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亂臣賊子
“自然是要考慮一番。”李軌沒有說話,只是望着薛舉,他相信薛舉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因爲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將李信控制在西域,將他餓死在西域的最佳機會,可以說,機會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爲之。就算是沒有薛舉,李軌自己也能做到。
而此刻,副大都督府,宇文士及坐在客廳上,裴世炬親自作陪,他面色蒼老而又祥和,可以說他現在在西域過的很自在,李信讓自己主觀政事,而且在政事方面有杜如晦等人的幫忙,他過的很輕鬆。
“裴大人,今日前來倒是有一樁好事,下官在這裡先恭喜裴大人了。”宇文士及笑呵呵的說道。
“不知道這喜從何來,莫非是皇上準備讓我回京不成?”裴世炬腦海之中瞬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這個宇文士及所說的道喜,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情,自己在西北,哪裡有什麼好事,就算是在聞喜縣,自己的家族之中,也是有不少的聲音。
“唐國公聽聞裴老大人有一孫女,生的國色天香,想與老大人結個姻親。”宇文士及拱手說道:“李家二公子有天日之表,龍鳳之姿,風姿絕倫,想必老大人也曾聽說過,不知老大人以爲如何?”
“可是那位濟世安民之才?”裴世炬雙眼一亮,忍不住出言道:“二公子倒是可以當的如此誇讚。”裴世炬曾經見過李世民,對李世民的印象相當的不錯,不過這也僅僅是印象而已。
“老大人答應了?”宇文士及雙眼一亮,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不,不,二公子有天日之表,非一般人能夠配的上,裴氏雖然有些姿色。但是卻配上你李氏之子。”裴世炬雖然欣賞李世民,但是他卻知道自己一旦和李世民結親之後,會遭遇什麼樣的事情,裴世炬還是很清楚的,李信的眼睛之中是容不得沙子的,尤其是和李家,這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裴老大人,不要拒絕的這麼快嗎?”宇文士及笑眯眯的說道:“在世上,什麼都有可能,也許不久之後。裴老大人肯定會贊同的。”
裴世炬聽了一陣哈哈大笑,指着宇文士及說道:“仁人啊!西北風沙太大,白天和黑夜都不一樣,這個地方可不是你這樣的身子骨能呆下去的。”
“下官過幾天就回京師。”宇文士及趕緊說道:“不得不說,蘭州一地,在老大人的治理下,已經有興旺的趨勢,雖然不如大興、洛陽,可是比其他的地方要好的多啊!”
“都是大都督的功勞。老夫也只是做做刀筆吏而已。”裴世炬哈哈大笑道,眉宇之間卻是多了一些自得,雖然蘭州的發展是在李信的大方向的指導下完成,但是也是裴世炬、杜如晦等人的功勞。市面繁榮,百姓安居樂業,李靖大軍兵精糧足,橫掃整個西北。使得李信的各項政策逐漸深入西北各地,這些裴世炬都是有一定的功勞。
“在來西北的路上,下官發現有許多糧草盡數往西北而來啊!”忽然。宇文士及笑眯眯的望着裴世炬說道:“西北真的缺糧嗎?”這個宇文士及就差diǎn說,李信囤積如此多的糧草想幹什麼了。可惜的是,他遇見的是裴世炬。
“西北缺糧。”裴世炬想也不想的就diǎn了diǎn頭,說道:“且不說西北之地,本身糧食就很少,大都督出征西域,糧食是千里轉運,十分困難,還有中原許多百姓遷移西北,安置這些百姓,就需要耗費大量的糧草。實不相瞞,爲了不讓西域都護府治下百姓餓死,大都督已經傾盡所有,現在大都督府的錢庫都可以跑老鼠了。朝廷並沒有對西北貼多少錢,多是大都督一人爲之。”裴世炬說的到底是半真半假,西域投入是很多,但是未必沒有收入,也未必真的到了錢庫跑老鼠的境界,李信的diǎn金手是一個方面,更多的是還是李靖等人的掠奪,一些不服從西域都護府的部落盡數被誅殺,所有的錢財都落入都護府之手,西域都護府這才能勉強支撐下去。
“還有這樣的事情?”宇文士及有些驚訝了,沒想到李信會爲西域都護府做這些事情,更是沒有想到的是裴世炬好像很欣賞李信,這就讓他有種不妙的感覺了,這讓他回去之後如何向楊廣彙報,難道說李信用自己的錢貼補西域都護府的運行?這也是一種收買軍心的行爲?宇文士及心中有些不安了、
“宇文大人,聽說皇上明年準備巡視塞北?不知道可會來蘭州?”裴世炬忽然詢問道。
“皇上的想法,豈是臣子們可以猜測的。”宇文士及眼珠轉動,忽然說道:“不知道蘭州所創的擁兵是不是也是蘭州兵馬的一部分?”
“那不是,那是蘭州的商人爲了保護商道,自己聘請的武士,這些武士都必須要接受朝廷的領導,並且接受西域都護府指派的將軍進行訓練,在必要的時候,還必須跟隨大軍作戰。只是他們的存在是由蘭州的商戶支付錢財。這件事情與大都督府無關。”裴世炬暗中瞟了一眼宇文士及,這個宇文士及果然是來者不善,又說道:“徵西軍紀律嚴明,這些僱傭軍卻是極爲懶散,桀驁不馴,這樣的軍隊豈能納入我徵西軍的序列中來?只是大都督擔心這傢伙橫行市面,聚居在一起對付沿途的商販,纔會如此,變害爲利,平日裡也只是讓一些士兵前去教導他們訓練而已。”
宇文士及diǎn了diǎn頭,臉上還堆滿了笑容,只是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聽說南陽公主即將來蘭州了?”裴世炬忽然笑眯眯的說道:“仁人啊!看樣子公主對你可是想念的很啊!千里迢迢來找你了。”
宇文士及臉色不好看,南陽公主前來是不是找自己,其中的內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個老狐狸恐怕是知道什麼事情,真是可惡。”宇文士及知道自己的到來,讓整個蘭州官場對自己實際上都是有種敵視的態度,畢竟自己是奉楊廣之命前來調查李信的。
“下官在蘭州日久,恐怕不日就要回朝了。”宇文士及終於嘆了口氣,李信不在西域,所有的一切並不是在李信的指導下,有裴世炬這個老狐狸的掩蓋,就算是真的有什麼詭異的事情,恐怕也早就被裴世炬給遮掩起來,自己想要發現什麼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甚好,等離去之日,老夫親自爲仁人送行。”裴世炬這才露出高興的神色來,對宇文士及說道。
“既然如此,下官先行告辭了。”宇文士及這才朝裴世炬拱了拱手說道,裴世炬也笑呵呵的親自將其送出了大門之外。
“李信還真是有diǎn本事,能讓這個老狐狸如此死心塌地的爲他遮掩。”宇文士及出了裴府之後,望着裴府上的匾額,搖搖頭輕聲說道。李信暗中囤積糧草的事情宇文士及也是知道的,只是李信的藉口實在是太好了,蘭州的移民正在逐漸增多,各種政策也是使得這些移民身上的壓力小了許多,同樣的,都督府的壓力就會增加許多,需要大量的金錢和糧食支撐蘭州的發展,只是宇文士及總是感覺到其中的不對頭。
“大人,末將有事稟報大人。”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忽然出現一個青衣大漢,低着頭,匆匆的從自己身邊走過,宇文士及先是一愣,然後一下子反應過來,對隨從說道:“不要跟在後面,小心四周。”宇文士及下達了命令之後,迫不及待的跟着前面的青衣大漢在鬧市中轉來轉去,很快就轉到了一個僻靜的人家,他遲疑了一陣,頓時也跟了進去。
“我認得你,你就是蘭州鷹揚郎將薛舉。”宇文士及望着眼前的壯漢,說道:“不知道薛將軍找我所爲何事?不會是想着調離蘭州吧!”
“宇文大人,末將有一個天大的消息告訴宇文將軍,涼州李軌準備斷大都督糧道,讓大都督身陷西域,使我六萬大軍損失殆盡。”薛舉低聲說道:“末將不知道事情的真假,不敢告訴裴大人,故此請宇文大人做主。”
“還有這樣的事情?”宇文士及聽了之後面色一愣,望着薛舉說道:“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莫非是李軌告訴你的?”
“正是如此。”薛舉遲疑了一陣說道:“只是末將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所以懇請宇文大人做主。”
“不錯,你很聰明。”宇文士及輕輕的說道:“只是我聽說李軌此人在涼州做了不少的善事,這樣的人對大隋也是忠心耿耿的,壽陽侯更是朝廷的大都督,他豈會斷了大都督的糧道呢?這些事情乃是殺頭的大罪,你若是沒有證據不得胡言亂語,知道了嗎?”宇文士及目露兇光,望着薛舉一眼。
薛舉面色一變,趕緊低頭說道:“是末將魯莽了,不該誣陷同僚,末將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