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水師碼頭,李信望着周圍的一切,露出一絲惋惜之色,如今船隻大多數都是泡在水裡面,並沒有得到有效的保護,有些船隻還成了一些漁民的家,水師倒是有數百人,但是身上的裝備十分簡陋,大概也是在這裡收收錢而已。
“陛下。”綦公順臉上的尷尬之色更濃了。
“你沒有錯,你本身實力也沒有多大,如何能養的起水師?”李信搖搖頭說道。
“陛下,秦瓊將軍派的人在碼頭等候多時了。”這個時候,沈千秋帶着兩個士兵走了過來,拜倒在地。
“小人勾小四(賈莊)拜見陛下。”
兩個士兵一見李信,趕緊拜倒在地,身形顫抖。
“起來,起來。”李信哈哈大笑,說道:“你們這一身的魚腥味,就知道你們在這裡等了很長時間了,秦瓊現在在哪裡?”
“在長島之上。”勾小四趕緊說道。
“居然在那裡?這可是近了許多啊。”李信用玩味的笑容看了綦公順一眼,綦公順老臉更是發紅,長島距離登州並沒有多遠,不過以前那個地方倒是存在一些土匪,綦公順並沒有管那邊,沒想到現在那邊不但是土匪,而且還有一批數量極爲巨大的“土匪”,隨時都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皇上,是不是前往長島?”褚遂良聽了秦瓊果真是在長島,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催促道。
“不急,朕還要在這裡等等李建成。”李信擺了擺手說道:“李淵父子以爲是吃定我了,四路大軍進攻我大唐,嘖嘖,還想要朕的性命。也不想想,朕的性命豈是那麼容易要到的。”
衆人不由的爲李淵父子感到悲哀,動用了數十萬大軍。耗費了無數的力量,就是要擊殺李信。可惜的是,人家早就有了準備,看上去,是一個必死之局,眼下卻是讓人家龍歸大海,哪裡能找的到。
“眼下不用擔心暴露了,快,去讓秦瓊將軍領水師來見。護衛陛下的安危要緊。”褚遂良卻是不管李信的言語。趕緊對那兩名士兵大聲說道。
兩名士兵看了李信一眼,見李信沒有任何反應,知道已經是默認,趕緊轉身就下海,半響之後,就見一艘漁船出了登州水師大營。
“你們兩人按照朕的要求,去搜尋登州擅長製造戰船的人,還有一些會水的勇士,見他們都遷到江南去。李建成知道朕是從海路離開山東的,日後必定會加強水師建設的。嘿嘿。朕豈能便宜了他們。”李信擺了擺手說道。
“臣這就去辦。”沈千秋和紀綱兩人趕緊應了下來。
劉蘭在一邊看的分明,心中一陣暗歎,李信有神鬼莫測之能。恐怕今日的局面他早就預料到了,所以纔會殺到北海來,可笑的是,世人都以爲李信狂妄自大,走了一個必死之局,沒想到對方卻用這種辦法脫身。可笑的是,李淵興師動衆,幾十萬大軍圍追堵截近兩個月,勞師動衆的不說。損耗無數錢糧不說,更是連李信毛都沒抓到。這纔是最重要的。
李信很重視水師,這一點從秦瓊率領大隊人馬方面就能看的出來。水師出戰,就能在李趙漫長的邊境線上,進攻任何一個地方,可以說,李趙未來必定是處處爲烽煙,天下大勢,實際上已經定下來了,最後奪取天下的必定是李信。
劉蘭這個時候感覺到自己還是很幸運的,能夠在最後的關頭,找到真正的東家。可惜的是山東其他的望族,恐怕要吃大虧了。
“陛下,秦將軍恐怕還有一段時間才能趕到,不如先回城休息一陣。”綦公順上前勸說道。
“不用了,大營就設在這裡,綦卿,可以讓你的家人都搬過來,大軍很快就出發了,你們的家眷和工匠們先走,可以先去長島等候我們。”李信擺了擺手,說道:“登州就不進去了,告訴羅士信,按照我們以前在山東各地所行的辦法實施,打土豪,分田地。李淵就算得到了山東,也得不到山東的民心,等朕明年來的時候,就是奪取山東之時。”
綦公順身形一陣顫抖,這纔想起李信縱橫山東,所作出的事情來。李信禍亂山東,黃河以南的山東世家幾乎都遭到了清洗,因爲李信所行走的方向都是比較大的城池,兗州、魯郡、高平、北海等等,世家大族多是集中在這裡,可以說,李信肆虐了大半個山東,世家大多被李信所殺,那些世家土地都是被分給了老百姓。
無論是綦家也好,或者是劉家也好,到現在手中都是有大量的土地,綦公順想了想,還是不說了,自己現在離開登州,綦家的田地恐怕會被李淵所有。他和劉蘭相互望了一眼,卻見劉蘭卻是風輕雲淡,他仔細一想,纔想起劉蘭雖然出身北海望族,傳聞還是前漢的皇族,就是因爲輔佐自己,已經和劉氏決裂,劉氏的事情恐怕他也是不在乎的。
“臣這就回去安排自己的家眷。”劉蘭拱手說道。
“臣也回去。”綦公順也緊隨之後說道。
“好。”李信點了點頭,說道:“朕在這裡等着你們。”
“臣等告退。”綦公順趕緊和劉蘭轉身就走。
“皇上,這個傢伙是不是要向李建成他們告密啊!”尉遲恭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說道。
“就算是告密又能如何?難道還能阻攔陛下下江南嗎?”褚遂良不屑的說道。
李信點了點頭,目光卻是落在身後的一個近衛軍中,那名士兵點了點頭,身形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很快就消失在大軍之中,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的一樣。
“賢弟,沒想到你我轉過來,還是歸順大唐了。真是世事難料啊!”綦公順兩人騎在戰馬上,身邊跟着幾個親兵說道。
“更沒有想到的是,皇帝陛下居然早有準備,命令秦瓊將軍在長島等候多時了。嘿嘿,虧我當初還以爲皇帝陛下肯定會被登州所阻擋,然後困死在登州,說起來,還是我劉蘭沒有眼光啊!”劉蘭也是一陣苦笑。
“是啊!這次李趙恐怕是吃了大虧了,勞師動衆,最後不但沒有阻攔住陛下不說,反而損耗了無數的糧草。整個山東的世家大族被擊殺了許多,根基動搖,山東現在雖然是在李建成手中,但是不久之後還是會落到陛下手裡的。”綦公順搖頭說道。
“走吧!不要讓陛下久等了。”劉蘭點點頭。
“賢弟,我準備將手下的兵馬都解散掉,陛下下江南,恐怕以後我是不會領兵了,這些士兵放在山東,李元吉此人睚眥必報,我們背叛了他,自己能走,但是手下的將領和士兵可能是他報復的對象,不如就地解散他們,讓他們各自回家吧!”綦公順想了想說道。
“這個,將軍何不讓他們落草爲寇,將軍對於這些將領和士兵都是有知遇之恩,陛下來年肯定會征討山東的,將軍可以讓他們潛伏起來,以待天時,將軍可以不爲自己考慮,也應該爲三位公子考慮,大唐的戰功可以封侯,聽說裴家一門三公一侯,將軍一門爲何不能一門四侯呢?少將軍他日跟隨陛下征討山東,憑藉將軍留下來的手段,足以封侯。”
“多謝先生提醒。老夫差點忘記了。”綦公順聽了恍然大悟,自己不能回山東,可以讓自己的兒子回來,召集舊部,奪取北海郡,讓自己的兒子封侯。
“將軍,請。”劉蘭也笑呵呵的點了點頭,一個籬笆三個樁,既然歸順大唐,劉蘭也是需要在朝中尋找盟友的,自己輔佐過的綦公順無疑是一個好的選擇。
當下綦公順回到登州之後,立刻就召集了麾下的將軍,見自己歸順李信的消息傳出去之後,盡起家中資產,將手中的資產分發給將領、士兵。
當李信得知之後,也只是隨之一笑,說道:“這個主意肯定是劉蘭說出來的,將這些士兵遣散了,臨走之前,還給予厚恩,日後我軍來的時候,這些士兵肯定隨之歸附,幫助我們迅速佔領北海郡,甚至還會影響整個山東。”
“綦大人這是爲他三個兒子考慮,臣聽說綦大人的三個兒子,大兒子綦燕飛、綦燕山勇猛剛毅,綦燕城文武雙全,綦大人這個時候留下後手,恐怕是想一門四侯啊!”褚遂良在一邊笑呵呵的說道。
“嗯,既然如此,明年出征山東的時候,就讓他三兄弟爲先鋒吧!”李信聽了之後,笑呵呵的說道:“山東已經沒什麼可呆了,褚卿,你說朕身陷山東的時候,天下的人是不是在笑話朕?”
“這個?陛下英明神武,豈會有做錯的時候。”褚遂良有些爲難的說道。
“皇上也是有做錯的時候,記住了,褚卿,人無完人,皇上也是人。”李信搖搖頭說道:“做臣子的不僅僅爲皇帝辦事,更重要的是要規勸天子,不能讓天子犯錯。”
“臣明白。”褚遂良心中嘆了口氣,實際上,皇帝是會犯錯,只是有的皇帝能接受臣子規勸,可是大部分皇帝呢?褚遂良在心裡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