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堅授首,其所部雖然很多都曾經是他沈家的私兵,但真正肯爲他盡忠的卻寥寥無幾,大部分都選擇了放下兵器,向隋軍投降。
來護兒一面收繳敗卒,清理繳獲的戰船,另一方面派遣鄭成功率一萬五千精銳迅速北上,直取金陵,一鼓作氣拿下燕子磯這座金陵城前的橋頭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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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堅全軍覆沒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金陵城,這一個消息對於在金陵城內的達官貴人來說無疑是一場八級地震,金陵城內的士族們一時之間陷入了恐慌之中,原本就不是鐵板一塊的江南士族利益共同體內部出現了嚴重的分歧,已經瀕臨分裂的邊緣。
“諸位,我早就說過隋軍勢大,來護兒用兵如神我們絕非敵手。”
大殿之內,袁法粗紅着脖子憤怒地叫囂道:“可你們偏偏不信,現在可好了,幾萬江東子弟兵就這樣去了!”
袁法這回是真生氣了,長江一役,他袁家的私軍也戰死了五六千人,他安插在軍中的兩個族侄袁甫、袁賈也生死不明。
謝宗不滿地看了袁法一眼,但這一次卻沒有公開指責什麼,實在是沈堅敗得實在是太慘烈了,各大家族都有或多或少的損失,最慘的可能連兒子都戰死了,現在已經有超過半數的家族公開表示絕對不會再調用他們的軍隊去和隋軍作戰了。
“其實只要咱們的利益能保住,誰當皇帝不都是一樣的嗎?”謝雄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他的建議。
張昆皺了皺眉頭說道:“可現在的問題是,恐怕我們的使者還沒有見到隋帝,金陵城就已經失守了!”
陸俅沉聲說道:“沒有千年的帝國,只有千年的世家,這個道理楊杲不會不懂,他應該不會逼迫我們太緊,應該會留有餘地的,只是日後諸位當收斂一些。”
“照陸大人的意思,難道我們現在只有投降隋軍一條路了?”謝宗狐疑地問道。
陸俅苦笑一聲,“謝大人覺得就憑金陵城內的四萬兵馬能夠戰勝來護兒嗎?”
“報,急報!”
就在這時,金陵城外南大營主將王吉狼狽不堪地衝進大殿,着急忙活地說道:“諸位大人,大事不好,隋將鄭成功已經率軍攻下了城外的燕子磯大營,守將謝潭戰死!”
聽到這個消息,殿內衆人的臉色變得愈加凝重,陸俅無奈地嘆了口氣,“投降吧!現在投降我們至少還有獻城之功,等到隋軍破城,我們就是階下囚了!”
“陸大人所言甚是!”袁法附和道,“各位同僚,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儘快入宮請那個傀儡下詔投降隋軍吧!”
“好,就這麼辦!”
“袁大人,我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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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法的鼓動下,一衆江南士族紛紛站起身來,尾隨着袁法入宮,只有張昆、謝雄等幾名謝宗的親信因爲謝宗的眼神示意,默默地選擇了留在了大殿之內。
望着一衆士族遠去的背影,謝宗恨恨地砸了一下桌案,罵道:“可惡的袁法老賊,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好看!”
張昆嘆了一口氣,道:“當年隋朝滅陳時,袁家家主袁憲是抵抗隋軍最爲激烈的一人,後來南陳被滅,隋文帝楊堅便暗中扶持袁法對抗袁憲,上次我們合謀復辟陳朝時他就推三阻四,最後萬不得已才答應,今日隋軍勢大,他鼓動投降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
謝雄激動地說道:“這條老狗就是楊家的一條忠犬,真是可恨。我們謝家當初擁立陳深時出力做多,就算投降隋軍也必定遭到打壓,恐怕我們這江南頭號世家的名號就得拱手讓人了!”
張昆無奈地擺了擺手,“可如今隋軍勢大,剛纔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幾乎所有的士族都選擇支持袁法,就連一向站在我們這邊的陸俅也倒戈了,無力迴天啊!”
“辦法倒不是沒有!”
謝宗突然開口說道:“張兄,你我相交多年,我也不滿你了,其實早在去年,我就已經暗中接受了唐皇李淵的招降,我現在的官職是唐朝江南道黜致使,唐皇前月發來鷹信,承諾只要我們這一次能夠保住江南,將來便可以讓我入相,並且保留我們原來的全部利益。”
“真有此事!”
張昆聞言一喜,旋即又神色黯淡下來,“唐皇遠在關中,離江南千里之遙,即使他有這個心也沒那個力啊!”
謝宗冷笑一聲,“誰說唐皇有心無力,太子李建成已經率精兵三萬出上庸,襲取荊襄,只要太子一得手,楊杲想不撤軍都難!”
張昆又問道:“那來護兒怎麼辦?他的前部鄭成功已經佔領了燕子磯,距離金陵已經不過一天的路程。”
聽到張昆的這個問題,謝宗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駭人的殺機,“袁法那個狗賊不是要投降嗎?好,那就讓他投降,等到來護兒進城以後,我們這些東道主不得擺宴歡迎歡迎嗎?到時候,我就在他喝的酒裡下毒,毒死來護兒。在藉機假傳他的軍令,將他的親信全部招進城來亂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