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間,樂浪捕捉到賣狗人眼底閃過的一縷無奈和羞赧,心下不由釋然,看來這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樂浪從口袋中取出錢,數出五百遞給賣狗人,“五百,你數一下。”
賣狗人伸出有點顫抖的手接過錢,對着陽光一一仔細的照了一遍,纔對着樂浪說:“嗯,五百,剛好。”幾個字彷彿用盡了全部力氣。
“這箱子你能不能給我,你看,我也沒帶東西來裝,不然我補給你錢好了。”樂浪說着,就要伸手拿錢。
“不用,不用,這破箱子值什麼錢,你拿走就是。”賣狗人連連搖手說道。
“那好,就這樣,我先走了。”說完,樂浪對賣狗人禮貌的點點頭,就抱起箱子帶着三郎走了。
賣狗人看着漸行漸遠的樂浪,眼神間搖擺不定,複雜難明。半響,他伸出那佈滿老繭的手往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啪”的一聲,非常響亮,然後恨恨的對着自己罵道,“瞧你這張老臉。”
罵完,一腳蹬上自行車,頭也不回的離去。
賣狗人踩着自行車回到家中,早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小孫女看到賣狗人就衝了上來,
“爺爺,爺爺,大大和小小呢?”女孩那天真無邪的眼神望着賣狗人,讓賣狗人的心裡一陣陣的疚結。
他的臉不由一陣陣的抽搐,靜默良久,方纔徐徐的說:“送人了。”
“嗚嗚嗚嗚,我要大大和小小,我要大大和小小......”小女孩一聽頓時淚流滿面,放聲大哭起來。自小狗出生,小女孩便和小狗呆在一起,從它們默默蠕動,再到蹣跚而行,然後睜開雙眼。無疑,小女孩都是第一見證人,她已經把小狗當成了她最親密的夥伴、最心愛的東西、最真摯的朋友,猛一聽到最最心愛的東西送人了,她又如何能不傷心呢?
“唉......”,賣狗人無奈的深深嘆了口氣,這,就是生活。
日正當空,驕陽似火。賣狗人額頭上深深的“三”字皺紋裝滿了生活的艱辛,但更多的是對生活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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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浪抱着小狗回到車上,老七看到他抱着個紙箱,探頭一看,卻見兩隻可愛的小狗在箱子裡爬呀爬的。
“多少錢?”老七感覺這狗賣相還不錯,就問道。
樂浪也沒回答,只是慢慢的伸出五個手指,他也不敢說是五百,不然估計會被這傢伙用口水噴死。
“嗯,雖然貴了一點,但還不錯。你不知道,現在賣狗的沒幾個是好人,都沒個有良心的。他們賣狗的時候都不給那些狗吃東西,等到有人去看狗的時候,纔拿東西出來喂狗吃,這樣狗看到吃的就活蹦亂跳,買狗的人看了纔會喜歡。還有一些缺德得祖墳都快冒青煙的,在那些病怏怏快要死的小狗身上注射興奮劑,等人家買狗的一回家,沒一兩天就死掉了,這些人當真是想錢想瘋了。”
老七說的這些都是現今社會的浮躁現象,有的人爲錢連親爹媽都砍,扶老人家過馬路還得賠錢,這世界還有什麼事情不會發生的。現在,連農村裡的人都被這種金錢社會所感染,變得越來越現實,何況是那些整日被鋼鐵叢林都市所包圍的人羣。
“想不到你還挺愛護動物的嘛?”樂浪對老七揶揄着說道。
“那是......”老七牛鼻哄哄的抖了抖眉毛,得意的說。
“那你以前怎麼那麼喜歡剝老鼠皮。”
以前老七就喜歡找一些老鼠、蛤蟆、水蛇什麼的剝皮曬乾,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他聽人家說這皮曬乾後可以做成衣服什麼的,所以他也想試試看。
“靠,那是多久的事了,那時不是還小不懂事嘛?我說,你還是去買個奶瓶吧,這小狗還不能自己吃東西,得喝奶,喝奶,懂嗎?對了,你有奶嗎?”老七看了一下在紙箱裡歡快玩耍的小狗,對着樂浪問道,不過眼神之間似乎有點興災樂禍。
“不會吧!”樂浪聞言一臉錯愕。
“哈哈哈哈哈......”老七在一旁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沒法子,樂浪只好再跑一趟墟集買了一個奶瓶,幸好那隻母羊有奶,不然他去哪擠去。他還順便買了一包飼料,現在雞鴨還小不能吃粗糙的食物,所以要先喂精飼料一段時間。
買好東西,老七發動車往回趕去。
回到家中,樂浪把雞鴨放在房子裡,現在雞鴨還小,要養大一點才能放出去。安頓好雞鴨,再把羊趕到後院裡,順便拿起院中的一些木料蓋了個簡易的羊舍,然後把羊趕了進去,又跑去湖邊割了滿滿一擔青草放着讓羊吃,忙活了好一陣這才搞定。
本來樂浪想留老七在家中吃飯,不過他還有事只好作罷,倒省了他一番心思。
看看已是中午,就想做飯。這時,卻聽到前屋中傳來小狗“嗷嗷”的叫聲(剛出生的小狗叫聲應該是“該該”【第二聲】的叫,不過沒那詞,就“嗷嗷”嘍)。
樂浪走過去一看,卻看到三郎正好奇的趴在紙箱邊看着小狗,連三點也在一旁探頭探腦往裡張望。小狗在紙箱中四處亂爬,一副焦急的模樣。他看了,試着把手指伸進小狗嘴裡,小狗頓時安靜的吮吸起來。
“阿浪叔叔,狗狗好像餓了。”三郎在一旁看着說道。
“嗯,是餓了,你不要亂跑,我去擠些奶過來給小狗喝。”說完,就從屋中拿出奶瓶往羊舍走去。
樂浪走到羊舍,母羊正在吃草,下垂的雙奶不停的溢出奶汁,看來是奶水太多了。
好機會,樂浪心想着。
他慢慢的走近母羊,手上拿起一塊抹布輕輕的往羊乳擦去。以前他也看過人家擠過羊奶,擦一下免得擠奶的時候羊毛或者一些贓東西掉進奶裡,不乾淨。
說真的,樂浪雖然看過人家擠奶,不過這動手還是頭一次,心裡總是感覺怪怪的。雖然奶沒少摸過,但羊奶卻還是初初第一次。
樂浪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抓住羊乳,興許是樂浪沒經驗抓得太緊,弄得母羊發痛,頓時“咩咩”的大叫起來。
這時,樂浪已是滿頭大汗,不知是急的,還是熱的。他看着大叫的母羊,不由得無奈的對母羊說道:“羊大姐,不好意思啊!我會輕一點的。”
他又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定下心來,伸出手擠奶,卻不小心抓偏了,擠了自己一臉奶,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感覺有點鹹鹹。
好不容易擠了一瓶奶,連滾帶爬的跑出羊舍,臉上奶汁未乾,樣子非常狼狽。
一會兒,紙箱裡小狗趴在柔軟的墊底衣物上舒舒服服的喝着噴香羊奶,樂浪卻不無哀怨的看着自己的手,擠奶的手,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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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氣爽,雲空萬里。
轉眼,已經進入十二月份,但天氣還是十分的熱。
閒來無事,樂浪就伺弄起後院裡的幾畝地來。整理好後,他跑去他大舅家拿了一些菜籽,還順便弄到了一些菜苗。在地裡忙活了一陣子,總算是弄出了幾畦菜地,看起來倒也有模有樣。
樂浪站在後院,看着眼前幾畦菜地,綠綠的菜苗一片生機勃勃,不由滿心歡喜。
遠處,挖池塘堆起的土已經曬得發乾,過幾天就去山上挖一些花草下來栽,免得光禿禿的土坡不好看,還有那池塘至今還沒有投放半條魚進去,找時間得弄些魚來放。土坡上還要蓋個竹亭,不過現在天氣漸漸轉冷,還是到來年春天再說。想想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樂浪不由頭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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