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聲,夾雜着一陣雜亂的槍聲,讓坐在車裡的彭嘉祥也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身旁的於伏一眼,只見於伏依舊閉目養神,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不禁大叫道:“於老師,你快想想辦法啊!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呵呵,看來這位彭公子,還真把我當救世主了呢!於伏心裡暗自好笑,淡淡道:“彭公子,你現在可是堂堂特區主席呢,能不能稍微淡定一些?”
“淡定?我怎麼淡定啊?”彭嘉祥一臉無奈,“我鬼使神差的把我老爸給打成了罪人,他手下一幫人亂成了一鍋粥,還有刀疤龍這樣的人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借機搞事,我離家這麼久什麼情況都不清楚,鬼知道他們是不是在等我回來就把我給幹掉……”
說話間,汽車後座的車門忽然被人一把拉開,彭嘉祥下意識的驚叫一聲,滿心以爲等待自己的將是一陣亂槍掃射,可等他閉上雙眼手腳亂蹬的叫喚一陣後,卻發現車門外的動靜,似乎僅限於一陣熱烈的掌聲而已。
“恭迎彭主席大駕歸來!嘿嘿,瞧把您給激動的,怎麼樣,我給您準備的這出歡迎儀式,排場還不錯吧?”
一片掌聲之後,只聽一箇中氣十足的男聲從車外傳來,言語間透着一股子桀驁,隱隱還帶着一絲嘲弄之意。
彭嘉祥對這聲音倒不陌生,皺着眉頭睜開眼,定睛一瞧,只見一個身着叢林迷彩軍服,腰間揣着兩把沙漠之鷹,頭上綁着紅色髮帶,一臉絡腮鬍、右臉上有着一道明顯刀疤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車外衝他咧嘴大笑。此人周圍,則是一幫彭天龍手下的青年軍官們,還有一些陌生面孔,此時都笑吟吟的看着彭嘉祥……
“刀疤龍?你怎麼在這裡?”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彭嘉祥一路上都在擔心這廝藉機搞事,沒想到他動作居然這麼快,看起來,他已經和父親手下的那幫青年軍官打成一片了?我靠,這幫軍官不是早就通電宣誓效忠於我麼?怎麼又跟刀疤龍搞一塊兒去了?彭嘉祥百思不得其解,但面對潛在的最大對手,他還是不想掉份兒,哪怕剛纔的舉動顯得有些丟人,此時也只能當全沒發生過,一聲詢問後,他強作鎮定的起身下了車。
這一幕在於伏眼裡看得分明,一邊觀察了局勢,他也一邊從另一側走下車來。放眼打量了一番周圍的場景,只見一旁的小廣場上,竟然擺着一排禮炮,還有數十名禮兵模樣的年輕人,正一本正經的扛着槍……
彭嘉祥也同時注意到了這一幕,這才恍然大悟:奶奶的,搞什麼禮炮和鳴槍儀式啊,老子又不是外國元首來訪,用得着這麼歡迎麼?
轉念一想又覺得刀疤龍不會這麼好心:對了,這廝肯定是故意這麼搞,就是想看我被嚇到出醜的樣子吧!
這一出動靜頗大的歡迎儀式,確實是刀疤龍精心策劃的。
作爲華族領地影響力僅次於彭天龍的毒梟,刀疤龍歷來就不太服管教,哪怕彭天龍勢力最大的時候,他也只是表面上順從,私下裡卻從未停止過擴充自己的實力,明眼人都知道,他的野心報復可謂是昭然若揭。
前幾天,猛然聽說彭家內訌,彭天龍被兒子給坑了,還被一幫青年軍官給扣了起來,刀疤龍竊喜不已,覺得自己期盼已久的機會總算來了。
緊接着,緬國國內局勢突變,一向靠着養寇自重來向政府要錢要糧的軍方勢力,在國際輿論的壓力下,被總統耶爾斯來了個一勺燴,華族領地因此在幾十年來第一次失去了外部的切實威脅。
一切都在朝着刀疤龍期望的方向發展,他知道,彭天龍的兒子彭嘉祥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夥,哪怕再有能力抱負,也不見得是個當領導的料——他在國際舞臺上唱了一出好戲,引得一大幫聖母婊們對他歌功頌德,也讓那些彭家手下的青年軍官們頂禮膜拜,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就能解決大家最切實的生計問題。
一想到生計問題,刀疤龍對彭嘉祥提出的處理方案顯然是嗤之以鼻的——全面禁毒?呵呵,這可是華族領地賴以爲生幾十年的生意,好多人都直接或間接指着這餬口呢,大家過慣了這樣的日子,雖然風險極高,但是來錢又容易又快,試問天下哪兒還有這麼好的生意?
再說了,以華族領地貧瘠的資源和有限的土地,要想搞別的生財之道,那也得有資本才行啊!另外,一旦毒品生意沒了,再沒有錢買武器、養軍隊,這塊地盤遲早會被虎視眈眈的耶爾斯給派兵吞掉,到時候華族人會面臨怎樣的厄運,結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