看了許久,都覺得自己不曾見過這女子。
看見她狐疑的眼神,夜瑾箮心中不由有些失落,發現李輕歌果然急不得自己,但是她連忙打起精神來,道:“我叫夜瑾箮,是仙靈渡的人,剛剛李姑娘你在這療傷,所有人都沒法靠近你,但是外面長孫氏和蘇氏的人都在不斷的攻城,師蒼兄和青玉姐姐她們都守城去了,所以我在這守着姑娘你的!”
李輕歌一聽緣由,立刻感激的點了點頭,從地上站了起來,道:“謝謝你!”
一聽她道謝,夜瑾箮整個人都不由有些慌亂,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低下了頭吶吶道:“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爲姑娘做這點事情是應該的!”
李輕歌聽聞師蒼他們還在守城,想了想,又問道:“現在結果如何了?”
“現在外面都是由蘇氏的人領着在鬧,長孫氏的嫡系已經撤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李輕歌反而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但是仔細一想,不由又想通了。
長孫涅身受重傷,自然不可能在這耗着,現在巫月城落入自己的手中,長孫氏的人肯定有什麼特殊手段,能短時間傳送到其他的地方。
再加上今夜是暗夜之潮,在城外久留,只會有危險。
此時又是黃昏了,天色已晚,素月東出,皎如玉盤,金烏有西垂之意。
李輕歌突然有些頭疼起來,她昨日在長孫辰的口中聽聞了暗夜之潮之後,連夜在城中找到了記錄這暗夜之潮的典籍,瞭解了情況。
平日裡,每當玉兔出現,就會飛出黑影,將地面上的生靈劫掠一空,到了月圓之夜的時候,就不僅僅會出現黑影了。
這些黑影將會擁有自己的意識,化身成爲萬物,並且操控地面上的萬事萬物,腐蝕其靈智,然後攻打城池。
在四大家族進入這古戰場之前,這古戰場就鮮少有生物存在的痕跡,但是能夠存活下來的無不強大無比,足以縱橫戰場。
但是四大家族的幾萬人涌進來之後,就變成了這些暗影攻擊的對象。
他們自然沒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來抵擋暗影,只能依靠佈置在城池之中的結界和陣法來抵擋。
越是大的城池,上面的結界陣法就越牢固,但是巫月城這樣的小城池,隨時都有被攻破的可能性。
這些城池本就是以前在古戰場上生存的人所修建的,只是這些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消失了。
李輕歌走上城樓,所有的人見了她,無不尊敬無比,稱呼她爲“李姑娘!”
但是李輕歌只是淡淡的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許多人都已經瞭解道暗夜之潮的兇險,此時全都齊心協力,共同禦敵,甚至拿出了自己的一些寶物,來佈置陣法。
蘇氏的人絕望無比,眼看着上面燈火闌珊,但是城樓下卻一派悽風苦雨之相。
蘇舉面色灰敗,他們已經想盡辦法想要攻破巫月城,但是這巫月城雖小,結界卻堅不可摧,難以撼動,再加上其中還有精通陣法的人加持,更是加大了難度。
這果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他們一開始選擇了錯誤的隊伍,所以只能落得如此的下場。
但是長孫氏的人更絕望,長孫辰丟下所有的人,帶着長孫涅獨自逃跑。
他拋棄了自己的隨從,甚至是族人,以及盟友。
這種做法讓人不齒,但更讓人心寒。
李輕歌看着這情況,目光閃爍,似乎拿定了什麼主意。
師蒼正好走過來,看着她這副神情,連忙問道:“李姑娘可是有什麼打算?”
“我想讓長孫氏的人進來!”
“想進來應該付出一些什麼代價的!”師蒼的眼睛微微眯起,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如同一隻狐狸,讓他平凡的五官上立刻生出了光輝。
“比如呢?”李輕歌的心中有了猜測,同時凜然,覺得師蒼果然名不虛傳。
“比如,一個蘇氏人頭,便可進城一人!”
李輕歌點了點頭,她的心中也隱約有些這樣的想法。
“那……但願姑娘今晚能夠庇護的了長孫氏的人了!”
師蒼的手在城牆上輕釦了兩下,發出聲響,聰明人的話不多,但是卻意外深長。
李輕歌只要今夜能保證的了進城的長孫氏盟友或者僕從等人的安全,那麼留給長孫氏和蘇氏的,一邊是尾大不掉的毒瘤,一邊足以讓蘇氏和長孫氏心生隔閡。
李氏的旗幟在巫月城上方飄動,獵獵作響。
師蒼含笑看着下面的人道:“長孫氏的人,若想活命,就拿蘇氏之人項上人頭來換!”
他的聲音一落,下面立刻譁然一片,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掀起了一陣滔天駭浪。
長孫氏那邊的人眼睛全都亮了,閃着綠幽幽的光芒,如同狼一樣。
這是生的希望!
但是蘇氏的人卻覺得此時的心冰寒一片,覺得身處寒冬臘月也不爲過。
這是絕境。
在這種希望與絕望之中,誰都會拼盡全力,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會有希望。
“這是他們的陰謀,你們不要上當!”蘇舉徹底的慌了,手持流星錘,目光警惕的盯着長孫氏的人。
“我呸,只要殺了你們就能活命,大家一起上!”長孫氏中不知道誰對着他唾出一口唾沫,不屑道。
師蒼的話纔出口不到一刻鐘,下面就發生了慘烈的戰鬥。
每一個人都在掙扎,每一個人都想要活命。
而爲了活下來,所有的人都要拼盡全力!
其他的人不由被李輕歌使出這樣的手段所震撼道,意識到,她不僅僅武術有成,而且心狠手辣。
就連一些暗中生了陰暗心思的人,都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李輕歌,悄然的把那些心思放回了肚子裡面。
下面的戰鬥越發的慘烈,鮮血四溢,不斷的有人舉着人頭,請求打開城門。
李輕歌低頭抿嘴輕笑,覺得這樣的場面甚是有趣。
每一次有人拿着人頭,她都會將城門打開一條縫隙,讓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