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泉究竟有多玄妙呢?
到目前爲止,於伏還沒法系統的去闡述,也談不上摸清了它的規律。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劉仲廷是無比幸運的。
就在前些日子佘小鳳送來一支箭草藥和白花蛇後,於伏先是依照葉婉星教的方法,將白花蛇泡製藥酒,然後便將草藥都供奉給了魚泉。
當晚魚泉產出的小魚兒,便是有着清熱解毒、祛風止痛等功效的正風魚。按照《魚經》記載,於伏將所有正風魚熬煮成醬汁,然後又打理了一條祥瑞魚,加入了部分魚肉混合在醬汁中,製成了味道貌似普通魚醬的“舒活羹”。
古冊上說了,連續七日,每餐適量服用舒活羹,可使健全人四肢靈活柔韌,既能增強體質,還能使人健步如飛。同樣的用量放在癱瘓病人身上,則可使其恢復行動自如。
對於介乎於健全人和癱瘓病人之間的劉仲廷來說,一瓶舒活羹,想必便能讓他擺脫舊傷困擾,遠離癱瘓風險了吧?
這頓開業慶典宴吃完,熱鬧一時的石林村,隨着太陽漸漸落山而重歸寂靜。
忙活了一天的張大娘張新芳,開始美滋滋的在村裡溜達,逢人便說自己今天雖然累得夠嗆,但卻把一桌跟隨貴客們前來的司機、夥計、隨從們招待得酒足飯飽,刨去成本粗略一算,足足賺了四五百塊!
這個數字一出口,很快便在村民中散播開來——一桌子菜居然能純賺這麼多,別說每天都有生意了,哪怕只是隔三差五來一下,也比種地打工強很多啊!
這天晚上,便有很多村民暗下決心,要在第二天一早去找於伏說叨說叨,也儘快也給自己來個授權,幫忙接待他那緣山求魚館無力應付的客人們……
這天晚上,於伏和祝阿香、葉婉星一道坐在桌旁,吃着家常便飯,聊得也算熱絡。
“阿香姐,還別說,你今天穿上職業裙裝,身段模樣氣質,真不輸給我爸酒店那位大堂經理呢!”喝了兩罐冰鎮啤酒,葉婉星此時的雙頰泛着紅暈。幾天的共處下來,她對祝阿香的敵意也減輕了不少,這恭維來得十分自然。
祝阿香也喝了不少酒,不過這女人酒量不錯,這會兒只是有些微醺。
雙眼稍微有些迷離的看了於伏一眼,她咯咯一笑:“身段模樣氣質再好,也比不過妹妹你的年輕漂亮有優勢啊!”
葉婉星舉起啤酒罐和她碰了一杯,笑道:“我哪裡年輕啊?再年輕也比不過人家剛剛畢業的警花妹妹不是麼?”
一句話,便讓祝阿香心領神會:“哈哈,是哦,劉局長都說不把小阿伏當外人了,沒準現在去提親,人家二話不說就答應啦!”
二女這麼一唱一和,顯然是在逗於伏玩,同時也算是有意無意的吸引他的注意力。至於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真有人在旁邊問起來,相信她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男女感情這事,往往潛意識作祟,微妙得難以捉摸,誰又能真的把每個言行都解釋清楚呢?
於伏也聽出了她倆的意思,笑道:“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什麼警花妹妹啊,見都沒見過的人,怎麼連提親都扯出來了?”
“喲,於老闆的意思是,要是見過的話,沒準兒真能去提親呀?”葉婉星古靈精怪的衝他眨巴眨巴眼。
喲呵?小妮子你今天還沒累夠是吧?居然還有精力調戲我?
於伏微微一笑,他知道對付女人的這種套路,解釋是徒勞的,唯有另闢蹊徑方可脫身。
“嘖嘖,要提親的話,我肯定會先找葉叔啊,是你親口說的,他老人家對我的印象可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嗯,今天我也感受到了,沒準我改口叫他老人家一聲爸,他當場就能認我這女婿,你信嗎?”
葉婉星哪料到他能說得如此直接,登時臉頰變得更紅了,訥訥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祝阿香此時儼然已經與她有點閨蜜的意思了,大喇喇的幫她反詰道:“小阿伏你別做夢啦,這年頭提親還是得講門當戶對,你這開業第一天一分錢沒賺到,反倒還貼進去不少東西,照這速度下去,別說門當戶對了,還債都成問題呀!”
於伏不懷好意的看了她一眼,同樣壞笑着如法炮製的反擊道:“那要說門當戶對的話,我和阿香姐你倒蠻合適,只要你不嫌棄我欠了一屁股債,我明天就去買件耐克回來娶你!”
“找打!”一番話逗得祝阿香笑到花枝亂顫,揮起粉拳便朝他身上打去。
於伏假意躲閃,始終還是捱了幾下,這場面像極了小情侶間的打情罵俏。
一旁的葉婉星怔怔看着,倒不是在吃醋,而是滿腦子琢磨一個問題:耐克是到底是什麼梗啊?
一番笑鬧後,三人開始談正事了。
於伏說:“今天一來是因爲開業,二來是確實我很尊敬劉局長這種英雄,所以沒說他一分錢,這個我會從我的分紅里扣除。”
一旦開始正經說事,二女自然也足夠仗義,紛紛說這份開支應該大家一起分擔。
“另外就是,今天我拿張大娘家做試點,招待咱們館子沒法應付的客人,看樣子效果不錯,相信她今晚肯定會到處宣揚,明天多半會有很多人上門來談入夥的事兒,咱們可得想好怎麼規劃,如何才能保證讓大家都有收益。”
聽於伏優先考慮的,竟是鄉親們共同致富的話題,同爲石林村村民的祝阿香不禁暗歎:這個男人不僅重情義,同時也足夠言而有信,我追隨他做事,即便不能得到他的人,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吧?
葉婉星這邊,考慮問題的角度則更細緻一些:“更多村民入夥,更多的授權經營點鋪開,遲早會有人想要探尋這些魚都從哪兒來的,雖然咱們每天都有貨車運來各種食材,也會假裝來一輛運魚車瞞天過海,但時間長了,我還是擔心村民們會好奇……”
說到保密問題,於伏自然早有考慮:“不僅村民們會好奇,沒有撈到好處的焦村長和秦大貴,可能更是會恨得牙癢癢,一旦讓他倆瞧出點端倪,我還真不知道他們爲求真相會鬧出些啥幺蛾子來。”
“噢,我明白了,所以你纔想着要和劉局長學點功夫,免得被村長和秦家人騷擾對吧?”祝阿香恍然大悟的問道。
“唔……姑且算吧,雖然對付他倆,用功夫的話有點大炮打蚊子的意思……”
三人藉着晚飯喝酒開會的同時,不出於伏所料,焦愛民也確實來到了秦家院子,和秦家人唸叨起了今天的事。
“奶奶的,聽張大娘說,她今天這一桌可賺得不少,這種好事爲啥就落不到咱頭上?”
“二弟,你是那天被於秀才給揍傻了麼?”秦東嗤笑道,“她張大娘都能一桌賺幾百,你想想看,那小子接待的可是一個官老爺加倆闊佬,一頓飯下來得消費多少錢?”
“嘶——”一番琢磨後秦西倒吸一口涼氣,“是啊,咱們要想也該琢磨咋才能搶他於秀才的生意纔對啊!”
“說得容易!我看這於秀才應該是認識了些能人,才能搞到那麼多野生魚拿來做菜,咱們要是沒有貨源,可咋搶他的生意啊?”一直不吭聲的秦南嘀咕道。
“我說哥哥們,能不能搶到生意先不管,咱們先把他於秀才的生意搞黃了不行麼?”
不愧是從小就流裡流氣當慣了混混的秦家老四,一開口發言,說出的便是下三濫的路數。不過眼下這樣的思路,顯然很得衆人的青睞。
秦大貴和焦愛民本來一直在吧嗒吧嗒抽菸,一聽這話,二人登時眼前一亮。
見到一句話引來所有人的興趣,秦北面有得色的說:“我今天早上可看到了,有兩輛車給於秀才送貨,一輛是麪包車,送的些雞鴨豬肉、蔬菜瓜果什麼的,另一輛就是裝着水箱的魚車!”
“老四你的意思是……”
“咱們找人跟着這倆車,一來可以順藤摸瓜找到於秀才的供貨商,二來嘛,再不濟也能把這倆司機給收拾一頓,讓他們不敢再給於秀才送貨!”秦北胸有成竹的嘿笑道,“當然他們可以另外換人,不過隔三差五的沒人送貨,我就不信他們的生意不受影響!”
“可是……”聽到這裡,焦愛民發話了,“我聽說金六爺曾經放話說要罩着於家小子,今天還看到城裡劉局長和他有說有笑的,你這麼做,不得把城裡黑白兩道都給得罪了麼?”
秦北聞言,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搖頭晃腦的說:“我的哥們兒們都不怕事兒,再說了,我還認識江都城外的兄弟呢,金六爺在這地界上說話管用,出了江都可不見得,至於那劉局長嘛,他總不能天天拍警察給於秀才的貨車護航吧?”
不得不說,眼下對焦秦兩家來說,秦北的建議無疑是最可行的。
簡單說來這廝的思路就是:你不讓我得好處,我就自己想辦法從你碗裡搶食兒;假如搶不到,我他孃的就乾脆把你碗給了,要餓肚子我也要拉你墊背!
這活脫脫的二桿子思路,卻很快讓衆人達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