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阿香家院子的一側,院牆明顯要矮上一截。這一點妙手空在踩點時便已看得分明,此時自然是徑直過去,一番側耳傾聽,確定院裡沒動靜後,這才小心翼翼的翻過牆去。
雙腳落地輕輕一墊,特製的軟底鞋竟沒發出半點聲響。
又是一番仔細觀察,排除了周圍存在監控探頭或是特殊的電子防盜設施後,他沿着牆角來到了通往二樓的樓道門口。
那一扇防盜門,原本是於伏加裝來防止客人上樓的,雖然說是防盜,卻根本不是什麼高級貨。在妙手空這級別的慣偷看來,想要打開這種門鎖,簡直易如反掌。
靠着隨身攜帶的開鎖工具,他只花了一分多鐘便將門鎖撬開,輕輕掀開一道門縫,閃身鑽了進去,依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這時候,出現在妙手空眼前的是一級級的臺階,保險起見,他掏出了一臺專業的夜視儀,好一陣打量後,心裡不禁納罕:還是沒有半點防盜措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他的設想中,通往二樓的必經之路便是這臺階,按理說應該佈置點東西防人擅入纔對,怎麼卻還是空空如也呢?
好吧,看來重頭戲一定是在樓上房間裡了!
暗自琢磨着,妙手空躡手躡腳的拾級而上,很快便來到了二樓陽臺。
這座陽臺早已經被於伏用磚牆封住。他的用意也很簡單,就是想着萬一有人上了樓,也不能從這兒看到自家前院。
因此,此時陽臺裡邊一片漆黑,妙手空靠着夜視儀才勉強看清,二樓有着三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門窗,是標準的農家自建房的佈局。
三間房,看來那小子和那倆女人是一人一間咯?嗯,也可能他們用了兩間,另有一間是用來當金庫用的吧!
保險起見,妙手空還是掏出了他的獨門迷香。在幾乎沒有動靜的撬開三扇窗戶後,他用一根竹管將迷香輕輕吹進了三間屋子。
他對這迷香十分有信心,畢竟這玩意兒他已經用了很多年,每一次的效果都不會讓他失望——就好比今天早上,在露天對魚車司機都能有效,更何況對此時在屋裡呼呼大睡的人呢?
讓睡夢中的人睡得更沉,當然更加有利於自己的行動!妙手空在吹完迷香又靜待了一會兒後,這纔開始着手撬鎖進屋,想要儘快在三間屋子中找出自己想要的東西——要麼是大量的現金,最好還能發現猜測中的新型毒品……
他萬沒想到的是,於伏和二女根本沒有在這二樓住,而是就寢於隔壁小院。不得不說,行竊多年的他有些想當然了,或許更合理的解釋是,他已經被自己的猜測固化了思路,認爲守着這樣一門見不得人的生意,於伏他們必然會日夜留守。
隔壁於伏家中。已經進入夢鄉有一陣子的於伏,忽然被一陣輕輕的敲牆聲喚醒。
“星妹?是你嗎?”隔壁住的正是葉婉星,這麼晚她敲牆幹什麼?於伏打開燈,好奇的問道。
葉婉星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又敲了兩下牆,這兩下便讓於伏明顯感到力度減輕不少。
莫非是星妹生病了?於伏心頭一凜,噌的一聲從牀上坐了起來,快步來到葉婉星房間門前,下意識的伸手一擰門把手,竟然直接將房門打開了。
這姑娘心真大,大夏天的一個人睡覺,竟然沒有鎖門!
於伏一邊暗歎,一邊也覺得莫名感動——人家姑娘能這樣放心,當然是已經對他完全信任了啊!只是不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眼下沒有工夫多想這茬,他徑直來到葉婉星牀前,伸手打開了燈,只見一身單薄睡衣的姑娘此時正在牀上蜷成一團,滿身的虛汗早已將睡衣溼透。
再看她的臉上,竟是一臉慘白,嘴脣也顯得失去了幾分血色。
雙手捂着小腹,葉婉星楚楚可憐的擡眼看了看他,目光中流露出求助的神色。
看到姑娘這副模樣,於伏很快便聯想到了從那堆醫書上看來的知識,一個自然而然的推斷浮現在他腦中——可憐的星大廚,應該是半夜來了大姨媽,恰好又出現了嚴重的痛經症狀,所以纔會這麼難受吧!
可是,要想緩解痛經症狀,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醫書上提到的那些治療手段,需要用到各式各樣的中草藥,可他在心裡默默的合計一番,發現家中現在並沒有半點存貨。
莫非,只能讓星妹喝萬能的熱水了?
一臉尷尬的他忙不迭的來到堂屋,找到水壺便給葉婉星倒了一杯熱乎乎的開水,快步端到了她牀前。
扶起一臉虛弱的姑娘,於伏將水杯湊到她的嘴邊。
葉婉星雖然能感受到他熱心幫忙的用意,卻對他給出的解決方案有些不悅——光靠喝兩口熱水就能解決痛經的話,你讓那些藥廠咋活啊?
然而此時疼痛異常的她,竟是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一臉哀怨的瞪了於伏一眼,啜了兩小口熱水,便擺擺手重新躺下,順手將涼被蓋在了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不知是因爲身上發冷,還是想要防止自己走光。
於伏感受到了她的不悅,哪有心思回味她剛剛不經意間泄露的旖旎春光?可自己對處理這事兒真是毫無經驗,在沒有合適藥物的情況下,除了熱水又能怎麼辦呢?
想了想,他只好跑到祝阿香門前敲門叫醒了她。
“小阿伏?大半夜的你來敲姐姐門想幹嘛啊?”睡眼稀鬆的祝阿香竟然一件新的性感內衣,渾身上下的雪白肌膚,被黑色蕾絲邊的內衣遮住了重要部位,卻流露出一股更加嫵媚誘人的氣質。
時刻穿着性感內衣睡覺,小寡婦該不會是就等着我半夜來敲門吧?於伏哭笑不得的定了定神,言歸正傳道:“阿香姐,星妹來例假了,看起來痛得不行,我這邊沒轍啊,你快去看看吧!”
祝阿香一聽這個,趕忙來到葉婉星房間,一番查看後,她讓於伏找了個玻璃瓶,倒上些熱水後,讓葉婉星拿着放在了小腹上暖着,算是稍微減輕了些疼痛不適。
“要是有些紅糖就好了……”於伏看在眼裡急在心頭,口中喃喃自語,“這大半夜的,也沒地兒買去,哎,看來鄉下還真是不如城裡啊!”
這番話算是提醒了祝阿香,她忽然眼前一亮:“我想起來啦,我二樓第一個房間的櫃子抽屜裡,放着一塊上好的紅糖呢!我年初的時候也是月事不調,每次都疼個半死,專門到城裡買的好糖,有一塊還沒拆封呢!”
於伏一聽立馬行動起來,抄起隔壁院的鑰匙和手電筒便朝門外走去。
此時的隔壁院二樓,妙手空剛剛搜尋完第一個房間。房間裡有牀有櫃子,各種擺設一應俱全,但偏偏沒有人住。他本來以爲這裡很可能就是所謂的“小金庫”,可找來找去,既沒發現保險箱,也沒發現什麼暗格,連那些櫃子裡也都只放着些女人衣物……
小心翼翼的出了門,他朝着第二個房間進發,剛剛撬開門鎖,還沒等他邁步進屋,忽然便聽到樓下院門處傳來吱呀一聲,像是有人開門進來了。
賊王心頭一凜,暗道:難道是老子無意間碰到了什麼機關,把人給招來了?
感受到了暴露的危險,他的第一反應便是跑路,可眼下唯一的出口便是順着樓梯原路返回,而只要一下樓,勢必便會和剛剛進院的人碰面,這顯然是不可取的。
於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重新關上了第二間房門,閃身回到了第一間屋內,將門輕輕合上後,好容易找了個合適的藏身之處……
於伏打開院門後,又找到了那扇防盜門的鑰匙,剛準備開鎖,卻發現那門竟就那樣虛掩着,心中不免納悶:什麼情況?莫非來賊了不成?
這麼一想,他的心跳不免加快了幾分,一方面是擔心是有人在打他魚泉的主意,一方面又覺得莫名興奮——萬一真有賊,以自己現在的一身功夫,不知能不能好好教訓他一番呢?
想了想,他關掉了手電筒,踮着腳尖摸着黑,緩緩的朝二樓進發。
一路來到二樓陽臺,他沒發現任何異常,重新打開電筒檢查了一番三個房間門,也沒看出什麼異樣,心道:莫非是阿香姐之前上過樓,忘了關防盜門?
這麼一想倒也說得通,因爲祝阿香下午從城裡回來後,確實從他那兒拿了鑰匙,去樓上自己衣櫃裡放了些東西。
漸漸讓自己相信一切只是虛驚一場的於伏,想起祝阿香剛纔的交代,這才放心大膽的打開了陽臺的燈,掏出鑰匙打開了第一個房間的大門。
一開門,他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妙手空的迷香,此時早已失效,但那股子氣味多少還有些殘留。
於伏只當這是女人房間特有的味道,也沒太在意,打開房間大燈後,一眼便瞧見了那一隻立櫃。
踱步走過去,剛準備打開櫃門找抽屜呢,只聽嘩啦一聲,櫃門竟然從裡頭被一股巨力推開,掀起一股勁風,迎着他的面門,飛快的扇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