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修深感絕望之時,遠在石林村緣山求魚館包廂內的楊文達卻是另外一番心境。
一方面,他期待着女兒的傷疤能夠恢復,一了他多年來的心事;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在等待一個時機。
眼前和姜美莎的逢場作戲,早就讓他失去了耐心,因爲這個年輕姑娘時而故作禮貌,時而又咄咄逼人,再加上面前一大桌子美味,偏偏又因爲顧慮無從下嘴,這讓他倍感煎熬。
一旦那個苦等已久的時機來臨,他就可以放開手腳,不用再處處小心,不用再礙於對方的身份和背景,說話做事都那麼小心翼翼了。
這個時機很快就來了,就在他推杯換盞,和姜美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之際,他的電話響了。
擡頭衝姜美莎做了個詢問的表情,自然也如願得到了起身離席的許可。不緊不慢的來到包廂外,他這才迫不及待的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一個幹練的聲音直接彙報道:“老闆,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不能留下一點線索,被人順藤摸瓜!”楊文達面色凝重的叮囑道。
“放心吧老闆,那個女人已經改頭換面,到了一個完全沒有外交關係的國度,即便真有一天被人發現,一切也都晚了!”
這個消息讓楊文達興奮不已,他心滿意足的掛斷了電話,臉上露出了勝利在望的微笑——先前唯一的擔心,就是怕姜家發現股權交易後,找到自己違規操作的證據,現在人證物證都掩蓋好了,自己那決定大局的底牌,總算可以毫無顧慮的使用了!
當然,解決了這個隱患,並不意味着他能完全打消顧慮,畢竟女兒的傷還沒治好,不過與掩蓋證據這事比起來,給女兒治療這件事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即便姜家因爲氣急敗壞,讓於伏終止治療,楊文達也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迫使於伏屈從。
就在楊文達接電話的同時,包廂裡的姜美莎也收到了來自父親的短信,說明了最新情況後,姜元修字裡行間透着濃濃的絕望,最後補了一句:“事已至此,大勢已去!”
姜美莎顯然不願服輸,她不甘心父親辛辛苦苦創建的商業帝國,就這麼**佞之徒巧取豪奪,因此即便當下局勢越發不利,她還是安慰了一番父親,同時在短信中強調:“有於伏相助,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剛發完這條短信,楊文達便若無其事的回來了。落座後,他衝姜美莎微微一笑,接着居然神態自若的舉起筷子,夾了一片魚肉放到嘴裡細細品味起來。
姜美莎知道,這老小子是在藉此向自己宣告,他已經毫無顧慮了。
“楊總,看來今晚咱們還是喝得挺盡興的嘛,不過您還是別太大意了,爲了你和夢溪妹妹,有些做不得的事,最好還是別做了吧!”
姜美莎的一番話,表面上是在說楊文達的身體——先前解釋自己不能吃菜,楊文達用了一個拙劣的藉口,說是醫生叮囑他不能碰油膩葷腥,如今見他吃肉,姜美莎說這話,好像是在提醒他注意身體,但弦外之音卻更像是一種警告。
楊文達當然聽得明白,卻也不戳破,一邊繼續吃菜,一邊笑道:“美莎你有所不知,有些事情在心裡憋久了吧,人是會爆發的,就好比我吧,看你吃了這麼半天,吃得這麼香,你覺得我能忍得住嗎?呵呵,能拖到現在才動手,已經很不容易啦!”
嚯!這老狐狸說話也真是夠有水平的!姜美莎暗暗感嘆,楊文達依然是在藉着破戒吃菜這話題,隱喻自己的篡權行動啊!的確,他可不就是憋得太久了麼?看我坐上董事長的位置,他也的確是忍不住了,那麼,他會怎樣爆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