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洪流很快就撞在一起,一時間殺的人仰馬翻,無論是大唐軍隊也好,或者是吐蕃軍隊也好,都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驍勇善戰,一個生來就是野蠻人,身材高大健碩,一個卻是紀律嚴明,各大兵種相互配合,宛若磐石一樣,不斷的迎接着吐蕃人的進攻,並且將敵人的進攻分成一股又一股的流水,然後集中優勢兵力消滅這些敵人。
在中軍大纛下,靜靜的站立的李承宗,滿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是第一次指揮如此大規模的戰鬥,甚至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戰鬥,平日裡他在李靖處學習兵法,或者演習兵陣,但那都是演習而已,根本就不會死人的,但是眼前的這一切,卻是活生生存在,稍不留意,就會引起大軍的混亂,最後導致自己的失敗。
“索性有兩位先生和秦懷玉等人在身邊,不然的話,本王這一次出征就是笑話了。”李承宗很坦誠的說道:“大將軍雖然教導了我許多打仗的方法和技巧,但是到了戰場上,能夠將自己所學會的東西,完美的詮釋出來,還是有一定的過程的。”
“殿下聰明神武,就算事沒有我等,這樣的戰爭還是手到擒來的。”岑文本趕緊謙虛的說道。雖然他的話有拍馬屁的意味,但是李承宗初臨戰場,能將戰爭指揮成如此模樣,已經是相當不錯了。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爲大唐軍隊訓練的很不錯,戰爭爆發之後,作爲前線的秦懷玉和程鐵牛指揮各兵種相互配合,才能輕鬆的將尚囊擋在外面。
“不算什麼,若我有父皇那樣的神勇,哪裡還需要在這裡,被這些精兵保護,早就殺過去了,在戰場上廝殺,那纔是真正的勇士,真正的男人。”李承宗臉上露出一絲希冀來,李信的神勇是諸位皇子爭相模仿的對象,可惜的是,李承宗這些孩子雖然有些武力,甚至天長日久,就是秦懷玉這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他們現在和李信當年不一樣,現在的他們是王子,豈會輕易上戰場,李承宗手執長槊,也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衝鋒陷陣自然是有秦懷玉和程鐵牛兩個人,哪裡還需要李承宗。
“說到成年,聽說最近京中有傳言李貴妃準備奏請天子,爲陳王尋找王妃,不知道殿下可知道?”岑文本忽然說道。
李承宗面色一僵,最後搖搖頭說道:“李姨娘倒是着急了,這件事情父皇沒有開口,誰敢開口,我們這些做皇子的親事自然是有父皇做主。算了,這個時候不要討論此事,觀戰吧!尚囊恐怕是支撐不住了。再怎麼悍勇的軍隊,碰見一羣訓練有素的軍隊,也只能落入下風,尚囊是一個人物,一個吐蕃將軍,居然知道設計來對付我,倒是有些本事。”
“恐怕這樣的人不會歸順我們的。”房玄齡望着遠處的戰場,只見大唐軍隊宛若是一個巨大的磨盤一樣,在戰場上來回穿梭,逼着吐蕃軍隊連連後退,也不知道每次磨動,會有多少吐蕃人死在大唐的六花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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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向前,六花陣是以我這裡爲核心,一旦距離遠了,就會造成前方兵力不足,唯獨向前移動,保證六花之中有絕對的兵力,才能剋制敵人。”李承宗拜李靖爲師,學了六花陣的精髓,最起碼理論上的知識,軍事學院中的那些人絕對不是李承宗的對手。
“大軍向前。”房玄齡趕緊命人指揮大纛,大纛緩緩向前,原本因爲距離的緣故,六花陣拉開的幅度越來越大,但是現在李承宗的中軍向前,六花陣再次恢復了正常了模樣,而且變的更加的緊湊,大軍擠在一起,不但增加了大陣的進攻力量,反而是的大軍防禦力量也增加了許多。
遠處正在觀戰的尚囊也發現李承宗的大纛正在向前移動,陣線正在不斷的向鬆州方向突進,他面色陰沉了許多,剛開始的時候,他就發現到面前大陣的威力所在,所以他每次都派出一部分軍隊,引誘大唐軍隊進攻,實際上卻是爲了吸引大唐軍隊的陣線,使得軍隊的防線變的稀鬆起來,這樣,吐蕃軍隊就能集中優勢兵力,對大唐軍隊發起進攻,攻破其中的一個要害所在,達到攻破大陣的目的。可惜的是,李承宗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一下子就發現了大陣的漏洞所在,所以毫不猶豫的將大纛前移,使得大陣再次恢復成正常模樣,反而還逼迫吐蕃軍隊後移,讓尚囊的一番算計徹底落空。
尚囊深深的嘆了口氣,對方的前進,使得尚囊最後一線生機徹底的葬送了,李承宗絕對不會放過他這個吐蕃大將的。一旦將自己活捉,恐怕就算是吐蕃國將會付出巨大的代價,莫說是和親不會得逞,上次被活捉的大唐百姓也要還回來。
“將軍,敵人已經殺過來了。”副將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說道:“大唐的這些將士實在是太兇猛,他們就好像不是人一樣,將面前的一切都殺的乾乾淨淨,將士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將軍,我們立刻離開這裡吧!”
“李承宗就在身後,我們還能去哪裡?去山中嗎?不要忘記了川主寺還有敵人的兵馬,逃不出去了,只有血戰到底。”尚囊抽出腰間的彎刀,望着遠處的大軍,心中苦澀,沒想到這是自己最後的一場戰爭,早知道如此,自己就應該帶更多的兵馬前來,未必沒有機會擊敗眼前的大軍。
前面的陣線已經在動搖,肉眼可見,兩支軍隊已經殺入吐蕃陣營之中,那些原本兇橫的吐蕃士兵被紛紛殺退,有些人已經是在蒼茫逃竄了,身後的唐軍卻是沒有放棄這樣的機會,手上拿着各種兵器,追擊在後。
“聚集精兵,一起上,就算是戰死,也要從他們身上咬一塊肉下來。”尚囊咬牙切齒的說道。他輕輕的敲打着戰馬,朝遠處的大唐軍隊殺了過去。
“是!”副將面色漲的通紅,雙目中盡是殺機。今天幾乎是一個必死的局面,連尚囊都放棄了逃生的機會,更不要說他自己了。
“今日恐怕要以我的性命報答大王對我的恩寵了。”尚囊手執寶刀,心中一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道刀光閃爍,就將前面的一名大唐士兵斬殺。這個尚囊雖然已經老了,可是吐蕃人本來就是以肉食爲主,尚囊的力量和那些青壯不相上下,衝殺的時候,也是極爲兇猛的。
“殺。”那些吐蕃人正在血戰的時候,一見尚囊親自率領大軍在前面衝殺,士氣大震,緊隨其後,口中發出一陣陣歡呼之聲,許多士兵跟隨其後,紛紛斬殺大唐士兵,一時間原本即將崩潰的陣線,此刻居然恢復了許多。
尚囊更是領着大軍,站在大軍之前,望着面前的六花陣,六花陣仍然在李承宗的指揮下,緩緩變動,六個花瓣相互繞轉,唯獨是以鋼刀長矛對外,宛若是一座刀山一樣,朝吐蕃大軍殺了過來,就是尚囊看見了面色也變了變,這些士兵宛若是一個巨大的剿殺器一樣,緩緩的逼近,吐蕃大軍闖入其中,很快就被對方的優勢兵力所斬殺。
“好賊子。”秦懷玉在大軍看見尚囊身着金甲,花白的頭髮看的清清楚楚,身邊有不少的護衛保護在身邊,頓時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心中歡喜,再次率領大軍向前逼了過去。
“弓箭手準備。”秦懷玉不遠處的程鐵牛也發現了尚囊,哪裡還能忍受的住,一聲長嘯,就命令身邊的弓箭手射出了自己的弓箭。
尚囊也發現了大軍中情況,雖然知道對方真正起作用的不過是兩名大將,但是也比自己這邊要厲害的多,大唐軍隊人數衆多,有詭異的大陣在受到敵人進攻的時候,就會化成各種模樣,將吐蕃兵馬收入其中,利用周圍的優勢兵力將其斬殺,這使得吐蕃的兵力越來越少,傷亡越來越多,甚至到現在,尚囊還沒有想到可靠的辦法來解決眼前的事情,只能是硬碰硬的廝殺。企圖用吐蕃人的武勇來消耗更多的大唐軍隊,可惜的是,這一切在絕對力量面前,還是失去了作用。
“你這老傢伙,今日殺你成名。”程鐵牛卻是不管,手中的長槊就朝尚囊刺了過來,卻被尚囊擋了下來,順手手中的金刀還朝程鐵牛殺了過來,差diǎn將程鐵牛劈成了兩段,嚇的程鐵牛面色蒼白,趕緊躲在一邊。
“還是我來。”秦懷玉看的分明,也驅馬上前,手中的長槊飛舞,在尚囊面前化成數道寒光,根本不離開尚囊周身穴道,尚囊手中的長刀飛舞,將長槊擋在外面,雙方的卻是發出一陣陣金鐵交鳴之聲。
雙馬錯開,尚囊執金刀是的手顫抖不停,到底是來了,在力量方面自然是不如秦懷玉,而且是廝殺了許久,精力方面自然是差了許多。
“再來。”秦懷玉卻是殺的興起,他年紀輕輕,與當年的秦瓊不一樣,自小就被各種珍貴藥材餵養,在武道方面比他的父親走的更遠,手中的長槊可以說集了軍中諸位武將之大成,手中的長槊宛若是狂風暴雨一樣,將尚囊圍繞在中間,好一通廝殺。
剛開始的時候,尚囊還能勉強支撐,但是後來卻是面色蒼白,額頭上盡是冷汗,哪裡是秦瓊的對手,最後金刀被長槊挑飛,尚囊嚇的面色蒼白,就準備抽身就走。
“砰!”秦懷玉一見尚囊轉身就走,哪裡還會放過這樣的大魚,就見他取了背後的金鐗,只聽見呼嘯聲響起,只見金鐗正中尚囊頭dǐng上的後背,尚囊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好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所撞擊的一樣,轟然從馬上落了下來。
“尚囊死了,尚囊死了。”遠處的程鐵牛見狀,忍不住大聲歡呼起來。
大唐將士紛紛大聲歡呼起來,疲憊身軀上再次涌起一股龐大的力量,紛紛朝吐蕃軍隊殺了過去,吐蕃軍隊中士兵雖然聽不懂大唐軍中將士的叫聲,但也感覺的出來,對方好像是取得了重大勝利,等發現後面大軍中,那熟悉的金甲老人不見蹤跡的時候,軍心士氣一下子降落到低谷。
秦懷玉催動戰馬,戰馬衝開了眼前的十幾個吐蕃士兵,手中的長槊飛舞,就將這十幾個吐蕃士兵斬殺,戰馬很快就殺道尚囊身邊。
“都殺過去。”程鐵牛看的分明,也率領身邊的士兵護衛住秦懷玉,不讓那些吐蕃士兵搶回尚囊。
“尚囊老將軍,如今你落入我手,不如投降如何?漢王殿下很欣賞將軍,吐蕃到底是番外小邦,像老將軍這樣的人物,就應該有更好的地方,來發揮老將軍的才能,我大唐不拘一格,不管老將軍是大唐人也好,或者是吐蕃人也好,只要將軍我大唐,日後自然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老將軍以爲如何?”秦瓊長槊指着尚囊說道。
尚囊也不過是被金鐗擊中,撞下馬來,一時候爬不上起來,眼下被秦懷玉製住,微微嘆了口氣,望着秦懷玉說道:“我娘氏長期受到贊普厚恩,豈會投靠你中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種話也是適合我們吐蕃的。”
“你?那就不好意思,那就用老將軍來換回我們被俘獲的百姓了。”秦懷玉聽了之後,也不生氣,笑呵呵的說道:“相信松贊干布肯定願意用那些百姓贖回一個尚囊老將軍。”
“年輕人,你還是要嫩了一diǎn。”尚囊聽了之後,臉上卻是沒有露出任何憤怒,反而笑道:“以後不要將兵器放在敵人面前。”
秦懷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尚囊脖子猛的朝秦懷玉長槊上迎了過去,秦懷玉心中駭然,正待抽了回來,卻見長槊已經刺入尚囊脖子之中,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惡。”秦懷玉面色陰沉,一個死的尚囊遠沒有活的尚囊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