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婉已經進入行宮。”
一個天大的消息瞬間就劈在薛城歸的腦袋上,不僅僅是薛城歸,就是其他世家大族也都紛紛變了顏色,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說明皇上準備干涉地方了,他已經不能允許地方豪強和中央朝廷之間的妥協。
“諸位,陛下已經決定動手了。”薛城歸整個人好像是老了好幾歲一樣,一臉失望之色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任何人,在李信還是皇帝的時候,誰也動不了李信的江山社稷,敢於抵抗者都必定會是死亡的下場。
“鄭麗婉出了行宮。”
就在衆人沮喪的時候,又有消息傳了出來,衆人面色再次一愣,這時間也太快了,難道僅僅是見了一面,說了兩句話就讓鄭麗婉出來了嗎?難道鄭麗婉的絕色並沒有讓皇帝陛下動心?或者說,鄭麗婉所說的東西,讓皇帝陛下認爲此事關係重大,不想涉足此事不成?一時間衆人的目光都望向薛城歸。
“看來,皇帝陛下已經不準備觸動那個慣例了。”薛城歸臉上露出喜色來,說道:“不然的話,就是觀賞一下美人恐怕也需要很長的時間,豈會這麼短就放她出來?皇帝陛下是什麼人物,鄭麗婉這次算是載了,以爲靠自己的美色就能迷惑皇帝陛下,真是笑話。”
“對,對!”人羣之中頓時有人附和此事了,衆人對鄭麗婉的美色那是很有信心的,只要是一個人見到此女,都會想着親近一二。
不過這些人雖然懂得一點東西,可惜的是他們還是不瞭解李信,無論什麼慣例或者是美色,一旦遇到江山社稷的時候,這一切都不算什麼。
大殿之中,褚遂良、韋園成、馬周和岑文本四人在大殿中,李信卻是笑呵呵的說道:“四位認爲這個鄭麗婉如何?”
“姿色不俗。”韋園成想也不想的說道。
“孝心可嘉。”褚遂良沉默了片刻纔出言說道。
“言辭犀利。”馬周也給了四個字的評語。
“岑先生呢?”李信看了排在最後的岑文本,將手中的鎮紙丟在一邊。裝作裝着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
“幸虧不是男子。”岑文本嘆息了一聲才說道:“若爲男子,提前出身十年,必定是陛下的敵人。可惜了,卻是女子。”
褚遂良等人聽了面色一變。仔細想了想,最後都是默然不語,紛紛不敢開口。無論是姿色不俗,或者是孝心可嘉等等,都是表象。岑文本這個傢伙看的人的品性,在容貌或者孝心、言辭等等方面,更重要的還是對方的勇敢、堅毅,對權謀的認識,這樣的人若是男子,必定是攪動風雲的人物,若是出身在十年前,若是不能臣服李信,那就是李信的敵人。
“呵呵,可惜是女兒身。也幸虧是女兒身。”李信低聲說道:“一個小女子居然敢爲了自己的父親,跪在行宮前,單獨面見朕,這樣的膽略,莫說是女子,就是有些男子都不敢爲之,在朕面前,侃侃而談,分析利弊,鍼砭時弊。說的是頭頭是道,短短几句話,就讓朕不得不徹查此事。這樣的女子乃是宰相之才,可惜了。只是一個女子。”
“陛下。”韋園成聽了有些擔心的望着李信。他可是聽明白了,李信居然想徹查此事,這就關係到朝廷的穩定了,這就會給地方豪強一個信號,朝廷已經不允許地方豪強架空地方官員,或者與地方官員同流合污等等。必定會引起那些地方豪強的反彈。畢竟前面改吏員爲官員,雖然也是改變這種局面的一種形勢,但那好歹是升官了,這次可不一樣,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陛下,臣以爲徹查此事不是什麼朝廷內部權力的分配,更重要是關係朝廷的公信,朝廷不能因爲此事涉及到地方豪強和朝廷的關係而改變什麼,主要的是這個案件的是非分明,朝廷針對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針對公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無論是鄭仁基也好,或者是薛城歸也好,誰對了就獎賞誰,誰錯了那就是處置誰。”岑文本出列大聲說道。
“不過一個鄭仁基就是了,陛下若是不想知罪,就將其貶到其他的地方去,這個時候朝廷需要的穩定,北伐大軍征討草原,這個時候地方不穩,如何能供應大軍糧草?陛下,臣以爲此事不可大作文章。”韋園成不滿的說道。
“穩定?若是長此以往,整個帝國都是如此,陛下的聖旨連關中都出不了。”岑文本冷哼了一聲。
“岑大人是不是太過緊張了,大唐是陛下的大唐,誰敢放肆?”韋園成不屑的說道,他是世家出身,對地方豪強也是有些好感的,當年的韋家不也是從地方豪強進化而來的嗎?
“臣說過了,這不在乎權力的變更和分配,在乎的是公理,鄭仁基的僕人若真的殺人,那就是死罪,鄭仁基若是有包庇之嫌,那就革職查辦,若是沒有,那就追究薛氏之責。”岑文本仍然是一臉平靜之色,對面韋園成的責難,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恩,岑先生所言甚是,此事不在乎朕對那些豪強有什麼看法,主要是在乎公信,在乎公理,若是以後那些豪強都是這樣來一次,朕的江山還會是什麼樣子呢?”李信點了點頭,對岑文本說道:“先生此話甚是有理,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給你去吧!千秋,命令錦衣衛協助岑大人,岑大人有任何命令,那就是朕的旨意,早些查清楚此事,我們也好前往太原。”
“是。”沈千秋趕緊應了一聲。
“多謝陛下信任。”岑文本神情一喜,趕緊拜倒說道。只有韋園成面色不好看。
“岑先生,不要因爲鄭麗婉姿色不俗,就做出了偏袒的事情來,到時候,朝廷的律法可饒不了你。”韋園成不滿的說道。
岑文本面有不滿,正待說話,卻見上的李信咳嗽了一聲,然後淡淡的聲音傳來,說道:“韋大人,朕相信岑先生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所行肯定會按照朝廷律法行事的。”
韋園成聽了面色一變,猛的想到了什麼,趕緊說道:“臣失言了,請陛下恕罪。”他心中暗自懊惱,李信分明是看上鄭麗婉了,雖然岑文本說的有道理,但是這裡面若是沒有鄭麗婉的緣故,恐怕也不會如此大動干戈了。岑文本這個傢伙明擺着就是看出了這一點,這才拼命的說徹查的好處,實際上還不是爲了巴結鄭麗婉,以後在宮中也有一個援手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