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走多遠它有停下了腳步,張太平回過頭看見它在樹上吱吱地叫着,向後跑了一段距離右轉頭吱吱叫幾聲,他心裡疑惑,可還是跟了上去。七拐八彎地轉了近半個小時來到一株大樹旁邊,樹上面的松鼠很多,一副熱鬧的場景,只是見到紫貂之後都迅速地消失在了樹叢中,看來這些松樹都挺怕紫貂的。
紫貂在大樹上面的一個樹洞口回頭想着張太平又叫了一聲,然後吱溜一聲鑽了進去,這裡便是它的老巢了。沒多久又從洞中鑽出來,嘴裡面銜着一根指頭粗的人蔘放在張太平前面。這樣來來回回了十幾次在張太平面前放了一堆東西,不但有人蔘靈芝之類的貴重之物,也有野果子山楂松子子類的吃食。這些都是它儲存起來的糧食,現在獻給了張太平。
張太平蹲下身將有用的東西收拾起來,然後用手撫向站在面前剝松子的紫貂,這次它沒有再躲避,而是擡頭看了看他比低頭吃自己的松子任由他撫摸。見此情景,張太平便曉得這隻紫貂已經認可了自己,心中歡喜,取出來一個大蘋果放在它的面前。紫貂圍繞着紅彤彤的大蘋果轉了一圈,然後雙爪抱在蘋果上開始奮力啃食,奈何還是肚子太小了,都吃的漲起來了,蘋果還只是下去了一小半。
再向山外面走的時候,紫貂已經和張太平更親近了,就跳躍在他頭頂的樹上面。在山口的時候碰見了返回來的鬼臉,紫貂立即就嚇得不敢前進了。張太平將它召喚到手邊好一陣安撫才說服它繼續膽戰心驚地跟在鬼臉身邊一同前行。
回到村子已經接近三點多了,葉靈小姑娘正在熬藥,張太平進屋的時候她正在猶豫該不該將靈芝放進去。
“你不懂得醫理,還是不要在裡面胡亂放東西,要知道中藥搭配稍稍變動一下就有可能從治病救人的良藥變成害人的毒藥。”張太平看着她的舉動說了一句。
小姑娘聽聞此言趕緊將靈芝放在了旁邊,她只知道靈芝的藥效很神奇,但並不知道如何使用才能治病救人。
熬好藥,小姑娘就進了後屋,張太平沒有跟進去,做在前屋的椅子上將小藏獒取了出來放在鬼臉身邊讓母子倆一陣親熱。紫貂雖怕鬼臉但是對小藏獒卻很是好奇,等鬼臉出去之後,從屋樑上跳下來圍繞着小藏獒看了又看。藏獒雖小但也能吼叫了,趴在地上做着欲撲狀,顯得更加可愛。給它餵了些食物又放進了空間中去,現在不是在家裡,將它帶在身邊會多有不便,還是放在空間中妥當。
張太平正準備逗弄一下紫貂和小喜的時候,忽然聽到後屋葉靈的哭聲,立即向着後屋而去。
屋裡面依然是濃重的藥草味,這會兒還帶有一點血腥味。只見葉看到張太平進來,臉色灰暗死氣瀰漫的女人眼中忽然爆發出一陣光彩,臉上的顏色也妖異地紅潤了許多。見此情景,張太平卻是皺起了眉頭,病入膏肓忽然出現如此狀況並非好兆頭,人在死之前有迴光返照一說,張太平現在就懷疑這個女人正處於這種狀態當中。顯然是有什麼話要說,竟然自己扶着牀沿坐了起來靠在牀背上。
“奶奶,你好了?”葉靈見到時久臥病在牀的奶奶竟然坐起來了,天真地一位藥草起了作用,奶奶的病好了,也許這也是她日思夜想的最大的夢想吧。
女人揮了揮手說道:“靈兒,銘記住奶奶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
小姑娘還沒有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正沉浸在奶奶病快好了的自我喜悅但中,聽聞奶奶的話歡喜地點了點頭“嗯”。
女人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轉向正皺着眉頭的張太平道:“相信這位先生能看得出我現在的狀況,我便長話短說了。”
老實說來,張太平真的想要轉身離去不想聽聞她接下來所說的話,一個將死之人對一個陌生之人能說什麼話?還不是一大堆麻煩事罷了。但理智卻只能讓他留下來,況且他心中對葉靈小姑娘的那份愧疚也不容他就這樣轉身離去了。
彷彿能看出張太平心中的想法似的:“我知道接下來說的事情可能有點...咳咳...爲難先生。但卻會用東西作爲補償。”然後向着旁邊的葉靈道“靈兒,將櫃子裡面的劍取出來送與這位先生。”
葉靈雖然疑惑奶奶爲什麼要將這把愛若生命的劍送給一個陌生人,但還是聽話地打開牀邊的大櫃子,從中取出來一把用絲綢包裹起來的劍,雙手託着遞到張太平面前。
張太平並沒有用手接,而是看向靠在牀上面的女人。小姑娘見張太平並不接劍也回頭看着奶奶。
女人捂着胸口微微笑了笑自顧自地說道:“這是泰阿劍,你可以選擇自己留下來,也可以選擇自己賣了,它曾做過幾位皇帝的佩劍,相信還是值些錢的。”
張太平看了看被絲綢包裹的劍依然沒有接,心中能猜出些她想要讓自己做的事情,但還是張口問了出來:“不知需要我做些什麼事情?”
女人看了一樣還在張太平前面雙手託着劍的葉靈,眼中柔和了下來:“咳咳...希望你能...能將靈兒帶走,好好照顧。”
吧嗒一聲兵鐵落地的聲音,葉靈聞言雙手一抖,手裡的劍便落在了地上。她回頭撲在牀邊上哭着說道:“奶奶,我不要離開你,你爲什麼要趕我走?”
“傻孩子。”女人摸了摸她的頭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張太平等待着他的回到。
“你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帶着劍跑走了?”張太平皺着眉問道。
“呵呵...咳咳...雖然病...着,但...咳咳...心卻...卻不殘。”女人又開始劇烈地咳嗽了,嘴角溢出血跡,臉上的紅潤也隨之消失,死氣又迅速蔓延。
“奶奶,你怎麼了?怎麼了?我不要離開你...”葉靈抱着奶奶的胳膊哭成了一團。
張太平看了看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姑娘,又看了看生機正在消失,眼神已經又黯淡下來的女人,點了點頭:“好吧,我會照顧好她,像自己女兒一樣。”
女人的臉上終於露出欣慰的笑容,轉頭艱難地向着已經哭啞了嗓子的葉靈說道:“奶奶走後...走後...靈兒就跟着...這位先生...離開吧。”
“不,我不離開奶奶...我不要離開奶奶。”小姑娘淚流滿面地哭喊道“我有靈芝,我有靈芝,能救奶奶。”嘴裡唸叨着就想要往外跑,卻被女人死死地拽住了。
“聽到了嗎?”
“奶奶,爲什麼不要靈兒了,爲什麼不要靈兒了?”小姑娘嗓子已經哭得幾近沒有聲音了。
“聽...到了...嗎?”女人還是艱難地吐出這四個字終於,小姑娘點了點頭,然後哇得一聲將臉埋在被子裡面痛哭起來,小肩膀抽搐着,顯然是悲傷到了極致。
張太平站在旁邊看到如此情景,也不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到底是對是錯,看着哭得都沒了聲響的小姑娘,再看看生機迅速消失死氣瀰漫但卻帶着欣慰笑容緩緩閉上眼睛的女人,張太平第一次對於自己的做法有了動搖,難道真的錯了嗎?
女人抓在葉靈手腕上的手緩緩鬆開垂在了牀邊上。葉靈擡起頭來抓着垂在牀邊上的手“奶奶,奶奶”地喊了兩聲,只是牀上的女人已經沒了聲息。小姑娘突然也朝着後面軟倒而去。張太平跨上前將她扶住。
兩天後的早晨,小姑娘愣愣地抱着骨灰坐在屋子裡面。女人之前早已經給村裡人交代過了,自己死後便火化了。
“走吧。”張太平輕輕地說了一句。
小姑娘表情木訥地背起竹筐,裡面放了些要帶走的東西。就向外走去。
張太平拉住她:“不用揹着這麼個大竹簍,用這個就可以了。”說着遞上去自己的旅遊包。
“哦,小姑娘默默地將竹簍裡面的東西放進揹包裡,手裡面還抱着骨灰盒子就朝外走去。
張太平一把從她手裡面奪過來盒子,在小姑娘淚眼朦朧中放進了她後面的包裡面。然後給她擦了擦眼淚拉起她朝外走去。外面圍繞了“你奶奶真的說過要你跟這位先生走?”村長站出來向着葉靈問道。
看到如此多的村民,小姑娘的悲傷才稍稍收斂了一些,右手抹了抹臉擡頭看了一眼張太平回答道:“嗯。”
“唉...”村民們都搖頭嘆息,小姑娘吃得苦大家這兩年都看在眼裡面,只是能幫忙的儘量幫忙了,太多的也是無能爲力。
村長摸了摸葉靈的頭向着張太平說道:“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她奶奶會將她託付給你,但是肯定有道理在裡面,我也就不多事阻攔,只是希望先生能好好待小靈兒。唉...”
張太平笑着說道:“這個大家可以放心,我會像待親生女兒一樣待她。”
出了村子,小姑娘在這兩天之中首次露出情緒來,轉身望着在清晨的山霧中若隱若現的村子,眼中滿是不捨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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