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本就冷清,此時此刻更顯出幾分詭異的靜來。
徐素瑤不卑不亢的站在下面,身子雖不曾動,上面站着的幾個男人卻分明的看出她絲毫沒有一絲緊張之態。
她就那麼淡然的站在那裡,似乎面對這幾個人,遊刃有餘。
靜王站在當中,旁邊兩個分別是建王和賢王。
徐素瑤打量了他們三個人一番,雙手一攤:“幾位叔伯不請素瑤坐一坐嗎?”
她眼神雖然很是平淡的看着對面三個人,卻不動聲色的多看了賢王兩眼。
這三個人雖然是靜王站在中間,可真正有能耐有野心的人卻是賢王。他是蕭索易的三弟,從小便被人稱作聰慧以及陰狠。
一個小孩子,被人稱作陰狠,可見他的爲人了。可偏偏一個陰狠的人卻被賜予了封號“賢”字。
徐素瑤嘴角微微一翹,真是可憐了老皇帝的用心,這字作爲警字,卻不足以警醒他那兒子的心,反而成了今日的師出有名。
聽了徐素瑤的問話,賢王並沒有吭聲,靜王也很自覺的乾笑兩聲:“素瑤,叔伯們都陪你站着,你也將就將就吧。”
徐素瑤看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素瑤不似幾位王爺,一直在殿內坐着,素瑤◆,w≡ww.可是冒着寒風在宮門口站了幾個時辰的。”
靜王尷尬起來。
殿內的人都已經退下了,這時候給徐素瑤搬椅子,他自己去搬?
一旁的賢王有些無奈,這麼點小事而已,竟然也要猶豫半天,靜王也太蠢了。
手拍了拍,側殿走進來兩隊侍衛,都是手緊緊的握着刀柄,似乎隨時就要拔刀而出的樣子。
賢王的臉一下子就變了,靜王與建王互相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徐素瑤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賢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素瑤一介女子,不過是因爲身子不舒服,求賜一張椅子而已,莫不是您還要派出這些個帶刀侍衛就地處死素瑤不成?”
賢王一張臉憋成了絳紫色,他瞪了靜王一眼,後者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怎麼回事,他轉頭看向建王,建王也表示很冤枉,這些侍衛事先的訓練內容,並沒有拍拍掌就出來這一項啊!
徐素瑤眼神兒在他們三個身上轉了一圈,心裡冷笑連連。
這暗號什麼的,自然不是他們弄的,而是徐素瑤自己弄的。不管他們三個人當中的誰叫人進屋給她搬椅子,賜座,只要他們發出了任何訊息,她都可以與此同時給側殿的那一撥帶刀侍衛發佈命令,讓他們同時進殿來。
逼他們先動手,自己纔好發作,否則這麼打口水戰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不過,很顯然,她高估賢王的臉皮了。
只聽得他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讓那羣侍衛撤下去。
徐素瑤簡直目瞪口呆了,不過雖然震驚,她還是擡高聲音道:“賢王爺嚇了素瑤一跳,原來這羣人不是要把素瑤怎麼樣,而是要嚇唬素瑤的。賢王爺,素瑤不禁懷疑,您是不是有事要逼迫素瑤去做。”
賢王擡着的手就僵在了那裡。
他也沒別的意思,這些人進來了,不能老讓人在殿內呆着吧?傳出去像什麼話,大齊的端王妃,大元的貴郡主,隻身一人進宮做客,結果他們三個大男人還叫出了二三十個帶刀侍衛!
忽然,賢王眸色一深,他也不叫那羣人退下去了,而是親切道:“端王妃,本王長你一輩,念及你隻身一人來大齊,身邊連個侍衛都沒有,所以特意尋了這些功夫不錯的人出來,只讓你好好看一看,選一選,否則你一個人在大齊呆着,出了什麼事情,本王到時候不好向本王那向來衝冠一怒爲紅顏的侄子交代啊!”
徐素瑤眨了眨眼,再度被刷了下限。
這個賢王……這個,說他不好對付呢,還是不好對付呢?還是不好對付呢?
清了清嗓子,徐素瑤道:“說起隻身一人,素瑤倒是有事相求,還請賢王爺答應。”
賢王答道:“靜王爺在此,端王妃若是還求本王,倒是求錯人了。”
徐素瑤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依舊言辭懇切:“這事兒還得請賢王爺做主。”
賢王攥了攥拳頭,忍了忍,才道:“端王妃,本王可不似端王爺那般,可以隨意答應你什麼,本王權力有限,好多事情都不自主呢!”
徐素瑤疑惑道:“賢王爺,您都不知道素瑤要求您什麼,爲何百般拒絕呢?”
賢王爺微愣,看向靜王與建王,這一看,大驚失色,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他們兩個人當中去了,而靜王與建王兩個人,神色微微恭謹,這種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纔是那個發號施令,想要踏足皇位的人。
賢王爺有幾分不自在。
徐素瑤冷笑道:“想要什麼就去要唄,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宮裡的人也都被你圈禁起來,宮外也封鎖了消息,何必呢?莫不是你還想悄悄的做那什麼聖上不成?有什麼好悄悄做的,本宮在大元都知道,大齊的賢王爺覬覦大齊皇位已久,可惜沒那個能力、沒那個膽子直接登基。”
賢王爺的臉色白了紅,紅了又白,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哪裡是他沒有能力,沒有膽子?
蕭楠傅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朝臣又是一致要求請蕭楠霆登基,他怎麼登基?他可不想揹着篡位的罵名去坐那聖上的寶座。
像是明白他的想法一般,徐素瑤譏笑道:“都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了,還當自己乾淨清白呢。”
賢王爺臉色再度變了,他將近四十,自問這四十年間,並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徐素瑤說這話,可真是挑戰他的底線了。
他手微微擡了起來,站在四周的人便拔出了刀,雖然拔了不過寸許長,可徐素瑤還是覺察到了,她莞爾一笑:“怎麼,對自己侄子下手,終於忍不住對侄媳婦下手了?”
賢王爺疑惑了一番,自己囚禁蕭楠霆的事情挺隱秘的,她怎麼就知道了?
不過,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只是囚禁了那小子而已,又不是殺了他,虐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