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亂臣賊子
不得不說,裴世矩和杜如晦兩人在政事方面的確很厲害,短短的大半年的時間,就將西北之事處理的井井有條,無論是蘭州或者是遠在邊疆的伊吾郡都已經插上了李信的旗幟,或許不能徹底的掌握這些郡城,可是影響卻是深入這些地區。
而李靖也沒有讓李信失望,麾下的僱傭兵、府兵都走上了日程,這些僱傭兵都是悍勇之輩,平日裡經常騷擾商道等等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現在在李靖的治理下,這些僱傭兵轉身一變,變成了護衛商道的兵馬。
有了這些兵馬的保護,無論是政事或者是屯田等等,都在順利進行。這就觸犯了那些豪強的利益,在西北的豪強,多是與盜匪有關係。現在在李信強有力的手腕之下,這些盜匪在李靖打擊之下,大部分盜匪無所遁形,紛紛被李靖擊殺,這些豪強利益受到了很大的損失。
“薛兄弟,最近蘭州可是熱鬧的很啊?”薛舉大宅之中,一箇中年人面帶笑容,望着薛舉說道。
“李兄,你的涼州不也是如此的嗎?”薛舉面色陰沉,望着李軌說道。李軌心中的熱鬧,卻是他薛舉的笑話,在蘭州金城,薛舉的權力受到了極大的壓制,甚至可以說,將他排擠在外了,他雖然號稱郎將,手下的兵馬卻是很少,不過千餘人,甚至還不如以前在金城的位置上,更是讓薛舉氣氛的是,他兵馬中的精銳部分盡數被李靖抽走。現在剩下的也都是一羣歪瓜裂棗類型的,根本就沒有多少的戰鬥力。
至於涼州的李軌也是甘肅武威人,河西著名豪望。爲人機智多謀,能言善辯,又能賑濟貧窮,被鄉里稱道,這樣的人乃是涼州最大的豪強,在李信的部署當中,聽從李信命令的人。是可以保留下來的,但是所有的力量必須上交都督府,這就造成了地方豪強力量的削弱。這讓這些豪強如何能忍受,雖然有李靖手下的傭兵鎮壓着整個西北,可是誰都知道,大軍鎮壓下的西北早就等於是一鍋的沸油。就等着火焰的到來。
“是啊。不光是我們,整個蘭州,就是涼州,其他的地方也都是如此,整個西北現在不都是被李靖大軍鎮壓的嗎?薛兄,李靖麾下到底有多少人,你是涼州的將軍,難道不知道嗎?”李軌好奇的詢問道。目光閃爍。卻好像是有另外一種想法。
“他以枹罕三千精銳爲根基,加上隨營軍校所產生的低級軍官。短短半個月就牢牢的將三千精銳掌握在手中,皇普綰真是一個廢物,三千精銳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落入李靖之手。三千精銳在手,加上各種金錢、鹽巴、糧食等等收買,羌人如何是李靖的對手,若是不同意,就直接絞殺,就有毀族之禍,這些羌族哪裡能抵擋,李靖真是用兵奇才,三千精銳在他手中卻是如同三萬一樣,殺的羌族士兵狼狽不堪,哪裡是他們的對手,燒當、党項甚至岷山羌都被李靖所收服,不光金城附近、蘭州甚至你們涼州也是有不少的異族都被李靖所收服吧!”薛舉想到李靖橫掃岷山羌的時候,雙目中噴出怒火,因爲他的好兄弟鍾利俗就是被李靖所殺,岷山羌失去了首領,就是一盤散沙,哪裡是李靖的對手。
“你知道李信的兵馬現在什麼地方了嗎?”李軌忽然詢問道。
“已經到了西域了,甚至已經進入高昌國了。”薛舉想也不想的說道:“怎麼,你關心他幹什麼?難道想投入徵西軍的懷抱嗎?依照你在涼州的名聲,李信肯定會認真照顧你的。”薛舉口中的照顧,卻是說極爲突出,足以說明這個所謂的“照顧”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高昌國遠離大隋,沿途多是沙漠和戈壁啊!沙匪雖然沒有多少,可是沿途的天氣足以讓大軍損失慘重,大都督此舉太過於冒險了。”李軌低聲嘆息道:“皇帝陛下雖然想徹底的佔據西域,大都督到底是年輕氣盛,在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就進攻西域,若是出了事情,如何了得啊!”
“難道西域還有人會對大都督不利不成?就算是西突厥和鐵勒人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吧!”薛舉有些驚訝的說道。
“在西域打仗,不僅僅是士兵的戰鬥力強大,最重要的是糧草,你認爲李信手中的糧草夠了嗎?”李軌低聲說道:“糧草從蘭州金城到高昌國,十石糧食只有一石才能到高昌,你認爲李信能有多少糧草?能支撐的下這場戰爭,更何況我還知道中原的皇帝對李信在糧草方面支撐的很少。”
“你知道蘭州有三不準出嗎?”薛舉淡淡的說道:“戰馬不準出蘭州,糧食不能出蘭州,老百姓不能出蘭州。從大興到蘭州,每天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商旅從大興而來,這些人有的是中原的商人,有的人是西北的商旅,還有的人是粟特人,這些人將毛皮、美酒、珠寶等等送到中原,而這些人從中原不但帶有茶葉、瓷器等等,還有糧食,李信已經從中原運來了許多糧食。李信並不缺少糧食,賀蘭山中李信也不知道建了多少的糧草,無論是杜如晦也好,或者是裴世炬也好,不時的上奏天子,說西北人口衆多,但是糧食缺少,朝中雖然給予的糧食很少,可是卻給了李信大量收購糧草的理由。”
“李信,有異心?”李軌雙眼一亮,忍不住低聲詢問道。
“天下大亂在即,李信坐鎮一方,有異心不也很正常的嗎?”薛舉不在意的說道:“李信乃是西域都護府大都督,坐鎮一方,手中的兵馬最起碼有十萬之衆,他若是沒有異心,那纔是奇怪的呢!”
“我們乃是朝廷忠臣,豈能讓這樣事情發生。薛兄,你認爲呢?”李軌望着薛舉說道。
“李靖坐鎮蘭州,那些僱傭兵你以爲真的是有錢就能收買的嗎?他們聽從是李靖的命令。沒有兵馬,你如何動手?”薛舉不屑的說道。
“兵馬雖然不能收買,可是李信數萬大軍在外,若是糧草不夠呢?”李軌低聲說道:“薛兄認爲李信大軍在西域能得到多少的糧草,無論是鐵勒人或者是突厥人,對李信的六萬大軍都不會放過的。”
“你,你要斷他的糧道?”薛舉聞言面色一變,緊張的說道:“那可是有數萬大軍啊!而且想要斷他的糧道,恐怕也沒有那麼簡單吧!”
“天高皇帝遠,西域莫說距離大興,就是距離金城也是數千裡之遠,薛兄,李信大軍若是缺糧半個月,軍心必亂,李信根基很淺,他若是出了事情,整個西域都護府都會出問題,他生前的一切都會化爲烏有,你我二人一個在金城,一個在涼州,控制大隋西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的大隋江山風雲飄搖,起兵造反者不計其數,朝廷大軍都是注重中原,我們在西北鬧起來,難道皇帝陛下還會派大軍前來剿滅我等不成?”李軌低聲說道。
“李兄,你在涼州活的好好的,在民衆之中也有威望,與我不同,將軍在涼州,就算是李信也不敢動將軍一根毫毛,將軍何必行此小徑呢?”薛舉有些擔心的說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身邊的李軌卻是有這個想法了。
“實不相瞞,朝中有一位大人物,說起來是我的本家,最近他派人告訴我的,李信此人在朝中早就被那些大人物所唾棄,加上此人好大喜功,那些大人物早就不滿了,只是以前沒有機會,現在卻是不一樣,這是他自己找死,所以朝中的那位大人想讓我們出手推一推。”李軌低聲說道:“此事辦成之後,我爲涼州總管,薛兄可以爲蘭州總管。薛兄以爲如何?”
“此事?”薛舉望了李軌一眼,說道:“斷其糧道,李兄一個人就可以了,何必拉上我呢?”薛舉知道,一旦此事泄露出去,徵西軍恐怕是饒不了李軌的。自己若是參與其中,難免會被李信的部下所嫉恨,弄不好自己的蘭州總管不行,甚至還要丟了性命。
“此事一旦泄露,李靖等人肯定會進攻我涼州,到時候就需要薛兄弟配合了。”李軌笑眯眯的說道:“當然,若是不能發現那是最好了,薛兄的蘭州總管之位就可以輕鬆得到了。”
“此事我要考慮一下。”薛舉沉吟了片刻,說道:“畢竟此事關係重大,我一個人不能做出決定,要想掌握整個蘭州,還需要聯繫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不過你放心,在蘭州憎恨李信的人很多,相信,只要付出一diǎn好處,有許多人都願意讓李信去死。”?
?薛舉diǎn了diǎn頭,他也知道,不僅僅是在蘭州,有許多人憎恨李信,就是在京師,也是如此,李軌口中貴人或許真有其事,不然的話,就李軌實力恐怕是沒有那個膽子敢斷李信的糧道。但是,幹還是不幹,薛舉認爲自己還要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