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後,張俊平還不忘提醒刀疤臉,通知老胡明天去大柵欄找他。
送走刀疤臉一行人之後,張俊平回到酒樓等父母下班。
開飯店就這樣不好,天天晚上下班很晚。
好在這個年代,大家都還不習慣熬夜,沒有所謂的夜生活。
基本上,晚上八點就不再有人來吃飯,九點左右,就都很自覺的結束,結賬離開。
張俊平在酒店陪着爸媽聊了一會天,等到他們下班,然後一塊回到家裡。
張俊平剛喂完狗崽,回到自己屋裡,就聽到張父在後面喊自己。
“怎麼了吧?”張俊平趕緊繞到後院去。
原本他打算住後院,讓父母住中院的,結果父母不同意,說他們年輕,應酬多,硬是住到了後院。
“家裡的燈繩呢?怎麼摸不到了?”張父問道。
“哦!我今天讓人改了一下!你看,這是點燈的開關!”張俊平在牆上按了一下,屋裡的燈亮了起來。
“你把點燈也換了?這麼亮的的燈得多花多少電費?你們小年輕講究好看,光換你們屋裡就行了,我和你爸屋裡不用換。”張母不滿的說道。
“媽,這您可就錯了,這種燈別看亮,可實際上比咱們以前用的那種燈泡,要省一半以上的點。”張俊平趕緊解釋道。
“你可別騙我!”
“我騙您幹嘛!咱們家原來用的燈泡是六十瓦的,這個才二十五瓦。這是高科技,我專門從國外買回來的。”張俊平笑着說道。
“嗯!這個好是好,就是,離着牀太遠,開燈關燈很不方便。”張母盯着燈泡看了看,又看看門口的開關說道。
“媽,你看這裡,就在你們牀頭上,還有一個開關,一按就關上了。”張俊平走到牀頭的位置,給張母演示了一下。
“這個好!方便!”張母滿意的笑道。
“對了,咱們家的廁所也已經安裝好抽水馬桶了,以後你們不用再出去上廁所了。”張俊平又領着老爸老媽推開一道暗門,進到耳房裡。
這個耳房,被張俊平改成了廁所,外面的門是假門,裡面已經堵上了,只留下對內的門。
“這個是抽水馬桶,可以做到上面上廁所,不用在擔心蹲久了累的腿疼。
上完廁所,按一下這個開關,就沖走了。
你們一定要記得不管是大小便,都得按這個衝一下。”張俊平又給父母演示了一遍。
“這個是甚麼?”
“這個是熱水器,洗澡用的!插上電,就有熱水,可以在家洗澡。”張俊平又給父母演示了一遍。
“平子,我看這也拾掇的差不多了,你和燕子的婚事,也該定個日子了吧?”張母看完家裡新增加的這些傢俱設施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張俊平的婚事。
“媽,回頭我和燕子的爸媽商量一下,定個日子,然後告訴你們。”張俊平也想着趕緊辦個婚禮,把燕子娶回家,以後就不用獨守空房了。
“行!你抓緊時間和親家商量商量!這也到春天了,不冷不熱正適合結婚。”張母笑道。
張俊平有些無語,結婚和春天有什麼關係?
難道是,春天到了,動物們又到了……
張俊平答應着,回到自己的房間。
被老媽這麼一提醒,張俊平突然想到,好長時間沒見到邱文燕了。
都有一個星期了。
最近輕工局好像很忙,邱文燕都沒過來找自己。
一時間,張俊平沒有了睏意。
乾脆起身,拿出工具繼續幹活。
不知不覺,夜晚就在工作中溜走。
張俊平年輕,精力旺盛,一夜不睡,對他來說根本不叫事。
當兵那會,最長的記錄是三天三夜不睡覺。
當然,後果就是睡了兩天零一夜。
早上,吃完飯之後,張俊平先到南新倉轉了一圈,在各個部門漏了一面,又和培訓的老師聊了幾句。
知道,最近那些實習生的學習態度好了很多,晚上正式職工的培訓,也沒人再曠課。
然後和吳新平打了個招呼,回家繼續打傢俱。
十點多的時候,老胡趕到了大柵欄四合院。
“張爺!”
“老胡來了!,快屋裡坐!”張俊平放下手裡的傢伙事,站起來邀請老胡進屋。
給老胡泡了一杯茶,纔回到主位坐下。
“張爺,我想好了!那些東西都給您!包括我現在住的院子也都給您!”老胡也沒有扯閒話,只看說出自己的打算。
“好啊!我還是那句話,東西給我,您說價,只要不離譜,我都可以接受。”張俊平也爽快的笑着說道。
“張爺的信譽我是信的過的!只是,這次出去,不只是我一個人,人數有點多,不知道張爺這邊方便不方便。”
“這個能夠理解,你也是有家有口的人,自然不可能一個人出去。
一共幾個人,想好去哪裡了嗎?”張俊平笑着問道。
“去香江就行,別的地方也習慣。
我家裡一共十八口人。”
“老胡你這還真是人丁興旺啊!
沒問題!
你把你們的身份信息都拿給我,等大山回來,我讓他專門跑一趟香江,把你們的戶口給辦好。”張俊平笑道。
“身份信息都已經準備好了,讓張爺見笑了!”老胡說着,從口袋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身份信息。
張俊平接過來,打開看了起來。
紙上寫的身份信息,第一個是老胡,叫胡鬆章。
第二個,看年齡應該是老胡的老婆。
第三個,第四個,年齡比老胡小七八歲。
看名字也不像是親戚。
略一琢磨,頓時明白了。
好傢伙,這老胡真不愧是吾輩之楷模。
怪不得,剛纔說見笑呢。
直接娶了三房姨太太。
這不是關鍵,建國前娶三房,五房姨太太的多的是。
建國後,婦女兒童保護法出臺之後,已經不允許多妻制的存在。
凡是建國前,娶了多房姨太太的,一律只能留一個姨太太,其他分給對方一部分錢財,讓其離開,另嫁他人。
有些自然是迫不及待的離開,另嫁他人。
但是,也有一些比較特別的,比如是真愛,彼此有感情。
雖然在法律上離婚了,也分家了,可是彼此的關係並沒有斷開。
剛剛實行保護法的時候,鬧出過不少是非。
比如大房姨太太不滿丈夫和二房,三房姨太太藕斷絲連,直接去公安局舉報的。
又或者因此殺人的,都不少。
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老胡能在過去幾十年的時間裡,經歷了特殊時期,依然能夠把他們的關係存續下來。
這就很牛逼了。
“麻煩張爺了!”老胡抱拳道。
“老胡,這點事不用客氣!況且,我也算是佔了便宜的。
以後到了香江也可以常聯繫,有什麼困難,可以去找周大山國際貿易公司。
你和大山也是老相識。”張俊平笑着回禮道。
張俊平說的佔便宜自然是老胡手裡那些國寶級的古玩字畫。
任何一副國寶級古玩字畫,都不是可以用金錢去衡量的。
不說建國後,單說民國時期,爲了一件國寶級古玩字畫,都能做出殺人滅口,甚至滅人滿門的事情來。
這樣的事,小本子沒少幹。
國人也沒少幹。
“說不上誰佔誰的便宜,那些國寶帶出去,也確實不合適。我也打聽了,正常途徑是無法攜帶國寶出境的。”老胡笑着說道。
這一段時間,老胡也是沒有閒着,他的關係網還是很龐大的。
最少在四九城這一塊,三教九流的人物,他都熟悉,彼此也都有來往。
只是,涉及到移民,尤其是全家移民這樣的事,他的關係網就夠不上了。
他的關係,出去一兩個人還行,可是老胡要的是全家十八口人全部都走,這就難辦了。
從地下渠道出去倒是行,可是風險太大,一時到了中間環節的風險,另外一個就是到了那邊,沒有合法身份也是一種風險。
就算是最困難的那些年,他都沒有選擇這個方式,現在更不會去選。
想來想去,還是張俊平這條線最保險。
雖然要把那些他辛辛苦苦,甚至冒着殺頭的風險保護下來的國寶級古董賣給對方,但也勝過去冒風險。
又聊了一會,老胡就告辭離開,回家去把自己的藏起來的那些國寶起出來。
送走老胡之後,張俊平繼續幹活。
中午跟着老馬他們一塊吃了午飯,繼續幹活。
一直忙到下午五點的時候,張俊平才收拾好東西,騎車離開了四合院。
輕工局門口,張俊平已經好長時間沒來了,再一次過來,還真是有些懷念。
輕工局門口蹲守的男青年,又多了不少生面孔。
“張哥來了!借嫂子下班啊!”一個小年輕很自來熟的上來打招呼。
“是啊!你怎麼樣了?成功沒有?”張俊平扔給對方一支菸,笑着問道。
“快了,快了!趙紅梅現在已經肯讓我送她回家了。”小年輕給張俊平點上煙,喜滋滋的說道。
“那恭喜你啊!加油,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張俊平笑道。
這小年輕有當舔狗的天賦,僅僅是送回家,就高興成這個樣。
“謝謝張哥,借張哥吉言。”小年輕滿是憧憬的笑了起來。
估計,這一會功夫,小年輕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行了,你嫂子出來了,下次有機會再聊!”張俊平拍了拍小年輕,推着自行車迎上邱文燕。
“你怎麼來了?”看到張俊平,邱文燕很高興。
“來接你啊!咱媽說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想你了,讓我過來接你。”張俊平笑道。
“就咱媽想我啊?”邱文燕甩給張俊平一個失望的眼神。
“我更想你!要不是爲了早一天把你娶進門,最近日以繼夜的打傢俱,早就過來接你了。”張俊平笑道。
“那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接我?傢俱打好了?”邱文燕露出期待的神色。
“還差一點!”張俊平露出一個沮喪的神情,轉而又笑着說道:“這不是我在普魯士買的抽水馬桶,熱水器,插座開關,還有橡膠坐墊,牀墊都到了。過來接你去看看!”
“都到了?那我得去看看,你說的那麼好,到底怎麼樣!”
兩個人說說笑笑,回到大柵欄四合院。
張俊平帶着邱文燕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把自己從普魯士買回來的東西,都展示給邱文燕看了一遍,最後把一張牀墊放到東廂房的架子牀上,然後躺上去,笑着對邱文燕招招手道:“來,你也試試,看舒不舒服!”
這些牀墊,自身帶着一套白色的外罩,雖然不好看,但是並不影響使用。
邱文燕學着張俊平的樣子,躺上去。
“哇!這牀真軟乎!躺上面太舒服了!”邱文燕驚喜道。
張俊平用的可是天然橡膠製成的橡膠牀墊,彈性非常的好,能夠非常的好的適應人的身體曲線,是一種舒適度和硬度完美結合的牀墊。
睡慣了硬板牀的邱文燕,第一感覺自然就是舒服。
其實,睡過橡膠牀墊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軟但是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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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管是天然橡膠還是合成橡膠,都能體驗到這種感覺。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這樣的牀墊是不是值得等待?”張俊平一個翻身,把邱文燕壓在身子底下,得意的問道。
“還行!確實挺舒服的!”邱文燕點點頭,認可了張俊平的話。
“我讓大山去蘇州了定製牀墊套和坐墊套了。估計一個星期到十天時間就能買回來。
到時候,咱們的千工拔步牀也打好了。
等到那個時候,就可以天天摟着媳婦睡覺了。”張俊平嘿嘿笑着在邱文燕臉嘴上啄了一下。
“德性!整天就知道想那些事!”邱文燕紅着臉白了張俊平一眼。
“哪些事?”張俊平故作不知的問道。
“你和我裝傻是不是?你說哪些事?整天就知道幹壞事!”邱文燕在張俊平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小聲道。
邱文燕的撕咬,激起一陣戰火。
好久之後,才結束。
主要是時間地點不合適,不然戰火還會持續很久。
兩個人整理好衣服,出門在衚衕口給邱母打了個電話,告訴邱母今天邱文燕不回家了。
反正兩個人已經領了證,對邱文燕回家不回家,邱母已經不再操心。
打完電話,兩個人來到酒樓。
張母看到兒媳婦,頓時把張俊平甩到了腦後,拉着邱文燕的手,親切的聊了起來。
看的張麗紅都有些吃醋。
“大哥,酒樓的生意太好了,就連三天之後的都預訂滿了。”
“三天之後的預訂都滿了?”張俊平也有些吃驚。
這年代的人,消費水平都這麼高了嗎?
“嗯!你看大廳裡,現在就開始排隊了!”張麗紅指了指一樓大廳。
“我記得倉庫裡應該有備用的椅子吧?
你叫人拿一些椅子放到外面,進門就是客,讓客人站着等多不好。
弄十張椅子放門口,這樣那些等着的人,可以有個地方坐一坐。”張俊平對張麗紅交代道。
“噢!我這就去讓人搬椅子。”張麗紅答應一聲,跑去找人搬椅子。
張俊平隨口的一句話,讓知味齋酒樓的聲譽,一下子漲了一大截。
這個年代,能如此爲顧客考慮的飯店,可以說是沒有。
聲譽暴漲,又帶動了生意,更加的火爆。
原本只是預訂到三天的包廂,一下子預訂到了一個星期之後。
也就是說,想在知味齋吃飯,需要提前一個星期預約。
當然,這都是後話。
其實,張俊平早就考慮過這種情況,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就在後面的院子裡,預留出十幾個包間,只提供給VIP客戶的。
只是,這個時候不叫VIP客戶,直叫尊貴客戶。
說白了,就是留給那些惹不起的大領導或者海子裡的那些二代三代們的。
普通客人,包括那些各個單位的領導,預訂只能預訂二樓三樓的包間。
後院包間只留給那些從來不預定的人或者臨時有接待任務的大領導。
陪着張母聊了一會,張俊平打包了幾個菜,和邱文燕回到四合院。
原本邱文燕還不好意思走,但是被張母給趕走了。
也是看到自己在這裡,實在幫不上忙,邱文燕這纔跟着張俊平離開。
回到四合院,老馬他們剛剛吃完飯。
“張經理,傢俱今天就都打完了,您看我們明天有什麼安排?”老馬很守規矩,一直等到張俊平和邱文燕吃完飯,纔過來找他。
“明天你們去南新倉,知道地方吧?”張俊平笑着問道。
“知道,咱BJ人誰不知道南新倉啊。”老馬笑着說道。
“明天我也過去,那邊還需要打一些貨架和展示櫃臺。”張俊平說道。
“行,那我們明天直接去那邊!
這些電鋸怎麼弄?”
“明天我安排人拉過去。”
老馬剛走,老王媳婦又有些侷促的走了進來,“張經理,那個我明天是不是就不用來了?”
這段時間,老王媳婦在這乾的很開心,雖然錢不多,可是足夠一家人開銷的。
更重要的是,剩下的飯菜,張俊平都讓老王媳婦帶回家,這纔是大頭。
別看剩的不多,都不夠一個人吃的,可油水足,回家加點菜,小孫子吃的都比平時多不少。
“你要是不嫌棄,明天也跟着去南新倉那邊吧!當個臨時工,在食堂裡幫幫忙。”張俊平笑着說道。
他對老王媳婦的人品很滿意。
雖然張俊平從來沒有限制過做多少飯菜,甚至剩下的飯菜,還允許老王媳婦帶回家。
可是,老王媳婦並沒有因爲這個,就故意多做出一些飯菜來。
總是卡着人數做飯做菜。
這一點很能考驗人品。
所以,張俊平不介意藝術品公司多一個幫廚的臨時工。
“謝謝張經理,我不介意!能當臨時工已經很好了。”老王媳婦驚喜的衝張俊平連連鞠躬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