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心存僥倖的華靈風,在於伏的連番指證後,心理防線最終崩塌,很快便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計劃。
原來,浸淫攝影圈多年,並且已經小有名氣的華靈風,當年曾經是一名旅居海外的職業殺手,最擅長的便是槍械改造,往往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場合,靠着那些外觀看上去與槍械毫無關係的改裝槍,麻痹安保、擊殺目標。
本來已近乎處於退休狀態的他,這些年隱姓埋名來到華夏國,不知不覺已經在攝影圈混出了名氣,但最近他得到消息,緬軍方面綁架了他正在緬國旅遊的妹妹一家,並以此要挾他伺機刺殺彭嘉祥。
萬般無奈的華靈風求助無門,只好重操舊業,改裝出了一支以相機作僞裝的狙擊槍。在得到彭嘉祥要到石林村參加楊夢溪新歌發佈會的消息後,他便帶上這把槍,堂而皇之的以攝影師的身份,也來到了這裡。
由於這次槍械改裝時間倉促,他一直對光學瞄準器的準確度不太放心,因此藉着於伏邀請各路媒體參加度假村開業慶典的機會,他便得以順理成章的混入酒店大樓,先後在禮堂和宴會廳裝作拍照,實際上則是在模擬明晚的行動,校正他視爲關鍵的瞄準鏡。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本以爲天衣無縫的僞裝,居然被於伏全程看在眼裡,並且直接推斷出了真相!
華靈風一口氣將自己的計劃和苦衷說完,悠悠感嘆道:“想我打打殺殺這麼久,本想靠着攝影這愛好安度晚年,沒想到最後還是免不了被捲入紛爭,最終落得個晚節不保!”
於伏聽他交代,倒也不像是在瞎掰,便道:“你應該慶幸,你還沒有行動就被我們發現了,所以這事兒說到底,我們也完全可以當成非法攜帶槍支罪轉交警方處理。”
周芮只當他是在同情華靈風,立馬朝他使了個眼色,低聲道:“你在瞎給他承諾什麼啊?”
於伏沒有理會,繼續對華靈風道:“不僅如此,以國安局的實力,要想從緬軍手裡把你妹妹一家人救出來,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聽他這麼一說,周芮更是不幹了:“喂!你這傢伙,當自己是國安局局長麼?”
“但是——”說了一大堆,於伏終於來了個話鋒一轉,“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必須如實交代,這次行動你是不是還有同夥?如果有的話,你得把他們的身份和行動計劃都一字不漏的告訴我們!”
華靈風一聽都傻了,一臉疑惑的搖頭道:“我說過了,我是獨自一人行動,原因是被緬軍以家人相要挾。至於他們有沒有另外派人來,我可就不清楚了……”
周芮也同樣迷茫,湊到於伏耳邊低聲問道:“你又觀察出了什麼細節麼?爲啥這麼斷定他有同夥啊?”
於伏淡淡笑着沒有答覆,心裡卻是另外一番滋味。
是啊,如此順利的抓到刺客,解除了彭嘉祥的刺殺警報,不是應該皆大歡喜麼?
可問題是,華靈風已經被國安局徹底控制住,眼看已經不可能實施明日的刺殺計劃,那爲什麼體內的天命靈氣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換句話說,上次的天命昭示明顯就是讓我救彭嘉祥的小命,進而避免一場戰爭和屠殺,如今致命危險已經排除,但體內卻沒有半點任務已經完成的“提示”,這也太不正常了!
這種不正常的原因不難推測,那就是彭嘉祥的性命之憂依然存在啊!也就是說,要麼是華靈風還有同夥,要麼就是還有其他他不知道的人,也在計劃刺殺彭嘉祥!
帶着這樣的推測,於伏對華靈風一般威逼利誘,得到的是對方斷然否認的答覆,這麼看來,情況就應該是後者了——如果是有其他人想要刺殺彭嘉祥,動機會是什麼呢?他們又會如何行動呢?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於伏顯得愈發惴惴不安。
面對周芮的追問,他撓頭苦笑道:“我要說這是我的直覺你信麼?呵呵,開個玩笑,原因很簡單啊,緬軍常年都在實施針對彭氏父子的暗殺行動,這一次難得碰上彭嘉祥單獨出國、隻身行動,如果我是緬軍僱主,肯定也不會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啊——除了華靈風之外,我猜還有其他此刻藏身人羣!所以針對彭嘉祥的保護,可一點都不能鬆懈啊!”
雖然不太明白於伏如此言之鑿鑿的底氣在哪裡,但周芮覺得他分析得還算有道理,因此原本稍有鬆懈的警惕心,又重新上緊了發條,不僅如此,她也吩咐潛伏村裡的探員們繼續保持警戒,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於伏聽着周芮一字一句的給同事們下達指令,知道由國安局精幹力量組成的安保團隊,仍舊在繼續爲彭嘉祥的安全默默付出着,然而即便如此,壓縮在丹田深處的天命靈氣卻依舊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