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人,在下李仁安。”李仁安望着岑文本,上前拱了拱手,這位也是李信的心腹重臣,不然的話,也不會這個時候來河北,處理這麼重要的事情。
“哦,原來是李族長。”岑文本臉上頓時露出矜持的笑容來。李仁安是誰,上來與自己打招呼,這是爲什麼,他自然是明白,但是卻沒有表示過分的親熱,李信以後會不會接洽趙郡李家,現在誰也不知道,畢竟,現在不像以前,以前若是得到趙郡李家,對李信的大業很有幫助,但是現在可是李家要巴結李信的。不過,岑文本也不想得罪此人,在禮節上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岑大人。”何稠也拱手行了一禮,在這裡面,以後或許大家都是同殿爲臣,但是能不能到達岑文本這個位置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何大人。”岑文本笑呵呵的朝衆人拱了拱手,然後對着衆人說道:“香侯已經進了聚義廳了,若是我們再不去,恐怕香侯要責怪我們了。”
“哦,對,對,請。”凌敬點了點頭,笑呵呵的招呼岑文本等人就要進聚義廳。
“成鄉侯,請。”岑文本卻是對劉黑闥等人拱了拱手,竇紅線下面的文官不能得罪,武將們也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有軍中第一人之稱的劉黑闥,岑文本也表現出尊敬。
“岑大人,請。”劉黑闥點了點頭,原本冷肅的面容開朗了一些,最起碼,岑文本這個讀書人並沒有表現出高高在上的模樣,這讓劉黑闥心中舒服了一些。
“說吧!唐王讓你前來,是要我們投降的嗎?”竇紅線坐在椅子上,望着岑文本說道:“不就是爲了讓我們給他賣命的嗎?”
“公主。”凌敬正待說話,卻被對面的劉黑闥瞪了一眼,頓時露出一絲苦笑,不再說話了,歸根結底。這三十萬大軍還是掌握在劉黑闥的手上,劉黑闥也是奉竇建德之命照顧竇紅線的人,論親近程度,凌敬還真的不如劉黑闥。
“將軍。這次下官前來的路上曾經射下了一隻信鴿。”岑文本從懷裡摸出一張紙條來,遞給竇紅線,說道:“是關於突厥人,這河北雖然有不少錦衣衛,但是在這太行山中。霸主當然是將軍,不知道將軍可知道,最近突厥人可是有什麼詭異的行動。”
“突厥人!”竇紅線聽了面色頓時變了,她恨李趙,但是更恨突厥人,一聽到岑文本說有突厥人的消息,想也不想的就接了過來。
“突厥人已經行動?”竇紅線低聲說道。
“昨日突厥人是已經行動,整整十萬人,從常山出發的。”劉黑闥趕緊說道:“氣勢雖然宏大,但是卻不是進攻我們的。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十萬人?敢問將軍,這些突厥人是去了哪裡?”岑文本頓時有些擔心了,十萬突厥人,這是突厥人南下的所有人馬,這些人準備去哪裡?向北回草原,或者是南下牧馬黃河,更或者是向西?岑文本頓時有些不妙了。
“向上黨方向殺過去的,氣勢洶洶。”劉黑闥漫不經心的說道。
“上黨?”岑文本面色就變了,他眉頭緊皺,說道:“這下恐怕有些不妙了。”
“怎麼?這些突厥人去肆虐幷州不是很好嗎?”竇紅線有些不滿的說道。對於她而言。無論是突厥人也好,或者是李世民也好,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兩條狗相互廝殺。那是最好了。
“恐怕這些突厥人不是前往上黨找李趙麻煩的,而是去了河東,找河東麻煩了。”岑文本嘆息道:“肯定是這樣,李淵倒是好算計啊!一箭雙鵰。”
“岑先生,你是說突厥人去偷襲河東了?還是越過太行山,去進攻河東堅城?”劉黑闥有些不相信的說道:“河東距離河北還有點路程。突厥人也不是傻子,爲何去進攻河東堅城,恐怕會死傷無數吧!”
“若是平棘的人是錦衣衛殺的,平棘的金銀財寶都落入我們關中手裡呢?”岑文本不滿的望着竇紅線一眼,說道:“李淵只要告訴突厥人這個消息,突厥人就會找上門來,進攻河東,奪回自己的金銀財寶。”
“李淵爲何如此?我可是知道平棘之事,是徐世績做的,也是李淵做的。”竇紅線有些不相信的詢問道。她認爲岑文本這個時候說出來,就是爲了等下招撫自己的,讓自己站在下風。
“因爲他已經不需要這十萬突厥大軍了,他要除掉這十萬突厥大軍。若是自己出手,那就是自己損失太大,若是讓這些突厥人和我們相互廝殺,最後必定是兩敗俱傷,甚至最後還會便宜了李淵自己,雀鼠谷大軍出動,在背後撿一個便宜,消滅了突厥人,還能佔據河東,李淵何樂而不爲。”岑文本苦笑道:“李淵這個傢伙還真是陰險的很,若不是那日湊巧射了一隻信鴿,恐怕還不知道這些。”
“爲什麼要這麼做?”竇紅線還是疑問道,在戰場上,竇紅線或許很厲害,但是在陰謀詭計方面,那天生就是讀書人的戰場。
“攻城方法,還有突厥人的實力。”凌敬出言說道:“將近一年的多的作戰,突厥人已經熟悉瞭如何去製作攻城器械,如何去攻打城池的方法,李淵不能讓這些東西離開了中原,不然以後倒黴的就是李淵;其二,就是突厥人的實力太大,李淵要借這個機會消滅十萬突厥人,削弱突厥人。”
“還有就是讓突厥人和丞相死磕到底。”李守素出言說道:“要知道這十萬人戰死,突厥人會把仗算在丞相頭上,而不會去找李淵自己的麻煩。一箭三雕,這就是李淵的謀劃。岑大人,在下說的可對。”李守素要展示自己的價值,好等回到關中之後,李信的朝堂之上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不錯。”岑文本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說道:“河東現在有大軍五萬人,這十萬人上去,正好可以進攻我們河東城,最後必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說着看了一下竇紅線,朝廷的兵馬一部分南征,一部分消滅王世充,剩下的一小部分鎮守關中,根本就沒有多少兵馬抵擋河東。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讓竇紅線出手,竇紅線的三十萬人馬中,最起碼也有七八萬精銳,計算只有四五萬精銳也是可以的,足以將突厥人埋葬在河東城下。
“大人是想讓我們出兵?”劉黑闥望着岑文本一眼說道。
“不錯,朝廷兵馬不多,丞相一部分要收服江南,對付李子通和沈法興,丞相自己更是和大將軍領軍十幾萬人進攻河南王世充。”岑文本點了點頭,說道:“剩餘的部分兵馬都是坐鎮關中,畢竟馬上就是春耕,朝廷不能動用太多的人馬,文本貿然請香侯出手。”
“此事關係重大,我還要與諸位將軍商議一番。”竇紅線想了想,對身邊的人說道:“帶岑大人下去休息。”
“既然如此,下官暫且告辭。”岑文本知道數萬大軍出動,參與李信和突厥人的戰爭,這是一件大事,竇紅線自然是要商議一下,所以很自覺的站起身來,隨着兩個侍女退出了大廳。
“此事,你們怎麼看?”竇紅線等岑文本走了之後,說道:“岑文本此來有兩件事情,第一招降我們,第二件事情恐怕是臨時決定的,就是想讓我們加入河東的大戰,擊敗突厥人。”
“突厥人本身就是河北人的敵人,更何況這次的事情也是我們惹的,屬下以爲,當出兵。”劉黑闥大聲說道。突厥人縱橫河北,也不知道多少河北人都被殺了,其中不乏有劉黑闥的戰友,這個時候出兵,劉黑闥還是很願意的。
“出兵倒是可以出兵,只是歸順關中,屬下認爲還是需要斟酌一下。”範願遲疑了一陣說道:“李信繼承的是前隋的江山,當年皇帝陛下可是反隋的,我們這麼多人加進入,若是李信秋後算賬如何是好?”
“蕭銑不也是活的好好嗎?”李守素忍不住說道:“丞相是何等人物,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
“不要忘記了李密,李密是怎麼死的?”範願不屑的說道。實際上他不是不願意歸順李信的,但是相對於竇紅線來說,李信就是佔據強勢的位置,日後自己加入李信大軍之後,李信如何安置衆人,這纔是重要的,失去軍權的將軍那還是將軍嗎?
“不管是出自什麼原因,加入李信也好,或者是大義也好,不要忘記了那些河北百姓都是死在李世民和突厥人之手,就衝着這一點,我們也要將這十萬突厥人留在河東,不能讓他們回到草原,不然下一次突厥人深入中原的時候,倒黴就不僅僅是河北的老百姓,還有幷州的子民,還有全天下的老百姓,所以這次我們必須要出兵,不僅僅是爲了我們,還是爲了全天下的漢人。”竇紅線卻是止住了衆人,會不會加入李信的麾下,竇紅線還沒有決定好,但是進攻突厥人她已經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