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這充滿絕對自信的語氣，楚子衿卻並沒有顯得多麼振奮，反倒是分外無奈的多看了他幾眼，有些欲言又止。
陳光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異樣，“你怎麼也變得這麼扭扭捏捏了，有話直說唄。”
楚子衿理了理自己的齊肩短髮，嘆口氣，“唉，對不起，我要給你檢討，我辜負了你的信任。你那麼相信我，結果到頭來還是得靠你親自上陣。”
一聽她這話，陳光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得，感情是自己決定親自插手此事，反而讓她產生更強烈的挫敗感了？
陳光心下稍一思量，笑着拍拍她肩膀，“你多慮了。我又沒怪你，而且你別因爲那四個沒眼力見的贊助商有點什麼意見就太往心裡去。你第一次做綜藝就有一點幾的收視率，已經很不錯了。你看全國做綜藝的公司和電視臺那麼多，咱們的嗨神好歹也在前五吧？”
楚子衿不甘心的說道：“可咱們公司和一般人的公司不一樣，這一點幾收視率裡面有很多都是衝着你以前的名聲而來，如果我們真只是一家普通的公司，恐怕連零點五的收視率都沒有，這相對於我們的投資，就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了。”
“可一般的公司不就會用那些奇奇怪怪相當噁心人的炒作手段？不是嗎？咱們既然選擇了堂堂正正做事，並且又不打算改變，當然就沒必要總用自己的劣勢去比別人的優勢吧？嗨神目前這個成績只能說一般，但也沒你擔心的那麼糟糕，雖然的確是受了我個人名聲帶來的一點好處，但這好處卻又沒你想象中那麼多。再考慮到咱們做事方法上與別人不同的地方，這個節目不算完全失敗。”
楚子衿點點頭，但馬上又搖搖頭，“多謝你的安慰了，不過節目收視率的確是不盡如人意的。”
陳光聳肩，“爲了收視率而不折手段的人有很多，但不包括我們。收視率並不是評價一個節目成功與否的唯一標準，重要的是，我們是不是做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對吧？”
“可你以前卻一直成功。”
“但我追求的卻從來都不是收視率和簡單的影響力方面的成功。我要的是別的東西，收視率這些，都只不過是附帶的。咱們這次的綜藝也一樣，那麼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小楚，你想做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節目？只是單純的以收視率作爲成功與否的評判標準嗎？”
楚子衿想了想，“也不全是這樣，我是想打造一個能將泱泱華夏中許許多多的奇人異士都展現出來的節目，希望能讓更多人像你一樣，在這個節目上挑戰更多常人看來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陳光點頭，“那不就得了？網絡上的評價我也看了，目前口碑呈兩極分化比較嚴重。有一部分人覺得這是良心節目，製作精良，不炒作，以質量取勝。但又有另一部分人認爲節目本身顯得有點枯燥，用文章來說，像說明文更多過小說故事，看得叫人打不起精神來。總之，就是喜歡節目的人喜歡得要死，不喜歡的呢，卻又厭煩至極。”
楚子衿自己也知道，嘆口氣，“是這樣，前三期我有些過於理想化，以爲像你以前那樣，將最好的一面展現在外面就能吸引住所有人。”
陳光笑着搖頭，“那你可就把事情想太簡單了，這世上的奇人異士再多，但甭管是哪方面的能力，能達到像我這樣程度的，應該沒有。”
若是別人說這話，只會被嘲笑大言不慚，可這話出自陳光之口，楚子衿聽來卻極其自然。
“所以前三期就失敗了嘛。但我這次真的有好好的總結經驗教訓，我也請教了不少業內大腕，我對後面三期很有信心！保證節目效果與整體節奏會比前三期好得多！”
“得了得了，你就別給我弄什麼軍令狀了。我想攙和後面三期的錄製，也不是因爲我想幹涉你，更不是我對節目收視率有不滿，我有別的目的。”
陳光索性把楚子衿的那點小心思給說破了。
“別的目的？你該不會是爲了安慰我找的藉口吧？”
楚子衿斜着腦袋。
“你夠了啊！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陳光終於給她這彎彎繞繞的清奇思路給弄火了，也不知道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猛的擡手就將身形較小的楚子衿往面前一拉，再把右腳一擡踩在茶几上。
楚子衿尖叫着就給陳光面朝下搭在了大腿上，再啪的一下，大巴掌重重糊在她並沒有多少肉的臀上。
“呀！”
“呀什麼呀，真是的，泥垢了啊。好好一個自信獨立的楚大小姐，怎麼這才當幾天老總就成了個這麼瞻前顧後，滿腦子自責的蠢貨？是，我怪你辦事不利，所以決定親自來了，滿意了吧？”
陳光瞪眼，怒喝着，然後還不過癮，又是一巴掌。
楚子衿這次卻不叫了，而是面色發紅，呻吟扭捏着，也不知道是在掙扎還是在怎麼的。
還真別說，陳光真這麼說出來之後，她心中最近藏着的無形壓力倒真去了大半。
“你不就是指望着我懲罰你嗎？那我這可就懲罰了啊！剛纔那兩巴掌，是懲罰你辦事不力！”
啪！
“這第三巴掌，是懲罰你剛愎自用，不肯學別人好好的做綜藝，非要有什麼精神潔癖。”
啪！
“這第四巴掌，是懲罰你現在越來越不自信了，辜負了我對你的期待！”
啪！
“這第五巴掌，是懲罰你明明我都說了我有別的目的，可你腦子裡卻沒想着趕緊問我這個老闆到底想要什麼，而是依然沉浸在過去的失敗中。”
啪！
“這第六巴掌……好吧也沒什麼特別的含義，就是有點上癮了。”
陳光猛回過神，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嘴上說着的第六巴掌卻是不受控制的摸了上去，在小姑娘家家屁股上摩挲着，趕緊收回來，再將人放下來。
滿臉通紅的楚子衿重重喘了好幾口粗氣，這才緩過來。
陳光以爲她要生氣。
不曾想，她竟怯生生的扭頭有點不敢看自己，只如蚊吶般說了句，“老闆，我知道錯啦。”
見狀，陳光大驚，這是什麼狀況？
難不成我這五巴掌加一摸，不知不覺間開啓了曾經的高冷少女，如今的落魄美女總裁楚大小姐的某種特殊屬性？
罪過罪過。
陳光趕緊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裝出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吶，關於你之前的問題，我這已經懲罰了，那就這麼過了。現在我們來談正事，甭管怎麼說，也不管到底有什麼原因，目前表現在外的結果就是，嗨神的前三期節目的確沒能達到你我心目中的預期。”
“你的想法很好，要靠硬實力做節目。但是呢，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其實雖然我們炒作方面的宣傳雖然薄弱，但因爲我個人的緣故，節目的知名度還是夠的，可觀衆們卻不夠買賬，並且口碑這樣兩級分化。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節目的硬實力還不夠。這倒不是節目本身質量不行，而是做綜藝想有熱度，就不能挑觀衆，必須做到老少兼宜，做到能拉攏一批死忠，但又不會讓另外的普通綜藝觀衆覺得反感。”
“你之前的節目策劃模式，在拉攏死忠粉絲這方面做得很不錯，可正如你自己所說的，在節目效果的渲染上卻又有些問題。那麼現在……”
楚子衿紅着臉問道：“那還是得要你親自登場，給我們演示一下怎麼渲染節目效果？”
陳光搖頭，“不！其實我從來不懂渲染，我每次做什麼事情，最多隻是給自己搭建一個舞臺，然後像打卡上班一樣，往臺上一站，再摧枯拉朽的幹翻所有看我不順眼，質疑我本事的人。其餘的節目效果，那都是觀衆們和我的粉絲自行想象出來的過度解讀。我從未刻意的去追求過這些，這次也一樣。”
陳光說完，又想了想說道：“我這次也真沒給你開玩笑，我真有目的。”
楚子衿終於完全冷靜下來，恢復到工作狀態，她給陳光這麼教訓了一番，效果還真不錯。
“什麼目的？”
陳光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得讓全世界知道，我是這個星球上最強壯的人，不對，應該是這個星球上有史以來最強壯的人！”
“哈？”
與熊二的反應一樣，楚子衿最開始一臉茫然，甚至根本不信。
雖然一直以來陳光都表現得很能打，他也經常在不同的領域內證明自己的能力，但像現在這樣簡單粗暴甚至生硬的要求，卻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這比他之前衝擊奧斯卡還來得直白。
“和你想得到奧斯卡，想成爲世人公認的最好的演員一樣？”
陳光點頭，“是的。”
“但你這麼瘦呢！雖然我有知道你是很能打，以前你也得到過世界掰手腕大賽的冠軍，但有史以來最強壯，那也太……”
楚子衿想了想，就抓住了其中要點，“這很難證明啊！要比現在活着的人更強倒是簡單，把那些世界冠軍請過來做節目就是了。如果你能做到的話，你再挑戰一點完全超越他們的記錄應該就行了。但如何證明你比古人更強？”
陳光拍拍她肩膀，“這就是需要你考慮的事情啦。總之，第四期節目你先別的什麼都別想，就以挑戰人體肉身極限爲主題，到時候你可着勁兒的造，可着勁兒的想點子。什麼生撕虎豹，徒手拉高鐵，都沒有問題！總之我能給你透個底。”
陳光說完，又試着想了想自己以前在北美皮爾斯那個測力儀上測量出來的數據，如今又過了這麼久，自己的絕對力量在土元素異能和真武神功的雙重強化下，又增強了不少。
掐着指頭一估算，陳光得出個數字，“三噸。”
“什麼？”
“我說，我的絕對力量保底應該有三噸，你照着這個數字做節目就好。”
“真要徒手拉高鐵？”
“如果能找鐵路總局談下來這事情，不是不可以。這樣，你先試着去談，談不攏了我再出面。總之，節目效果一定要做到最好！一定要驚爆無數眼球！”
陳光與楚子衿交代得差不多，轉頭就要走。
走出去兩步，他想了想，又回頭說道：“贊助商的事情你甭操心了，我會想辦法。”
既然決定親自出面，自己要搞的事情又這麼大，現在甭管換誰來接盤，都是給人送去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先前那四家不識相的滾蛋了也好，省得平白便宜外人。
陳光眼珠一轉就有了人選。
之前他一直與沈俞亮那幾個二代合作得挺愉快，這次能保證他們不吃虧，只要他們肯賣自己這面子過來當個接盤俠，肯定虧待不了他們。
摸摸自己的臉，陳光覺得自己這面子果實應該還是夠用的。
離了天光傳媒的臨時總部，陳光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那邊鄧大鬍子正帶着幾個主創團隊在燕京大學裡開講座。
說是講座，但其實根本目的還是給電影做宣傳，到如今《巾幗》上映快一個月，依然一副後勁十足的樣子。
這簡直就是不插電的印鈔機，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起碼在票房明顯徹底衰竭之前，這宣傳攻勢還不能停。
當然，這個講座的名字也很霸道。
《關於世界派表演藝術的全球研討會》
陳光知道這事，但沒給他們說就自己偷偷摸摸開着車去了，給了他們一個大驚喜。
鄧大鬍子幾乎感動得喜極而泣。
說來他也是不容易，身爲電影導演，他爲了給電影宣傳做的路演沒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了，可從頭到尾都沒等來男一號的配合。
陳光的突然到場，在人羣中頓時引發軒然大波，讓這路演的效果頓時拔高了無數個檔次。
幸好這是學術氛圍濃郁的燕京大學，換個學校出現這種情況，難保治安不會出狀況。
完事之後，陳光又請鄧大鬍子和幾名主創吃了頓遲來的慶功宴，算是好好的安撫了一下衆人受傷的心靈。
一邊吃飯，衆人又聊到美衆航的事情，紛紛同仇敵愾的對他的選擇表示支持。
陳光卻一臉淡定，一副多大事，無足掛齒的模樣。
其實對現在的他來說，還真是除了神像和信仰值之外無大事。
吃過飯後，陳光又去了趟伊諾會所，這次是他主動約的沈俞亮等等二三代。
他實在是怕了白樺對陳月賊心不死的野路子，索性自己打電話單獨叫的沈俞亮，就是爲了避開白樺。
結果他到伊諾會所時還是一個頭兩個大，天知道白樺的消息到底有多靈通，居然早早的做賊一樣在包間裡候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