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末將擔心的是河東。”李靖沉吟了片刻說道:“現在既然洛陽之事已經解決,河東之事也就從容了許多,末將想去救援河東。”
“不錯,王世充很快就會投降,河東的事情就不能再拖下去了,可以命令羅士信領關中兵馬兩萬人前往救援河東,與蘇定方兩人聯手擊敗突厥人,不能讓突厥人逃走了。”李信點了點頭說道:“河東的將士已經死傷許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是,末將這就去傳令。”李靖趕緊說道。河東關係重大,以前按照兩人的計劃,就是利用蘇定方的五萬大軍,將突厥人拖在在河東,然後等岑文本率領竇紅線的七萬大軍對躲在背後的李趙軍隊發起進攻。不過眼下卻是不需要,王世充已經是秋後的螞蚱,根本就不用大軍繼續聽在這裡了,足以逼迫王世充和他的部將投降。
而此刻洛陽城中的王世充卻是端坐在寶座之上,他面色蒼白,雙目中露出一絲慌亂來,擺在他面前的是幾十個人頭,,短短一個時辰的時候,就有幾十個人過來刺殺他,其中有御林軍,有內侍,還有的是普通的百姓,就在李信下令的一瞬間,斬殺王世充者封侯,生擒活捉者封伯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洛陽城。洛陽城爲之震動,無論是士兵也好,或者是普通老百姓也好,都爲李信的這個消息所震動,這可是大事情,一國之主就這樣被通緝了。
“都是那該死的李信,真是可惡。”王玄應捂着肩膀,隱隱可見上面的血跡,這是在打鬥中被刺客刺傷的,王玄恕臉色也不好看,眼下敵人已經圍困城池,洛陽城不但糧食不夠,就是士兵也不夠,王世充早就是孤擲一注。將周圍能調動的兵馬都調了過來,用來防守洛陽。
“哼,這些吃裡扒外的傢伙,真是枉費朕的一番心血了。朕對這些傢伙是何等的恩重,現在這些傢伙各個都背叛了朕,真是該死。”王世充將自己面前的托盤狠狠的推在一邊,托盤上的人頭滾滾而下,一直落在臺階之下。有的人頭睜大着雙眼,望着王世充,目光中殘留的是仇恨。
“父親,若是這樣下去,恐怕李信遲早會攻入洛陽城的。”王玄應有些擔心的說道。
“太子以爲如何是好?”王世充望着王玄應,目光中閃爍着莫名的神色,只是王玄應並沒有看見而已。
“突圍。”王玄應大聲說道。上面的王世充面色一愣,目光閃爍,又恢復了正常之色,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候着王玄應接着說下去,王玄應拱手說道:“現在李信雖然圍住了洛陽,但是卻是放開了孟津,父皇我們可以從孟津突圍,突圍之後,或是向北投靠李淵,或者是順着大河向東,進入山東,山東混亂,各個勢力互相征戰。我們若是進入山東,或許還能有機會奪取山東,李信這次奪取河南之後,肯定和李淵進入對峙狀態。兩者相互廝殺,我們經營山東,等到雙方廝殺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就進攻江南,江南雖然是李信的領土,但是這個時候江南勢力薄弱。我們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業。”
“進攻山東啊!”王世充心情一鬆,站起身來,搖搖頭說道:“李信不可能放過我的,我若是退到山東,他還是會殺過去的,進入山東還是算了吧!更何況,天下大局已定,不是李信就是李淵,其餘的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奪取天下。我們就算是奪取了山東,恐怕也呆不了多長時間,無論是李信也好,或者是李淵也好,都不會讓他們之外,再多一個勢力。而且,你認爲我們退守山東,還有多少人跟着我們?恐怕就是單雄信都不會跟着我們的,哪怕他是朕的女婿。”
“父皇準備如何是好?”王玄恕有些擔心的說道。
“投降李淵。”王世充說道:“李淵你這個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最喜歡就是沽名釣譽,若我王世充深得民心,與那竇建德一樣,投降李淵必死無疑,但是朕在洛陽無惡不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爲我王世充而死,就是這樣的人去投靠李淵,李淵肯定會收留的。太子說的不錯,李淵封鎖了洛陽,但是沒有封鎖孟津,我們就從孟津出發,進入河北。將宮中的金銀財寶都帶着,裴寂是李淵的心腹大臣,這個老東西最好財物,將這些金銀財寶都過去賄賂此人,李淵必定會收留我們的。”
“父皇,只是恐怕李信不會這樣簡簡單單放我們走的。”王玄應有些擔心的說道。
“他會放我們走的,一定會放我們走的。”王世充走下了寶座,下了臺階,徑自出了皇宮,領着兩個兒子上了皇城的城牆,望着外面的無數間房屋,說道:“我兒,你們現在能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兒臣什麼也沒有看見。”王玄應遲疑了一陣才說道。
“房屋,我洛陽城的百姓。”王玄恕遲疑了一陣才說道,眼珠轉動,卻是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不錯,正是洛陽城的百姓,那李信號稱愛民如子,若是我一把火將這洛陽城燒的乾乾淨淨,然後率領大軍從北門突圍,你說李信是先救洛陽城,還是先來追你父皇?”王世充雙目中迸射出陰沉之色,很得意的哈哈大笑,似乎對自己想出的這個計策很是得意。
王玄應和王玄恕兩人卻是面色蒼白,經過王世充這麼一提醒,他們也看出了這個計策的狠辣之處,李信是什麼人物,一旦洛陽城中起火,按照李信的性格,肯定是搶救洛陽城,王世充趁着這個時候,是可以輕鬆的逃走。
只是這樣一來,可是造孽大發了,王玄應和王玄恕兩人雖然都是紈絝子弟,年輕的時候,什麼樣的壞事都幹過了,欺男霸女、橫行鬧市之類的事情也不知道幹了多少,但是卻從來像自己老子這麼厲害,居然想一把火燒了整個洛陽城,這個時候洛陽城有多少人?洛陽城有一百零三坊,估計有百餘萬人,這樣的一個大城,若真的被王世充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那王世充將成爲千古罪人,連帶着放火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父皇是不會讓你去放火的,讓單雄信去。”王世充擺了擺手,說道:“我讓他做了大將軍,甚至還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這個時候就應該爲我王家效命了,讓他放火燒了洛陽,我們帶楚楚先走。”他口中的楚楚,指的是王世充的女兒王楚楚,單雄信歸降王世充的時候,王世充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單雄信,用來拉攏他。
“是。”王玄應和王玄恕兩人聽說不是讓自己動手燒洛陽,頓時鬆了一口氣。反正留下罵名的將會是王世充和單雄信兩人,剩下的一切就不管自己的事情。
“玄應,你去通知單雄信吧!讓他午夜時分,立刻點燃整個洛陽城,玄恕,只要等着火起,立刻離開皇宮,你去準備一番,我們一起離開洛陽。”王世充雙目放光大聲的說道。他爲自己想到這個計策而震驚,而歡呼,這是最佳的離開洛陽的辦法,就算是李信兵馬再多,也不會想到這一點,除非他不要整個洛陽,不要洛陽的民心,否則的話,李信就必須要撲滅洛陽的大火。
“是。”王玄應趕緊說道。
單雄信府邸是駙馬都尉府,距離皇宮並沒有多少距離,他是王世充的女婿,也因此對王世充忠心耿耿,當然,王世充是不是信任他都不在乎。
“二郎!”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就見一個美貌夫人走了過來,她就是王楚楚,王世充的女兒,相貌雖然不俗,可是鼻樑比較高,眼珠還有一絲碧藍色,有西域女子的特徵,不過單雄信還是很滿意王楚楚,雖然是王世充的女兒,但是在家中對單雄信還是很不錯的。
“太子殿下來了。”王楚楚走到單雄信身邊,有些擔心的說道。
“他人呢?”單雄信很驚訝的望着王楚楚,朝後望去,卻不見王玄應的身影,頓時有些好奇了,王玄應在自己的府邸可是不客氣的,甚至可以說,對單雄信都是不客氣的,這個時候按照道理,早就闖進來了,只是王楚楚身後卻不見王玄應的身影頓時有些好奇了。
“他,他走了。他,他是奉這父皇之命前來的。”王楚楚有些擔心的望着單雄信,最後卻是不敢看着對方的眼睛,低着頭說道:“父皇準備今夜就離開洛陽,前往河北投奔李淵。”
“投奔李淵?”單雄信目光深處閃爍着一絲冰冷,說道:“李信會放皇上離開洛陽嗎?這個時候的洛陽可是被李信圍困,想要突圍恐怕有些困難吧!”
“父皇讓你火燒洛陽,阻擋李信追擊的道路。”王楚楚嬌軀一陣顫抖,低聲說道:“父皇說李信愛民如子,一旦發現洛陽大火,肯定會搶先救洛陽,這樣他就能離開洛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