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呵呵一拍林經緯的肩膀,把他拉到旁邊,耳語道:“你去告發我啊,告訴他們是你讓我扮成陳月的唄。”
林經緯一頭冷汗,心裡嗖嗖的涼,“不能吧?光哥你要跟我同歸於盡?”
陳光嗯哼一聲,“你自個兒好好尋思該怎麼與老爺子們交代吧,也是事情沒有塵埃落定,江爺爺還沒反應過來。但我估摸着,最遲今晚或者明後天,他們的電話就該打到你這兒來了。”
林經緯頓覺警醒,陳月第一次出現在別人的視野裡,正是自己帶着“她”去找白樺。
如果老爺子們要追查陳月的來歷,必定會把電話打到自己這兒來。
要命吶!
“光哥你快教我怎麼辦!”
“求我。”
“我求你了!”
“涼拌。”
“你別搞我!”
“好吧,你就說那是我的姐姐,是她主動找上你的。她是連我都不敢招惹的人物,是比我更冷血十倍百倍的人物,他們自然就不會多問了。”
林經緯納悶道:“那他們不轉頭就又來問你了嗎?”
陳光咧咧嘴,拍拍林經緯的肩膀,“小夥子,你可別忘了,在你面前的這位,是這個世界上逼格最高的內勁武人。”
“此話怎講?”
“鄙人放到古代,那就是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武林盟主。你有見過誰敢逼問東方不敗嗎?”
林經緯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隨後臉色迅速變白,“什麼?你學了葵花寶典?”
“滾!”
陳光掩面退走,他真不想承認,其實自己在真武之界裡學過類似的蓮花寶典!
只不過那時候自己已經成了武聖,又多了個心眼,直接翻到末頁,沒有傻乎乎的自宮也練成了。
時間轉眼就是三天過去,天光經紀上下好一番忙碌,終於將靳江二人的公司全盤吸收,並順勢將子公司天光文化放在了燕京。
至於人員上,倒是沒有太大變動,天光文化還是由原靳江二人的公司負責人全盤操作,只不過公司股權發生變更,內部新增了陳光的個人經紀合約而已。
在這三天裡,大川省內倒是發生了些不足爲外人道的暗流涌動。
堪稱豪族的向家再一次捅了馬蜂窩,被從天而降的一個大巴掌狠狠拍翻在地,然後被反覆的摩擦……摩擦……
向家上上下下數十人,連帶着諸多依附於向家的人物和勢力,盡皆遭到滅頂之災。
死罪雖然遭得不多,但罰沒財產,量刑執法且追責的情況並不少。
一年之內,向家連折向國明和向國榮兩大頂樑柱,損失堪稱慘烈。
更悲哀的是,牆倒衆人推,過往與向家交好的政界商界軍界各方朋友,無不在這要命的時刻緊閉大門,與世隔絕,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聖賢態。
任憑向家人如何低聲下氣的哀求,揮舞着動人的支票只求有人幫忙說一句好話,都沒有用。
沒人敢接他們的招。
他們被人開刀,人家扔出來的也都是實錘。
不查你呢,相安無事,可一旦追查起來,那一抹抹的都是糊在牆上的血印子。
當初徐立正會找向國明尋人出手,試圖要陳光的命,向陽鳴又敢在柳朝的會所裡大放厥詞,目中無人,正因向家的確從來就不乾淨。
柳朝也是機靈,雖然白樺親自出手要處理的事情並不需要他多管閒事,但他還是將自己交好的朋友都提了個醒,讓他們千萬別去淌向家的渾水。
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柳朝透了些風頭,事情又如此大條,自然迅速就在國內四散傳開。
白樺也沒打算低調行事,別人識相更好,省得他動更多的手段。
也就幾天時間,向家摧枯拉朽般倒下。
他們的根基說不上牢固,當初能起家也是靠着向國明與徐立正的關係,這一倒自然元氣大傷,再無翻身的可能。
沒人會記得向家人絕望時的吶喊,“今天是我們,明天就是你們!”
陳光對這些事倒不太在意,他比較關心另一頭,柳朝沒有花費多大力氣就把偷偷拍照並泄露照片的服務生給揪了出來。
照柳朝的意思,他是要這財迷心竅膽大包天的小夥子斷兩隻手,但他在動手之前多了個心眼,先給陳光打去電話問他的意思。
接到柳朝的電話時,陳光正和林經緯幾人走在長橋上,打算去一教樓上課,起初他是很憤怒,差點就動了殺心想親自去料理了這貨。
但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琉璃說他心善,他不承認,還說自己殺碎世、歐陽天行或者囊家父子這些人時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然後琉璃又說他,你當時果斷,只是因爲以你的道德觀和人生觀裡,認定了這些人都該死上不只一次。
但其實你每次痛下殺手時,都會先不由自主的在心裡給對方定個性。
你的道理很簡單,始終會把人分爲三類,必殺,可殺,可不殺。
你動手時毫不猶豫,那是因爲你殺的都是你認定的必殺之人。
可如果對方雖然招惹了你,但你如果覺得對方可以不殺,罪不至死,你就恨不下去那個心。
當時陳光還與琉璃爭辯,但在柳朝問到底如何處置那人的時候,陳光卻又在短暫的猶豫了幾秒鐘之後索然無味的讓柳朝放人。
雖然那傢伙搞出來的事情是有些坑爹,但還好結果並非不能接受,反而讓自己撿了大便宜。
至於那個將消息發佈到網上的幕後爆料人,陳光就完全沒頭緒了。
不光是他,就連得了江老爺子授意的特殊部門居然也沒能查出這始作俑者來。
對方的反偵察手段與黑客技巧堪稱恐怖,一開始購買照片時就分外小心,接連轉移了至少五臺肉雞,跨越全球數大網絡區間。
後來對方發佈消息的手段同樣十分隱蔽,直接入侵主流媒體服務器,從後臺直接篡改的數據。
最早用來散播消息的,甚至是早已被停止使用的原本屬於卓威,現在使用權在陳光自己手上的“八週刊”賬號。
陳光就是這點好,既然實在查不到,我就不爲這事焦心了,省得浪費精力。
如果是誰要在暗地裡搞我,那他現在應該腸子都快悔青了,他反而幫了大忙,讓自己撿到大便宜。
大概將來他還會有點別的動作,那也沒關係,這次讓你偷襲成功,你下次想再藏這麼深就沒那麼容易了,你的動作越多,露出來的馬腳就越多,遲早會落到我手上。
哼!
到那時候,你是死是活,就得根據你的性別和長相來決定了。
男,死!
女,醜,死!
大美女,我們一定能成爲非常好的朋友!
老夫,就是這麼實在。
帶着這樣的心思,陳光十分歡快的重新投入學校生活,起碼在大鬍子剪完片之前,他還有得清閒。
還真別說,最近江雅歌的事情鬧得太大,網上對《巾幗》電影和之前的《雷雨》話劇的討論熱度都消停了不少。
陳光對此很不爽,你們鹹吃蘿蔔淡操心做什麼,多關注點有意義的事情啊。
你們這樣子,對我電影的票房和演技神像都很不利呀。
心裡不爽歸不爽,但他對此也沒什麼好辦法。
華夏是個十分傳統的國家,同性之間的愛情雖然人人都知道,但在許多傳統老一輩的眼裡終究大逆不道,是登不得檯面的事情。
縱觀華夏娛樂圈,多年來公開承認出櫃,公開自己傾向異於常人的明星並不多。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這其實早已並非孤例,而是廣泛存在的社會現象,可真正敢於面對,敢於坦誠的人還是寥寥無幾。
普通人都無法接受,更何況作爲公衆人物的藝人了。
二線之上,一線甚至超一線的巨星公開承認性向是同性的,更是鳳毛麟角。
從無緋聞,從無黑點,一向以乖乖女陽光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江雅歌,突然出櫃更是驚爆無數眼球。
天光集團突然蛇吞象,徹底讓無數吃瓜羣衆腦子裡宕機。
無數人都在心中揣摩着這究竟是爲什麼。
但沒人能找到答案。
至於那些知道內情的人,則暗地裡爲江老頭的決絕和果斷所震驚。
爲了把走上“邪路”的孫女兒拉回來,江老頭是要陳光這個天字第一號“花美男”出手啊。
當然他們也蠻同情江老頭的,可這事不能說,背地裡都不能講,萬一傳到他的耳朵裡,是要出人命的。
外界的喧囂還在繼續,熱鬧非凡,江老爺子依然怒氣爆表,但其實陳光和江雅歌這些“知情人”,心裡已經踏實下來。
外人怎麼看根本不重要,哪怕天已經塌了下來,日子一天天的過,再瘋狂的熱點也會有消退的一天。
只要老爺子別給氣炸了肺,那就什麼都好說。
陳光一邊上課,一邊也沒完全閒着,他抽空跑了趟光定總局。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再擔任局長,但總局這邊對他依然不設防,任他來去,甚至連他的局長辦公室都原封不動的保留了下來。
得知陳光終於回了局裡,留守的巫苗婉美滋滋的跑了過來,關上辦公室門就嘻嘻笑着湊上來,“腫菊長大人你可算是回來啦!人家還以爲給你始亂終棄了呢。”
陳光一把抵着她肩膀,不讓她撲到自己身上,“你給我省省,我有正事。”
見他神色嚴肅,巫苗婉也不再鬧他,而是接過他杯子先給他泡上一杯最愛的竹葉青。
陳光一翻自己辦公桌,上面竟堆着一疊厚厚的文件,居然是今天上午纔打印出來的新籠絡的武人花名冊,“我都辭職了,還往我這兒放這些東西做什麼?”
巫苗婉把杯子遞他手上,“這是小親親的主意,她說你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想回來看看,給你多放點東西,省得你來了找不到存在感。”
“什麼話,難不成她以爲我還留戀這點權力不成?”
“是是是,我們都知道你要追求的是武道的至高境界,魔法的終極界限,我的大魔導腫菊長大人。”
“知道就好。對了,辛沁跑哪兒去了?我上次讓戴權轉告你們的事情,都知道了吧?”
陳光將手摩挲着杯子,想起異化巨狼的事來,他終究有些憂心忡忡。
其實這一整段日子以來,雖然礙於面子他沒回局裡,但他自己對這事卻是分外在意,也暗地裡和薛琳吩咐過,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定要儘快給自己彙報。
另外,他也通過武山悄悄拿到了權限極高的全國公安系統信息調用權限,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案子出現,他也能第一時間知情。
這事他不想把正義感爆棚的武彤攪渾起來,刻意的迴避了她。
陳光很着急,哪怕他每隔兩三天就抽乾一次自己身邊的土元素之力,但還是無法阻止其他種類的元素力量伴隨着聖盃之力而益發濃郁。
他知道這事還沒完,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杯子就在自己手上,聖盃之力一直在往外泄,用再多口袋給裹上也沒什麼用。
杯子裡面還住着琉璃,內裝三千世界,貴爲無盡神界十大神器之一,目測殲星炮也不能拿這杯子怎樣。
以他有限的世界觀和對無盡神界那點可憐的瞭解,根本無法想象得出這世上能有什麼東西可以打破這杯子。
當然就算真打破了也未必妥當。
按照琉璃的說法,因爲他兩次啓動懲罰之界,等若把現實宇宙給捅了個窟窿,九大特殊杯中界之一的真實之界,正以地球爲邊界,一點點的與這個宇宙融合。
只是區區三千世界之一的真實之界就能融合整個宇宙,陳光真怕敲碎了杯子之後,通天聖盃裡的力量全部瞬間釋放出來,自己這宇宙BOOM的一下就全沒了。
這完全可能發生!
然後自己就得在無限的虛無之中,成爲一個永恆流浪的孤魂野鬼,想想那場面真是不要太絕望。
他都覺得自己真蠻偉大的,明明還在讀着大學,是個萌萌噠的本科生,正坐在這兒喝着竹葉青,翹着二郎腿,拍着小電影,搞着小公司,其實內心裡又在先天下之憂而憂,擔心着全宇宙的安危。
我自己都覺得很詭異!
那在遙遠的無盡星空之外的外星人們啊,你們得感謝我啊,有一個這麼偉大的三千世界之主,正爲全宇宙的命運而茶飯不思呢!
別人是治大國如烹小鮮,自己是拯救宇宙如攤煎餅。
簡直沒shei了。
說出去都會被人罵成智障。
別人看不出他的焦慮,他也沒辦法與任何人述說。
在旁人面前,他也只能選擇性的無視了那些考慮不出個結果的事情,表現得一切如常。
他沒得選擇,總不能每天都緊張得在牆角瑟瑟發抖吧,那又沒什麼卵用。
他再着急上火也毫無意義,他又不能像孫猴子一樣,從大腿上扯一把毛下來,往地上一扔就變出無數個小陳光,滿天滿地的找尋變異動物或者異人。
他只能守着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分外緊張的等待着下一步消息。
如果真開始出現常人難以匹敵的異化怪獸,就趕緊想辦法提醒光定總局做出反應,軍隊能鎮得住的就交給軍隊,軍人鎮不住場面了就交給內勁武人,所有人都搞不定了,自己就親自出馬。
但他一直等了快整整一個月,竟然什麼消息都沒撈到。
好像自從上次異化狼羣出現之後,一切又恢復了原狀,什麼變化都沒有。
要不是聖盃之力就在鼻孔裡鑽來鑽去,他幾乎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所以他決定親自來局裡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