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是張媛幾天來睡的最安穩的一次,身邊彷彿寒冬中一個溫暖的火爐,薰得身上暖洋洋的,一閉上眼很快便甜甜的睡去。
往常的噩夢沒有再出現,相反她還做了一個久違的美夢。
夢裡恍若回到了二十一二歲的青春歲月,她和戀人成平在夕陽下海邊的沙灘上歡笑着,奔跑打鬧。
落日的餘暉中成平溫柔的吻上她的紅脣,她羞澀的睜開眼偷偷的看了一下眼前的戀人,然後閉上眼熱情的迴應着。
她逐漸從夢中清醒過來,終於看清眼前和自己脣齒相接的男人,兩人激烈的喘着粗氣,而自己的雙手正死死的纏在他的脖子上。
“啊!”
四目相對,她心中打了一個激靈,面色通紅,一把推開眼前的男人,發出一聲尖叫。
她靠着牆坐起身,杏眼含春,長髮凌亂的披在肩上。
白丁看着牆角羞澀的少婦,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美目流轉羞中帶春,胸前的高聳劇烈起伏,冰絲睡裙下潔白的大腿如脂如玉若隱若現。
他心中欲,火高燃,就要忍不住撲上去的時候,張媛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聽到她的哭聲白丁瞬間冷靜了下來,坐在牀上不知所措。
張媛發現自己的尷尬後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丈夫去世後她把丈夫的公司交給一家獵頭公司來運作,她自己開了一個小店。
七年來,自己守身如玉,面對諸多朋友的牽線她都一一拒絕,一心一意打理自己的店子,
而今晚噩夢不
斷後他敲開白丁屋門前她還抱着一絲僥倖,安慰自己只是爲了安安穩穩的睡個好覺,或者說一個弱女子在脆弱時尋得的溫暖庇護。
她曾預料到過眼前的一幕,但是她相信自己,也相信白丁。
結果當這一幕來臨時她一時還是難以接受,最終忍不住委屈的哭了出來。
她不怨白丁也不恨自己,只是單純的委屈和害怕。
她怕剛纔的事變成一顆燎原之火,破滅她多年來所堅持的愛情和對愛情的忠誠。
七年來的孤苦無依,大病期間,她經常夢到自己死後,靈魂飄在空中看着牀上自己漂亮的身體,沒有靈堂,沒有棺材,更沒有人爲她送行。
她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腐爛,最後化爲白骨,自始至終沒一個人關心。
靈魂周圍是無窮的黑暗,沒有光,沒有聲,更沒有人。
她無助的奔跑、呼喊和哭泣。
黑暗的世界沒有路,沒有盡頭,甚至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見。
有時候她會自問:
自己的堅持真的值得嗎?
當一個人無意中在心裡埋下一顆種子,只需要很簡單的一件事它就會瘋狂的生長。
她知道,孤獨無助時不經意撒下的那顆種子,經過剛纔的事後可能會瘋狂生長,她不知道會結果會怎樣,所以她很害怕,堅持七年的信仰即將崩塌,這叫她怎能不傷心。
“紙!”
她越想越傷心,越哭越兇,像是要把幾年來積攢的淚水一下子全部釋放出來。
淚水越來越多,胸襟都快要被打溼了。
眼前的人只顧自己尷尬,連遞過來一張紙巾的覺悟都沒有。
“真是個呆子!”她心裡暗暗想到。
白丁被張媛突如其來的哭聲驚住,看着眼前梨花帶雨的淚人,他很想伸手把她摟在懷中,讓她的淚水滴落在自己的肩膀,可是在他的意識中是因爲自己的無禮導致張媛傷心大哭,如果自己再有什麼舉動恐怕張媛會更加激動。
“哦!紙?對,紙!”
聽到張媛的話他愣了一下,既而猛的清醒過來,拿過身邊的紙巾抽出兩張遞了過去。
“給。”
因爲張媛坐在牆角的牀上,離牀邊較遠,她伸出手把擦過眼淚的紙巾遞給白丁,在從他手裡接過新的繼續擦。
如此幾次過後,白丁終於大着膽子把身體挪到牆邊,挨着張媛坐下,張媛擡起頭含淚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哭。
如果白丁此時嘴裡要是叼上一支菸的話,這樣的場景出現在電視上活脫脫一個良家婦女被惡漢施暴後的鏡頭。
“女人在哭泣的時候,最需要的是男人永不鬆手的懷抱!”
忽然他腦海裡想起這樣一句不知從哪裡看來的話。
好像打了一針強心劑,他伸出雙手用力的把她摟在懷中。
張媛稍作掙扎發現無力掙脫後,乾脆把頭埋在他的肩膀更加放肆的哭起來。
“咔咔!”
張媛彷彿聽到心中一顆種子發芽時破土而出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