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定源眉頭微皺,作爲白鷺洲的村長,他的見識自然比其他幾人要多,不會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謹慎問道:“小浩,你真的有把握嗎?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雖說現在山林承包價格不高,但一年下來也要不少錢。”
謝文浩笑道:“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具體還得考察過再說。所以先找大伯你瞭解下情況,要是合適的話就試試,不行就算了。”
謝定源這才眉頭舒展,表情放鬆起來,“嗯,你自己心裡有分寸就行。目前來說山林承包價格從幾十到幾百不等,不過我們白鷺洲這邊一直比較窮,山林承包價格也不算太高。主要還是看你承包什麼地方?要是靠近老林那邊,價格就比較高,基本上要一年一畝地一百多了,而且要求比較嚴格,成年的樹木一律不準砍伐。”
謝文浩內心斟酌一番,老林那邊雖然沒有深入小青山深山,可也不算外圍,那邊叢林茂盛,要說種植草藥倒也是個不錯的地方,但是價格太貴,而且不好管理,隨便從那個方向都能進入老林裡,很容易發生失竊事件。
謝文浩搖了搖頭,“價格有點貴了,我暫時也只是打算先試驗下,萬一不成功就虧大了。”
謝定源問道:“那你有沒有看上的地方?說來我幫你參詳一下。我們白鷺洲這邊的山林地,除了老林那邊其它地方承包費都不算高。”
謝文浩平靜問道:“葫蘆谷那邊山林承包價格多少?”
“葫蘆谷?”謝定源眉頭緊皺,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是說你老宅後山裡的葫蘆谷哪裡嗎?”
謝文浩點點頭回答是的。葫蘆谷是他老宅後山的一處呈葫蘆狀山谷,葫蘆嘴是他家後山進山的一條寬約八九米,兩邊是峭壁的山路。順着這條山路蜿蜒前進一里多是一座一百多米高的佔地七、八平方公里的荒山野嶺,山上土質貧乏,多是亂石雜草灌木叢,連稍微大一些的樹木都很少。
山嶺的後方有一片兩、三平方公里的山谷,同樣長滿雜草和野花。山谷的最裡面,懸崖峭壁下有一處六七十畝大的水潭,不管春夏秋天、乾旱漲水,那水潭裡的水始終都是那麼多,從來不見多,也從來不見少。
當地許多人都認爲這處水潭底下肯定有個暗道通到外面的滄浪江,因爲以前曾經有人承包過這處水潭來養魚,結果到捕撈的時候只有寥寥幾條,虧的血本無歸。承包水潭的那傢伙一氣之下甚至在水潭裡下藥毒魚,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後面也只好自認倒黴。後來就再也沒有人願意去承包那水潭,一直荒蕪到現在。
謝定源一聽是那裡,忙不迭搖頭道:“那是荒山野嶺,承包價格雖然是最低的,但是一點承包的價值都沒有。你還是再考慮下別的地方吧。”
謝文浩堅持道:“我還是想聽聽價格,有沒有什麼優惠政策?”
謝定源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真的想承包那裡,估計每年每畝地價格十五塊錢就夠了,但是葫蘆谷差不多有一萬多畝地,一年下來承包費用也要十幾萬呢。至於優惠政策,估計是沒有,畢竟價格已經那麼低了。頂多是承包年限上可以讓你直接選最高70年。”
謝文浩一聽大喜,價格居然那麼便宜,才十五元每畝地,葫蘆谷上萬畝地也才十幾萬,這對他來說壓力頓時小了很多。又接着問道:“大伯,這個承包費是要一次交齊,還是可以每年分期交的?”
謝定源道:“這個得問過縣裡國土局,畢竟你承包的數目有點大,村裡也不能完全做主。”
謝文浩面露喜色,顯然這個結果讓他很滿意,衝謝定廣笑道:“謝謝大伯,耽誤你吃飯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謝定源擺擺手,“沒事,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只是小浩你一定要想清楚,葫蘆谷雖然面積很大,地形也適合管理,但是那裡畢竟太荒涼,不適合種植。”
“哎,我知道的,我也沒決定究竟幹不幹,只是先找大伯你瞭解下情況。”謝文浩自然不會將別人的好心當作驢肝肺,連忙又解釋幾句,這才告辭離去。
回去的路上,謝文軍憂心忡忡問道:“小浩,你真打算承包葫蘆谷啊?”剛纔謝文浩和謝定源聊天之際,謝文軍在不遠處沒離開,把他們談話聽的一清二楚。
從謝文軍手上端過那盤魚,謝文浩笑道:“不是說了只是先了解下情況,你也聽到了,葫蘆谷那麼大的地方,一年承包費最低也要十幾萬,你覺得我現在能拿的出來那麼多錢嗎?”
謝文軍道:“你小子就是屬驢子的,認定死理不回頭。我怎麼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啊?不過不管你做什麼決定,自己想清楚就好,只要以後不後悔就行。”
“放心吧!”謝文浩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平靜說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我心裡有數。我做事你放心!”
“那就好!別讓大家爲你擔心就行,但是有事一定要說。不管怎麼樣,只要有哥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着。”謝文軍深情說道,對這個從小就很命苦的弟弟,他是發自內心的關心。
謝文浩伸手推了他一把,故作嘔吐姿態道:“那麼大的人了,說這樣的話,你惡不噁心?”
“哈哈~~~”兩人相視一笑,腳下步伐輕快許多。
回到家中,親戚鄰居已經來的差不多,大小餐桌都已經擺好,幾個冷盤都已上好,就等最後幾道菜開飯。
謝文浩本打算坐小桌,晚上想回去再看看書,不打算喝酒。結果四爺爺發話,他只好乖乖坐到了上桌。幸好他留了幾個心眼,專心吃飯少說話,這樣就沒什麼人找他喝酒。
不得不說,農家自己種的菜就是香,再加上農家土竈柴火燒製,讓謝文浩是吃的口齒生津,連吃三碗米飯,恨不得將菜湯都澆在飯上面吃下去。
……
飯飽不代表酒足,更不代表他就能下桌。在四爺爺沒發話之前,至少謝文浩是不能輕易離開。滿桌的長輩都在問他一些問題,要是他輕易不回答跑掉的話,那就不僅僅是禮貌問題,更是教養問題。
謝家人從小要學習的祖訓中就有一條,人可以貧窮,但是不能沒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