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輕言再次來到了百旺街,站在了無中樓的門前。
今次的發財大計,毫無疑問還是要找上無中樓纔有可能最大化利益收穫。
原本他的那些丹藥拿去藥鋪售賣,也是可以賺到不少錢,甚至拿去神殿出售的話,還可以在神生符上面記錄下應有的信譽值。
可是他現在根本不敢去神殿做這種事情。
即便小魚已經向他保證,神殿根本不能查出來他的隱藏實力。只要他想隱瞞,小魚就有辦法讓別人只能查看出來他僅僅剛達到“神士”的層次。
至於實際上他已經激發了力泉進階爲準神客的事實,根本不會被任何人察覺出來。
然而只擁有區區“神士”層次的修煉水準,卻能拿出來這麼多丹藥,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可以想象,一旦他真的去神殿兜售丹藥,那麼下場絕對會非常的令人記憶深刻。
思來想去,灰輕言最終還是不得不承認,當前最合適他的去處就是無中樓。
不過這次去無中樓不能再以“魏嬰”的名義了,當然也不能用灰輕言的形象出現。畢竟大量出售丹藥的事情可大可小,一旦被有心人盯上,絕對會非常麻煩。
仔細考慮過後,灰輕言最終決定改頭換面,以全新的形象出現在無中樓。從最開始,就要讓人摸不透他的來歷才最好。
因此當前站在百旺街上,無中樓門前的灰輕言早就換了全身的衣裳。他還拿出來了副本世界裡的面罩,就那麼光明正大的扣在臉上。
除了兩隻眼睛露在外面,其餘所有的臉面都被面罩遮掩的結結實實。
這還是他在副本世界上當初和魏櫻去參加某次化裝舞會時候,留下來的一份念想。
按照魏櫻的說法, 當時他應該是扮演了一個什麼特殊的人物形象來着,還特別參考了川蜀大地上的“變臉”絕活兒。
後來他就把這套面具全都留了下來,沒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場。
這套面具並不是一副,而是有很多副面具層層疊疊在一起。想要變換的時候也很方便,稍加動作就能在瞬息間換一張臉。
當然,換出來的臉全都是副本世界裡戲劇當中的生旦淨末醜形象。
再搭配上相應的服裝,可以說這套戲法很有幾分意思。當初灰輕言爲了哄魏櫻開心,那是專門學了一陣子的變臉絕活。
以他當時的修煉功底和本身修煉功法,稍稍用心學會後苦練一番,不出意料的掌握了全部技巧。
就算是有名的幾個變臉大家,當時看過他的精彩發揮後,也都一個個自嘆弗如。
甚至有不少人,認定他就是未來的川蜀劇“變臉”絕活發揚光大的希望,必定會成就一代宗師的地位。
今日以如此特殊的形象露面在百旺街上,登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從他露面開始,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別人的視線當中。甭管是來買東西的人,還是原先賣東西的人,全都看見他以後就被吸引過去了全部的目光。
據有心人閒的蛋疼統計,就他出現的時間裡,整個百旺街上的交易量都應聲而跌。
都去看稀奇了,誰還有心思買東西呀!
直到看見他走近了無中樓裡面,所有人都在嘆息着搖搖頭,轉回身來繼續談買賣做交易:“我就知道,這樣的人物肯定是去無中樓的。”
“可不嘛,除了無中樓,誰還能接納這樣的客人?只看他的造型,就知道絕對不是尋常人呀!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人物,那臉......嘖嘖!”
灰輕言當然不知道,他只是在百旺街上走了一圈就引起來了轟動和各種的傳言。對於他的身份猜測,更是五花八門,數不勝數。
真真是說什麼的都有。
不過,卻沒有任何人猜對了方向。
這次接待灰輕言的參贊助理不再是芳華姑娘,而是另外一位稍稍有些清瘦骨感的女子——雪君。
她說起話來不像芳華那麼嬌媚妖豔,反而帶着略微的清冷味道。再配上她的五官和身形,格外帶着種特別的氣質。
往往男人在這種女人的面前,都會忍不住表現一番,從而引起對方的關注。
然而灰輕言卻似乎心如止水一般平靜,絲毫沒有受到雪君姑娘的氣質所影響。她清冷話不多,他更是惜字如金了。
於是這樣的兩人組合很是惹來注意,別人看見了都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很快,灰輕言就見到了山青淵。
還是老樣子沒什麼太多變化,一如既往的沉穩而謹慎。
山青淵並沒有認出來當前的便是灰輕言,見面後直接開門見山:“聽說,你有上好的‘大力丸’要和無中樓做個長久買賣?”
灰輕言也不多說話,直接迎面就甩出去一個丹盒。
“呼!”
一道勁風撲面而來,即便是身在旁邊的雪君都能感覺到這一下明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出去的。
毫無疑問,身邊的面具男子不止是亮出樣品,還在明目張膽的發出威懾。
雖然看起來這一下子聲勢浩大,可是雪君對山青淵有着足夠的信心。這可是山家新一代子弟中,最爲沉穩踏實的子弟。
平日裡雖然表面上看去來不怎麼光彩奪目,可是誰若真以爲山青淵好欺負,那可就錯了。
他早就突破了星士桎梏,而穩穩站在了月士的層次上。而且因爲他修煉踏實又穩重,本身的積累更加深厚。
神客之下,即便是站在了外士巔峰的高手,面對山青淵都不會討得好去。現在忽然間冒出來個怪人,就想壓制山青淵?
哼哼!當真是白日做夢!
哪怕是雪君再怎麼對修煉大道未能深究,也數得上來整個環山城裡那些神客名字。
眼前的神秘怪人,顯然不是這其中的任何一位。所以,來這裡耀武揚威,怕是反倒會成爲笑柄。
雪君姑娘於是笑吟吟的看着,嘴角難免劃過一絲不顯眼的輕蔑。
“砰!”
只見呼嘯如風的丹盒,就那麼直接的落在了山青淵的手中。
就彷彿山青淵的手就在那裡,而丹盒恰到好處的被他收進了手裡面。不偏不倚,不高不低,正中下懷,完美無缺。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雪君姑娘並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噙着的微笑越發意味深長了些。
憑你還想來這裡裝模作樣?
呵呵,這下傻眼了吧!
雪君姑娘少不得裝作不經意的扭過頭去看看灰輕言的反應,只可惜臉上戴着面罩,什麼也看不見。至於眼神嘛,還是那個死魚眼,好像根本沒看出來什麼。
哼,果然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土鱉,連青淵先生的高明都沒看出來。這種來路的貨色,青淵先生真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尤其此刻的山青淵雖然不經意間露了一手漂亮的反應,可是臉面上卻瞧不見半點的張狂和得意,依舊是那麼的沉穩如風。
雪君就見山青淵稍稍頓了頓,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灰輕言後,才緩緩的舉起手中的丹盒查看起來。
想來,他也是要看看灰輕言此刻的反應。可惜,這個土鱉臉上的面罩擋住了一切,沒有好戲可看了。
辨別丹藥,一直都是山青淵的看家本事之一。
只見他先是嗅味,然後開盒察色,再拿起來辯香......一個循環套路走下來,已經暗自點頭不已。
“好丹藥!”山青淵緩緩放下手中的丹藥,慢條斯理的將之再度裝進丹盒裡面去,又道:“還未請教先生怎麼稱呼?既然要合作,總不好沒個名目吧?”
山青淵說話的速度很慢,而他的嗓音又比較沙啞,於是整個話語都頗爲陰沉。
“苗小年。”
誰知道對面的面罩男子開口後,聲音還要比他難聽。就像是嗓子裡面含着張砂紙,然後把聲帶給磨了一遍又一遍的。
“苗?呵呵,原來是苗先生!據我所知,這個‘大力丸’是環山城裡溪家的祖傳丹方。當年溪家的祖上,甚至憑藉這個丹方而提升了整個家族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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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先生到底想說什麼?”
山青淵頓了頓,臉上看出來什麼多餘的表情,道:“按理說我不該多問,可是這‘大力丸’實在太過有名,又是環山城裡溪家的傳承。
“若是苗先生講不清楚來源渠道的話,就怕未來溪家得知了消息找上門來,我們山家也有些不太好辦呢!真鬧起來,這事兒可不好聽。”
雪君姑娘還是頭次聽說這裡面的故事,頓時有些發傻。
再看那邊的丹盒,明顯有些吃驚。
就這麼個不起眼的東西,居然還和溪家扯上了關係。那可是環山城迄今爲止,唯一還剩下的士族世家了。
雖說如今名聲不顯,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溪家在世家之間的人脈,可不是現今環山城四大世家所能比擬的對象。
誰知面罩男子卻好像完全沒聽出來山青淵話中的深意。反而滿不在乎道:“既然你也知道‘大力丸’的來路和淵源,想必很清楚這丹方的限制性了。”
山青淵點點頭:“略有耳聞。若不是‘大力丸’的丹方有極大的限制,溪家又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既然知道,那不就得了嗎?溪家的‘大力丸’丹方有極大的限制,所以不能量產。從創始起算,怕是也沒有能煉製出來幾顆‘大力丸’吧!”
“是的,溪家的‘大力丸’產量向來很有限。”
“所以我既然能給你們無中樓長期提供‘大力丸’了,自然也說明我的丹方和溪家的不同。”
山青淵想了想,慢慢點點頭。
“好,那煩請苗先生改日再來無中樓一次。茲事體大,我家也要商量一下。”
“後會有期!”
隨着雪君送面罩男子離開,山青淵才忍不住開始抽氣,又揉了揉手腕。
剛纔那一下接過來丹盒看似是他漫不經心,實則誰能知道他早已被嚇壞了。
對方那根本就是瞄準了砸過來的,讓他連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硬生生砸在了他的手裡,還讓外人都看不透其中的虛實。
特別是其中所蘊含的暗勁,明顯已經超脫了神意的範疇。
這個人,不簡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