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官道上,數騎緩緩行走在官道上,爲首之人不過三十左右,下巴下生者短鬚,相貌英武,雙目之間精光流轉,充斥着一絲威嚴,在他身邊是一個相貌俊美的美少婦,身着白衣,手執寶劍,英姿颯爽。
“三郎,你這一走,恐怕岑大人他們就要着急了,白龍魚服可不是什麼好事啊!”身邊的美少婦美目流轉,等了男子一眼。
“身邊有錦衣衛跟隨,更何況,這裡都是大唐的江山,難道還有人對朕不利不成?”男子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然後打趣道:“更何況,有你獨孤女俠在身邊陪伴,哪個不長眼睛的人會衝上來?”少婦卻是面色羞紅,低頭之間,風情無限。
這兩人正是李信和獨孤鳳兩人,從盧龍塞班師回朝,李信和獨孤鳳領着幾個侍衛脫離了大部隊,準備考察河北民生,當然更重要的是,李信還是沒有放過獨孤鳳,在盧龍塞的行在還是吃了這個美少女,這次出來,李信想着也算是帶着獨孤鳳出來逛逛,在以前就是叫做“旅遊結婚”了。
“當初離開長安的時候,新年才過不久,現在班師回朝已經是秋末了。”李信看着官道兩邊不少的民夫在那裡搶收着莊稼,深深的吸了口氣。
“是啊!還是三郎英明神武,在冬天來臨之前結束了戰鬥。”獨孤鳳看了李信一眼,臉上露出自豪之色,自己可是等待了許久,纔等到今天,只有跟在李信身邊,才能感覺到李信與其他人不一樣,也越是讓她沉迷於李信的懷抱之中。
“我們這邊雖然結束了戰鬥,但是蘇定方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馬上進入冬天,草原上冬天來的比中原更早,不久之後就會下大雪。將士們在草原上一旦遭遇大風雪,那就是必死無疑。”李信還是有些惋惜。
大軍這個時候正在追擊頡利可汗,就是爲了讓頡利可汗在兵敗之後,沒有足夠的時間恢復實力。但是一旦大雪紛飛,大唐的兵馬只能是撤退,頡利可汗或許會趁着這個機會,恢復實力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李信才感到一絲緊張。
“三郎,我看那頡利可汗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長時間了。”獨孤鳳卻是勸說道:“妾身雖然去草原的次數比較少,但是在草原這個地方,那是弱者強食,頡利可汗以前控弦數十萬,阿史那家族成爲草原上的黃金家族,但是這次不一樣,頡利可汗的牙帳精兵損失慘重,而且他現在的所作所爲,讓草原許多部落首領都感覺到蒙羞,定襄一戰。若不是頡利可汗先行撤退,否則,等到阿史那思摩前來,定襄之戰的絕局勢肯定是另外一種局面。可惜的是到了最後關頭,頡利可汗撤走了。”
“頡利可汗在草原上還是有點名聲的,忠於他的人還是有很多,阿史那家族是草原上的黃金家族,這次雖然戰敗,但是想着若是能因此而讓頡利可汗俯首稱臣卻是很難。”李信沉默了片刻,才搖搖頭說道。
頡利可汗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李信認爲此人跟自己差不多,都是那種寧折不彎,寧死不屈的貨色,就算是戰敗了。只要是給他機會,他仍然有可能重新振作起來,所以能一棍子打死,絕對不會讓他再重新爬起來。
這個時候,雖然他失敗了,可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只要頡利可汗沒有死,一切都有重新來過的可能。當然,獨孤鳳說的那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草原各個部落紛紛造反,廢除了頡利可汗的大汗之位,也是有可能的。
“就三郎說的有道理。”獨孤鳳不滿的瞪了李信一眼。雖然已經是二十七歲,但是一個陷入愛情中的女子,仍然還有一絲天真。
“老人家,您這是種的是什麼?”李信望着不遠處田間幹農活的老大爺,從馬上跳了下來,手執馬鞭,笑盈盈的上去打招呼。
“回這位郎君的話,小老二伺候點蘿蔔。”老者一見李信衣着華貴,身邊還有幾個武士陪同,獨孤鳳更是氣質高貴,身形也低了下來。
“蘿蔔是好東西,尤其是你們這個地方的蘿蔔,又大又甜。青圓脆。”李信蹲在地上,看着田裡面的秧苗,忍不住笑呵呵的說道。他現在這個位置是濟南,李信在前世出差曾經到過這個地方,濟南的蘿蔔就是如此,青圓脆,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郎君說的極是,我們這邊的蘿蔔聽說連皇上都喜歡吃呢!”老漢聽了之後頓時哈哈大笑,露出一口黃牙,只是門牙已經缺失,足見其年長。
“老人家,這麼一大塊田,你一個人也能伺候的過來?”李信望着遠處一眼,見這塊田足夠的大,忍不住詢問道:“這農忙的時候,你一個人能行嗎?”
“我們家有田三十畝,加上功勳田五十畝,一起就有八十畝,農忙的時候,就只有老漢、老伴、小兒子、大兒媳婦、小兒媳婦一起上陣,自然是不夠,這幾年,在農忙的時候,鄉里的村正、里長也會帶人來幫忙,這才勉強將這些田地給伺候完。”老漢很得意的說道。
“功勳田?老丈家是軍屬啊!在下失禮了。”李信聽了之後,忍不住站起身來朝老漢行了一禮。身邊的獨孤鳳和衆護衛也朝老漢鞠了一躬。
“使不得,使不得啊!”老漢沒想到李信這樣身份的人會向自己行禮,趕緊上前阻攔,但是看着自己骯髒的手,生怕弄髒了李信的衣服,站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人家,這是應該的,若不是您的兒子征戰疆場,護國爲民,哪裡有大唐百信的安居樂業啊!”李信上前拍着老漢的說道:“平日裡有什麼困難,可以跟當地的駐軍反應,您是軍屬,再苦也不能讓你們受苦啊!”
“這位郎君說的極是,當今皇上是一個好皇上,這要按照以前,我們家三個人都要當兵吃糧,而且哪裡還有什麼功勳田啊!能有口飯吃已經很不錯了。一旦遭遇荒年,那就要逃荒了。現在好了,我也能種上田地了,一家人能伺候一下莊稼,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現在小兒媳婦也有身孕,馬上又要添一個孫子,嘿嘿,老漢得抓緊時間,免得讓我那孫子也像以前一樣,跟我後面捱餓。”老漢想起了以前的歲月,忍不住長嘆了一聲,不過很快臉上就露出開心的笑容。
“老人家,這日子是越過越好,等以後不用打仗了,大家都可以過太平日子了。現在還差了許多啊!”李信看着老漢身上的衣服,補丁疊着補丁,忍不住長嘆了一聲。
在這個生產力極其低下的時代,最苦的還是下面的老百姓,在這山東河北大地上,因爲常年的戰亂,百姓生活困苦,就算是這兩年,李信休養生息,但是外面的局勢緊張,哪裡能真正的休養生息,老百姓身上的壓力還很大,老漢一年種植八十畝田,或許連溫飽都有問題。
“那是,以前我們種田的每到農忙的時候,不一定高興,因爲你要交租子啊!每年收成的一半要交給東家,然後剩下來的那一部分還要上交給朝廷,自己真正能剩下來的就更少了,白米飯是不大可能,能每天喝上一碗粥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才叫好一些,最起碼這粥濃了許多。”老漢臉上綻放出笑容來。
李信心情比較沉重,若老百姓僅僅只是能吃上一碗濃粥而感覺到幸福,這不僅僅是一種惋惜,更是對李信的一種諷刺。
“三郎!”獨孤鳳看出了李信面色不好看,忍不住推了推李信。
“這位郎君,可是小老兒說錯了什麼話了?”老漢有些擔心的望着李信,他年老成精,也看出了李信面色不好看,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惶恐來。
“沒有,老人家說笑了,這粥濃一些是好,關鍵是粥畢竟是粥,你們常年在地上勞作,每天喝碗粥怎麼行?哎,都是朝廷弱了,纔會讓老百姓因爲一碗濃粥而高興。”李信長嘆了一聲。
“三郎,這比前朝可是好了許多,鳳兒當年行走江湖,曾經見老百姓一天只吃兩餐,每餐都是野菜就着一碗稀粥,實際上那稀粥就是一碗米湯。最起碼,現在他們還能吃上一碗濃粥。”獨孤鳳望着李信,心中一陣疼痛,也只有愛民如子的皇帝,纔將老百姓吃飯當做一件大事。因爲老百姓天天吃粥而感到內疚。
“是啊!這位郎君,這比以前要好的多,老漢每天吃上一碗濃粥,此生無憾了。”老漢聽了之後,大聲說道:“這都是皇上的功勞,所以老漢讓我的大兒子去參軍了,去爲皇帝陛下效命。沒想到那小子勇猛,立下了一點功勞,所以上次朝廷就賞了五十畝永業田。”
“打仗,若是能不打仗,那還是最好的。”李信長嘆了一聲。
“田老漢,田老漢,恭喜了,你兒媳婦爲你添了一個孫子了!”遠處有幾個漢子大聲喊道。
“啊!哈哈,我又多了孫子了!”老漢手舞足蹈,高興的哈哈大笑。
“恭喜老人家了。”李信也被他所感動,忍不住拱手說道。
“哈哈,今天高興,這位郎君,不如到我家裡喝上一碗糖水。”老漢邀請李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