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同流水般一去不返,眨眼間便到了臘月三十,天空飄飄揚揚的下起了瑞雪,家家張燈結綵喜迎歲首,過了子時,新年一年即將翻開篇章。
在這一年裡,天下的局勢發生了極其大的變動,盤踞在南方的杜伏威、林士弘、陳深、沈法興、李子通等多路勢力全部被剿滅,長江中下游地區全部都插上了隋軍的赤鷹戰旗。
關中的薛舉在淺水原大敗唐軍,實力暴漲,只不過因爲冬天的到來,天氣寒冷,戰馬受凍,甲冑徹骨,角弓難控,這才勉強和唐朝罷兵休戰,讓唐朝贖回了被俘的劉弘基等一干大將。
而幷州的劉武周在得知大將趙匡胤拿下太原之後,大喜過望,當即率軍前往太原,卻不料中途神秘遇刺,死於非命。因爲劉武周沒有子嗣,在趙匡胤手下謀士趙普的遊說下,宋金剛、尉遲恭、尋相等劉武周舊將皆被說服,一同推舉趙匡胤爲新的主公。
趙匡胤上位之後,一改劉武周時期滿城皆兵、軍紀混亂的情況,裁剪了十幾萬軍隊,將他們安置在馬邑郡、雁門郡一帶務農。嚴明軍紀,安撫民生,使得原本在劉武周治下滿布瘡痍的並北漸漸恢復了生機。
至於中原李密,原本號稱天下勢力之最的他開始走起了下坡路,自從進攻洛陽被王世充擊退後,瓦崗軍軍威再不復從前,士氣低迷,許多瓦崗將領都對瓦崗的未來極度悲觀。
繼翟讓死後徐世績、羅士信、王君可等人憤然出走後,瓦崗軍中再一次出現了人才大量流走的情況,魏徵、張亮等一大批極具戰略眼光的人才均看出李密已經再無可能問鼎天下,紛紛不告而別。
中原的局勢很快就被呈送到楊杲面前,而就在同時,王世充的密使王仁則也趕到了江都城。王仁則的到來使得江都羣臣盡皆大喜過望,無論是虞允文、房玄齡等少壯派還是裴矩、蘇威等老臣都認爲這將是進軍中原、還都洛陽的絕佳時刻。
不過楊杲乃是穿越者,他很清楚王世充絕不會甘於人下,不過現在王世充也算是他在隋朝唯一的一個盟友,更何況如果有王世充從洛陽出兵,剿滅李密的難度便可以大大降低。所以爲了表示對王世充的誠意,楊杲在王仁則到達江都的當日,便請來滿朝文武,在江都宮內設宴歡迎王仁則。
因爲近年來大隋的軍隊連戰連捷,眼下又很快可以收復東都洛陽,滿朝文武紛紛大喜不已,不時地向楊杲敬酒,誇讚楊杲的文成武治。
楊杲也被誇的有些偏偏然了,不知不覺中已經喝了近二十杯。
宴席散了之後,酒勁便猛地涌了上來,混混漲漲地只覺一陣頭重腳輕,被展昭和幾個護衛扶着回了寢殿,當即躺在龍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楊杲躺在牀上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只是恍惚間似乎寢殿的門被悄悄打開,一陣香風拂來,鑽入楊杲的鼻孔,刺激得楊杲口乾舌燥。
未幾,楊杲便感覺到一個身影爬上了自己的龍牀,悉悉索索之間便將自己的衣物脫去,很快又感覺到有一處溫暖溼潤將自己包裹起來,一陣若有如無的香氣拂過自己的臉頰。
再然後,楊杲便迷失了自我,順應着自己身體的驅動,伴隨着身邊那不時響起的悅耳的愉悅女生,進入了夢鄉。
。。。。。。。。。。
次日,天剛剛矇矇亮。楊杲便從睡夢之中醒來。眼睛還未睜開,就感覺到懷中抱着一具溫熱的軀體,心中頓時一驚,急忙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躺在自己懷裡的不是別人,正是和自己快有一年沒見的蕭月仙。
“嗯......”
可能是感覺到楊杲已經醒了,蕭月仙也朦朦朧朧地睜開了雙眼。一時間,四目相對。
“月仙,你怎麼。。”
楊杲話還沒有說完,蕭月仙卻突然往楊杲懷裡使勁擠了擠,面露糾結地說道:“還望陛下念在臣妾已經是陛下的女人的份上,幫幫妾身的父親吧!”
“你父親?”
楊杲愣了一愣,迷惑地說道:“你父親怎麼了?朕登基之後便冊封其爲樑國公,雖然沒有自由,但還是衣食無憂的吧!”
蕭月仙無奈地搖了搖頭,“陛下有所不知,臣妾的父親以前畢竟造過反,江都城內有些權貴人家就藉機欺壓父親,言語辱罵,廉價佔地,父親的日子並不好過。”
“你說什麼?廉價佔地?”楊杲微微一愣,低聲問道。
蕭月仙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父親前兩日進宮來求助妾身,說他還有許多原來蕭樑的舊臣都遭到江都城內的權貴欺凌,因爲他們以前背叛過大隋,所以土地被奪了以後大多敢怒不敢言!”
“混賬!”
楊杲越聽臉色越陰沉,直接翻身而起,朝着外面高聲喝到:“傳旨,令清田使張居正,尚書令虞允文立刻入宮來見朕!”
蕭月仙被楊杲這番姿態嚇了一跳,慌忙爬了起來,花容失色,“陛下,您別生氣,其實您能留妾身父親一條命,妾身就很感激了!”
楊杲扶起蕭月仙,正色說道:“朕不是怪你,相反,你爲朕立下大功了,你好好休息,朕要去處理國事了!”
。。。。。。。。。。
半個時辰後,穿戴整齊的楊杲在御書房接見了張居正和虞允文二人,面色陰沉地說了前事。
聽完了楊杲的述說,張居正和虞允文都陷入了沉思。
良久,虞允文長嘆一聲,道:“陛下,恐怕此事有些麻煩。按照陛下所說,這些權貴暗自侵佔的土地都是曾經追隨過蕭銑的蕭樑臣子,他們造過一次反,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會很害怕我們秋後算賬,所以面對權貴的欺凌就會選擇忍氣吞聲,息事寧人,絕不會再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的地步。”
張居正附和道:“虞大人所言及是,蕭銑雖然謀逆,但他畢竟是太后娘娘的侄兒,連他都被權貴強行霸佔田地,更別說別的降臣了,但是微臣卻至今仍未收到任何有關此事的檢舉!”
楊杲怒哼一聲,“這些人倒也聰明,知道如果強佔老百姓土地容易引起百姓怨言,會被朕發現。所以把目標放到了那些降臣身上,這些降臣大多對大隋扔懷有畏懼之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是真讓他們賺了不少。”
張居正躬身說道:“陛下,此風決計不可長,眼下清田一事剛剛起步,絕不能允許出現任何土地兼併的情況。否則,清田一事必將前功盡棄。”
虞允文亦是沉聲附和道:“而且此事若是傳出去,往後還有誰敢投降我大隋。”
楊杲憤怒地攥緊了拳頭,咬牙說道:“這羣蛀蟲,眼下正是大隋危難之際,他們不思報國也就罷了,還挖空心思地動搖我大隋的根基,真是死不足惜。”
楊杲的憤怒不是沒有道理,土地兼併對於統治者而言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權貴大量強佔農民土地,農民沒有田地耕種,也就失去了生活來源,到最後爲了活命只能走上造反的道路。
而權貴雖然佔着大量的田地,但是他們向朝廷繳納的稅糧卻少的可憐,唐朝時期就是因爲默許了權貴侵佔田地的行爲,以至於出現了在唐德宗年間皇帝斷糧十幾天的情況。
“看來朕登基的這兩年裡,對這幫傢伙實在是太仁慈了,以至於他們對朕的旨意都敢陽奉陰違!”
楊杲緩緩地站起身來,殺氣四溢地說道:“張居正,虞允文,朕給你們五天時間,五天內,給朕查清楚所有涉嫌此事的人。不管查到了誰,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都給朕一查到底!”
“微臣遵旨!”
張居正和虞允文都感受到了楊杲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氣,不由得身型一顫,一陣心驚肉跳。
正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張居正和虞允文都意識到江都城很快就會有一場血雨腥風。
。。。。。。。。。。
“呼!”
出了御書房,張居正和虞允文盡皆舒了一口氣,互相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滿都是苦笑。
“想不到陛下年紀輕輕,武藝竟已如此高強!”
張居正搖了搖頭,心有餘悸地回憶道。
虞允文畢竟在軍隊裡待過幾年,此刻的反應要比張居正鎮定地多,“陛下當年曾跟隨薛仁貴學過武藝,薛仁貴將軍是我大隋數一數二的大將,陛下能有如此武藝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張大人,你我還是考慮如何做好陛下交待給我們的事情吧!”
張居正點了點頭,“陛下只給了我們五天的時間,時間很緊,不知虞大人有什麼想法?”
虞允文微微一笑,“依我看,像蕭銑這樣的降臣十有八九都會受到監控,我們便從此入手,看看有誰近期去拜訪過蕭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