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田蝶舞這樣想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她這樣是把陸翊當成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在田蝶舞的意識裡,陸翊就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夥伴,自己的孩子,可是有時候也有跟複雜的情愫,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她遇到楊雪楓的時候,楊雪楓是他的債主,那種居高的姿態讓她不多看一眼,要是細想楊雪的容顏她擔心自己都無法描述。
可是陸翊不一樣,那個時候她自身難保還救了陸翊回來,而且陸翊失憶對她的依賴‘性’很大,她在照顧陸翊,何嘗不是讓自己有一個地方可以安放。
“小姐想想陸翊爲什麼進城。”慕雲看着田蝶舞那擔心的樣子想找一個理由讓她轉移一下思想。
田蝶舞想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因爲中午她生氣說要把陸翊送走,還讓他繼續吃‘藥’,他下午就不見了,難道說和‘藥’有關?
而現在陸翊就在懸壺堂,他一直呆呆的不吃飯,一定要周博仁給他不能恢復記憶的‘藥’。周博仁十分的鬱悶,田蝶舞要他給陸翊恢復自己,陸翊自己來鬧着要不能恢復記憶的‘藥’,問題是他哪種‘藥’都沒有。
陸翊從來到現在就重複一句話我要不能恢復記憶的‘藥’。
然後周博仁、周念慧和周繼恩只能十分鬱悶的看着他,給他飯菜他也不吃,問他爲什麼他也不說,只要問他問題他就重複那一句話。
“明天你們去鄉下收‘藥’草和糧食的時候把他帶到田小姐那裡吧。”周博仁十分無奈。
周繼恩看着陸翊,他對陸翊算不上好感,因爲陸翊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傻子。
“你來這裡田小姐知道嗎?”周念慧感覺自己真的沒有耐‘性’了。
“我要不能恢復記憶的‘藥’。”陸翊很認真的說。
“姐,不要問他了,他的神智只有四五歲,又是一個很固執的人,明天我們把他帶到田園居就好了。”周繼恩不怎麼想搭理陸翊。
周念慧有些惋惜,好好是一個人,爲什麼就成了這樣:“他就來過懸壺堂一次,就能從田園居走着來懸壺堂,怎麼會是神智只有四五歲呢。”
周博仁點了點頭,之前陸翊的確和田蝶舞一起來過懸壺堂一次,那是他第一次從田蝶舞手裡見到黑靈芝。
突然他靈機一動:“你要是個我說黑靈芝在哪兒採的,我就給你不能恢復記憶的‘藥’。”周博仁也用上騙人這一招了。
陸翊擡起頭看了看周博仁,周博仁心裡大喜,看來這個陸翊知道一點什麼。
“我要不能恢復記憶的‘藥’。”陸翊繼續重複到。
周念慧聽爹這麼一所感覺這件事可行,陸翊天天和田蝶舞在一起,田蝶舞做了什麼他一定知道,反正陸翊的失憶可能永遠都恢復不了。
她把周博仁拉到一邊:“爹,不如我們給他配置一點益氣養身的‘藥’,告訴他吃了之後就不能恢復記憶,讓他說出黑靈芝是在什麼地方採的。”
周博仁想了一下點了點頭,事關他的身家‘性’命,什麼仁義禮信都變的很薄弱,所謂智慧無非就是通過某種手段打到自己的目的,其中欺騙是經常用的一種。
“我可以給您讓你不回覆記憶的‘藥’,但是你要告訴我黑靈芝是在什麼地方採的。”周博仁靠近陸翊很認真的說。
陸翊想了很長時間點了點頭,田蝶舞沒有說過不讓他告訴別人黑靈芝是在什麼地方採的,只是告訴他不能說那個地方,那他說黑靈芝在什麼地方採的應該不會讓她生氣吧。
周博仁看行得通就立馬就配‘藥’了,反正益氣養身的‘藥’又吃不壞人,也不算是草菅人命。
不過配完‘藥’之後周博仁的老臉有點拉不下來去和陸翊說,畢竟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竟然要騙一個神智只有四五歲的一個失憶人。
這種事情最後還是落在周念慧身上了:“這個‘藥’吃了之後你不能恢復記憶了。”周念慧把包好的‘藥’放在陸翊面前。
陸翊看了之後打開包好的‘藥’包,一種一種聞了聞:“給我不能恢復記憶的‘藥’。”
“吃了這種‘藥’就不能恢復記憶。”周念慧看着陸翊那固執的樣子,好像很確定這種‘藥’沒用一樣。
“全是順氣溫補的‘藥’草,怎麼不能恢復記憶?”陸翊很認真的看着周念慧。
周念慧有些奇怪的看着陸翊,拿出其中的一種‘藥’草:“這個是什麼?”
“甘草。”陸翊簡單的說。
“這個是什麼?”周念慧有些意外。
“當歸。”陸翊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個。”
“黃芪。”
“這個。”周念慧有些不相信了。
“刺五加。”陸翊表情呆呆的,沒有因爲他們騙他而生氣。
……
無奈周博仁只好換了一副‘藥’草,不過用的‘藥’材要名貴了,他對陸翊知道這麼多‘藥’草十分意外。
陸翊一樣一眼的把‘藥’草的名字說了出來:蟲草,黨蔘,‘淫’羊藿,白芍,何首烏,生地……
天慢慢亮了起來,周繼恩支撐不住已經去睡覺了,周博仁還在換‘藥’方,周念慧還在一次一次給陸翊拿過來。
後來他們已經不是在給陸翊配置什麼不能恢復記憶的‘藥’了,而是讓陸翊在認‘藥’了,陸翊連‘藥’方的歸經,不同人的用量都說的出來,驚駭的周博仁和周念慧不知道怎麼說。
田蝶舞一行人到了城‘門’,發現城‘門’下滿蜷縮着很多乞丐,藍緒小心的過去敲‘門’了,敲了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
“幹什麼的?”城‘門’上面穿來了生氣的生氣,現在一點副收都沒有,還有卯足了‘精’神看着那些想要進城的乞丐,心情自然不會好。
“小的有急事要進城,還請通融一下。”藍緒看人在城‘門’上,心裡有些沒底了,再想想周圍那麼多乞丐,看來今天是沒有機會進城了。
就在他叫‘門’的時候有些乞丐已經圍過來了,他們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被凍的蜷縮在一起晃悠過來,就像暗夜裡的幽魂。
這裡的乞丐,並不是全部都是乞丐,有相當一部分是討‘春’荒的,就是‘春’天青黃不接的時候出來討飯的,再加上今年大旱,人就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