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衆人面色頓時變了起來,這件事情若是涉及到楊廣的子孫,事情就顯得有些複雜了,仔細一想,或許還真是有可能是前朝人做的,前不久才弄出了黑龍出世,預兆着李信即將取代前隋,這個時候,有人刺殺李承宗,這件事情也是說的過去的。
“前朝是誰?”樑碩出言說道。
衆人頓時不說話了,這前朝之中最明顯就是義寧天子,然後就是越王楊侗,不過一個對李信極爲恭敬,一個年紀比較小,更爲重要的是,按照李信的命令,這兩個人是免死的。不管是現在也好,或者是以後也好,這兩支出,都是會封王。至於其他的比如前不久剛剛歸關中的郇國公楊慶、觀國公楊恭仁、懷化縣公楊倫等等都是隋楊宗室,若是李信登基。這些人的利益就將受到影響,別看這些人現在都不在朝堂之上,僅僅只是一個爵位,可是畢竟是隋朝宗室,在朝野之上,還是有些聲望的。若是弄出這件事情,未必不能幹這種事情。
“這件事情還是要小心爲妙。”裴世矩嘆息了一聲,隋楊宗室關係十分重大,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殺了這些人,就會有可能讓人以爲李信還沒有登基,就開始殺戮前隋宗室,這也會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滿。相信李信也不會願意這種事情發生。
“那就監視,命令錦衣衛監視京中所有的皇室宗親,稍微有點動靜,立刻來報。”裴世矩冷哼哼的說道:“讓錦衣衛他們出手,這些無能之輩,只知道監視朝中文武大臣,嘿嘿,現在卻是讓王妃娘娘受了驚嚇,這樣的錦衣衛副統領沒有必要留下來了。”
“裴老大人說笑了。”這個時候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卻見錦衣衛副統領紀綱,身着飛魚服走了進來。他面色陰沉,目光閃爍,望着衆人,一絲煞氣很快就瀰漫着整個大殿。讓大殿中人忍不住緊了緊衣服,只有裴世矩幾個大人眉頭不經意間皺了皺。
“怎麼?莫非紀大人已經找到了刺客不成?”馬周忍不住驚訝的詢問道。
“找是找到了,已經有了線索,只是就怕幾位大人不敢前去搜索。”紀綱面色仍然是很僵硬,畢竟長孫無忌受到了刺殺。錦衣衛居然沒有提前發現,這就是失責,就是無能,難怪受到了滿朝文武的詰難,甚至就是紀綱自己也感覺到很是惱火。
不過,錦衣衛就是錦衣衛,掌控長安數年之久,李信掌握長安之後,錦衣衛規模再次擴大,連官員的府邸都受到了監視。
“是誰?”褚遂良冷哼哼的說道:“膽敢行刺王妃、王世子。就是死罪。誅殺九族。是什麼人?莫說是隋朝宗室,就是天子,也不行。”
裴世矩等人也都是面色陰沉,在他們眼中,義寧天子都沒有王妃王世子重要,若是真的是義寧天子所爲,這些人恐怕立即廢除義寧天子的皇位。
“越王楊侗。”
紀綱想也不想的說道:“我們已經發現越王府內有陌生人進出,口音都是江南口音,我們懷疑是巴陵幫的人。巴陵幫的主要作用實際上是和錦衣衛相同,是蕭銑成立的機構。專門爲蕭銑收集情報的,還有暗殺的功能。他們一向是以妓院、青樓、賭場爲主。我們剛剛探查到越王楊侗經常出入一個叫迷香樓的地方。”
“越王?”衆人面色頓時變了變,越王是誰?別人不知道,可是在座的人都知道。那是李信的假子,劉良娣的兒子,此事與他有關係衆人就很爲難了,越王楊侗之所以能活着,那是李信的緣故,李信讓活着那活着。他的生命是掌握在李信手中。想來李信和劉良娣兩人肯定是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李信纔會花大力氣讓王世充將楊侗送到長安來。若此事真的是與楊侗有關係,殺還是不殺,抓還是不抓,都要經過李信的允許。
“那幾個人找到了嗎?”裴世矩面色陰沉,說道:“且不說楊侗與此事有沒有關係,這些刺客在什麼地方?他們的弓弩是從哪裡得到的?如何進入興善寺的?有沒有配合?王妃和世子兩人的行蹤是如何得知的?這些東西先查一查,只要有證據,立刻逮捕關起來,認真審問,等丞相歸來之後,請丞相定奪。”裴世矩心中很是憤怒,若不是錦衣衛這個時候查到一點蛛絲馬跡,弄不好滿朝文武都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來。
“是。”紀綱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影響太大了,大的就是他都頂不住,幸虧錦衣衛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否則的話,自己面臨的還不知道是什麼罪行呢?滿朝文武對錦衣衛本身就很不滿,監視別人就是如同一隻耗子一樣,沈千秋還好一點,他針對的是外部的情報,爲軍中將士所喜歡,但是紀綱的錦衣衛卻是對內的,監視滿朝文武大臣,誰家沒有一點秘密,沒有一點隱私,這些東西在錦衣衛面前形同虛設,誰都不喜歡。
迷香樓是長安城內一處獨特的地方,清一色的江南女子,江南女子肌膚滑嫩,吳儂軟語,讓人連帶身體都忍不住沉醉其中,這些女子就好像是蜜一樣,更重要的是,這裡的女子多才多藝,能來這裡消費的人,要麼是有錢,要麼是有勢,要麼就是有才,反正來這裡的絕對不是普通的人。整個長安城的達官貴人們經常來到迷香樓尋花問柳,甚至有的王公貴戚也會出沒在這裡。
一處閣樓內,越王楊侗年輕的面容上露出一絲恐慌來,對面正做着一個年輕人,相貌英俊,只是目光有些陰森,讓人看着極爲不舒服,在兩人之間,還有兩個生的國色天香的女子,依靠在楊侗身邊,嘴角不時揚起一起嫵媚的笑容。
“香君山,錦衣衛那些崽子們已經行動了,第一個查的就是皇宮,長孫無垢身邊的宮女侍衛都遭到了調查,弄不好,下一步就是查你這裡了。”楊侗低聲說道:“你可是準備好了?”
“想查我迷香樓,嘿嘿,朝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着這裡呢?韋家、杜家甚至裴家在這裡都有乾股,想查這裡,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香君山不在意的說道:“朝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對錦衣衛都十分不滿了,若是有人妄動迷香樓,第一個倒黴的不是我們,而是錦衣衛。”
“雖然如此,這次恐怕還是要小心了。”楊侗還是有些擔心,說道:“李信可不是那麼好惹的,一旦發現你們與此事有關,他可不管迷香樓背後是誰,該怎麼辦就會怎麼辦?你,尾巴處理好了嗎?”
“放心,動手的人,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出了武關了,想要逮住他們,不會那麼容易的。”香君山很得意的說道:“錦衣衛?也不過爾爾而已。”
楊侗望着香君山,心中嘆了口氣,錦衣衛真的不行嗎?肯定不是這樣的,現在的楊侗有些後悔自己和香君山糾纏在一起了,只是想起了那件事情,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涼,刺殺長孫無垢,想要殺掉李承宗,這樣的事情楊侗還真是沒有想到香君山居然能做的出來,而且做出來後還能全身而退。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楊侗這個時候連身邊的美女都顧不得了,想着回去之後,緊閉府門不出來了。免得這件事情牽扯到自己。
香君山看着楊侗坐立不安的模樣,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既然是上了船,又怎麼可能下的下來呢?楊侗還是嫩了一點。
武德殿內,長孫無垢風輕雲淡,她坐在錦凳之上,一邊繡着荷花,旁邊的是李承宗,小小年紀,手上拿着毛筆,在宣紙上寫着什麼,神情十分的開心。
大殿之中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無論是內侍也好,或者是宮女也好,臉上都是惴惴不安之色,平日裡,長孫無垢很是和藹,對下人很不錯,但是今日不一樣,所謂的內侍和宮女都換了一批,都是一些身家清白之人,當然以前的宮女和內侍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外臣紀綱拜見王妃。”外面傳來紀綱的聲音。
“紀大人,事情已經查出來了嗎?是何人所爲?”長孫無垢擡起頭來,鳳目中閃爍着一絲寒光,若是那些刺客對她出手,死了也就死了,跟隨李信,奪取天下,哪裡是那樣的一帆風順,可是那些刺客對李承宗出手,這就讓她心中極爲憤怒。
“迷香樓香君山,越王楊侗。”紀綱低聲說道:“弓弩是香君山提供的,人手也是香君山提供的。”
“楊侗在裡面是什麼角色?或者說,宮中的義寧天子知道嗎?”長孫無垢不在乎香君山的性命,但是楊侗的性命就要顧忌一二了,楊侗的母親是劉良娣,那是李信的女人,長孫無垢不得不顧忌李信的感受。
“楊侗買兇,他與香君山是好友。”紀綱趕緊說道:“至於天子,現在還不知道與此事有沒有關係。”
“丞相知道此事嗎?”長孫無垢又詢問道。
“已經命人飛馬報與丞相了。”紀綱趕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