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槍朝着老村長說道:“老叔,要不將傢伙搬到車上去,咱們在村子裡面遊着敲一遍?”
“就這麼辦!”老村長說道“王貴,你將車開過來。”
王貴過去將小皮卡開過來,衆人七手八腳地將大鼓搬上車。人有點多,車上放着大鼓架佔了很大一片空間,好些人都上不去了。
老村長說道:“車開慢點,上不去的就跟在後面。”他自己也沒有上車。
悟空可沒有這個自居,哧溜一聲上了車擠在了人羣裡面。
“大帥,你家的這隻猴子也上來了呀。”有人哈哈笑着說道。
張太平看着悟空手裡面還拿着銅鑼就笑了,朝那人說道:“別管它就是了。”
王貴開着小皮卡在村子裡面轉了一圈,所過之處震天的鑼鼓聲想起來。人們紛紛從屋子裡面出來觀看,有的人家甚至還提出來一兩串鞭炮鳴放。熱鬧的人羣聲,咚咚的鼓聲,再加上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增添了不少年味。
從村子裡面轉了一圈之後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敲敲打打着朝着外面豐裕口的村子而去。喧鬧的鑼鼓聲在大山之間迴盪,好似大山都從冬眠中驚醒了過來稱讚着這振奮人心的聲音。
豐裕口村子要比王家溝大得多了,敲鑼打鼓的小皮卡開進去之後立即吸引過來一羣人。
一個漢子給老村長髮了一根菸說道:“王老叔,今年你們村子很積極呀,我們開沒開始呢,你們就開始了,看來今年的收成不錯,大家的日子都蒸蒸日上呀。”
老村長接過煙笑着說道:“小村子和你們村子相比還是差距很大的,這不就是圖個熱鬧吧,好些年都沒有敲打了。”
“你們村子裡面現在有了溫泉,只要宣傳做得好了以後不愁富不起來。”那個漢子說道“到時候在老叔的帶領下王家溝肯定要超過我們村子了。”
好話誰不愛聽,況且老村長的最大願望就是帶領着全村人民奔向小康社會,而現在也恰好有着這個契機,漢子的話正說到了老村長的心殼上。臉上不自覺地就笑了起來,如同秋日裡盛開的菊花,大笑着說道:“那就借你吉言了,哈哈。”
兩個村子之前有些不合,但卻不是什麼宿怨,只是因爲村子之間因爲合併的事情談不妥所以有點小矛盾。現在共同開發溫泉的緣故成爲了合作伙伴,實際上也和一個村子沒什麼兩樣,是以鑼鼓隊進入了大村子之後鞭炮聲立即就連成一片地響了起來。也由此可以看出兩個村子經濟水平之間的差異。
過年期間在外面工作的人也基本上全都回來了,聽到鑼鼓聲全都圍了上來,有些人不免手癢也敲打上一番,場面着實熱鬧了一番。
張太平剛將鼓槌讓給旁人從人羣中擠出來就被人給拉住了,轉頭一看是有過幾次交道的張狗娃。
“大帥今天來怎麼沒帶大狗?”張狗娃問道。
張太平搖了搖頭說道:“都在家裡面呢,沒有跟出來。”
“那可惜了。”張狗娃嘆息了一下說道“你那幾只大狗是狗中的極品呀,我還想讓它們和我那兩隻藏獒在一起耍耍呢。”
張太平說道:“改天你將你那幾只狗拉過來,我家裡面的一隻小狗也長大了,到時候讓它們在一起比劃比劃。”
“那敢情好!”張狗娃大笑着說道“那隻小藏獒長得怎麼樣了?”
他問的是張太平從他這裡逮走的那隻小藏獒,不過張太平將那隻送給了旁人,現在並不知道那隻小狗的狀況,搖了搖頭說道:“那是替別人逮的,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了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不過我那個朋友也是喜歡狗的人,絕對虧待不了。”
“那就好。”
張太平問道:“你剩下的那些個狗崽子最後怎麼處理的?”
張狗娃回答道:“其他的都買了,只給自己留了一隻,現在正長成半拉子,不過是好種,有些它父親的氣勢。”
和喜愛狗的人在一起談論狗話題不少,兩個人抽了兩根菸談論得還算愉快。
臨末了,張狗娃看了看錶說道:“十一點了,快到中午飯時間了,既然來了今天中午就別回去了,到我家裡面去咱哥倆喝幾杯!”
張太平剛準備拒絕就聽到遠處也響起一陣鑼鼓聲,而且還朝着這邊靠近,兩人全都朝着哪個方向看去。
“嘿,燒起來一個小隊!”張狗娃笑着說道。
所謂“燒”就是激起的意思,在大村子裡面耍熱鬧之前往往都是由敲鑼打鼓開始的,就像張太平他們今天這樣,敲着鑼鼓在村裡面轉悠,喜愛熱鬧的人忍不住便會相應起來,如此兩三天的時間就會使得整個村子都充斥着熱鬧的氣氛,就像是發酵一樣,撒了酵母菌,最後能發酵出來農村特有的過年文藝——社火。
張太平掃視了一下,來的是豐裕口村子第五村民小組的人,豐裕口是一個大村子,一個小組就相當於王家溝整個村子大小了,來的人不少。也是一輛車拉着大鼓,敲鑼鑼和夾子的人跟在後面,到了跟前停了下來。
走過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說道:“咱們比比,熱鬧熱鬧?”
這種事情上面沒有人會怕了對方,張太平他們這一邊立即就響應了起來。王老槍扯着大嗓門喊道:“比就比,害怕了你們不成?”
場面瞬間變得火爆起來,有人起鬨道:“比賽怎麼能沒有彩頭呢?大家說是不是?”周圍的人立即相應起來。
要是放在以前,王家溝的人還有些擔心輸了之後怎麼辦,但是現在卻根本就不擔心,一個是在今年一年裡大家的輸入大增,說是比以往翻了十幾倍都不爲過,腰包裡面有了錢就有了底氣。再加上大家先才都見識了張太平敲鼓的水平,有張太平這個好領鼓的人在根本就不擔心會輸。
“彩頭就彩頭,誰怕誰啊?”王老槍那個過來下戰書的小夥子說道“你們說是什麼彩頭?”
“一箱好貓,怎麼樣?”
農村消費水平不高,很少有中華之類一盒上百的昂貴煙,好貓算是好煙了。一盒好貓二十五六塊錢,一箱也就四五千塊錢的樣子,並不是很多。
王老槍揮了揮手說道:“好!就一箱好貓了!”
商量好了之後兩邊都準備了起來。
“大帥,大帥,趕緊過來,贏煙了!”王老槍站在車上朝着張太平喊道。
張太平走過去直接上了車將鼓槌拿在手裡面。
王老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大帥,今天大家能不能抽上好煙可就全看你的了。”
張太平少有地露出狂放姿態說道:“放心吧,今天這箱子煙是贏定了。”
都是敲打,也沒有人做評委評價誰敲得好誰敲得壞,所以比的不是聲音,而是比誰敲的循環更多。
旁邊之人一聲開始之後,兩邊的鑼鼓同時想起來,疊加在一起的巨大聲音改過了一切的聲音,還真有震天之勢!
前五個循環兩邊的人基本上都是一個節奏,就好似一個鑼鼓隊在敲打一般,分不出孰強孰弱。但是到了第六個循環的時候那邊的速度少有落後,而張太平這邊依舊緊湊,聲音立即就分出了參差。
不過大家現在聽得不是聲音,而是在等待誰能堅持的循環更多。
第七個循環的時候那邊的鑼鼓隊就棉線出現了不如,而張太平這邊依舊整齊富有節奏感,氣勢如虹。
第八個循環的時候那邊的鑼鼓隊終於節奏合不到一起亂成了一片,只得無奈停了下來。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能敲出來八個循環的鑼鼓隊算是不錯了,而張太平這邊依舊急促如雨地敲打着,越過了八個循環。
勝負已分,但是他們並沒有停下來,直朝着第九個循環而去,這就讓人有點驚訝了。
直到九個循化敲完,張太平纔來了兩下重錘停止了敲打。暢快淋漓的敲打之後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