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假錢,李信頓時沒有遊玩的心思了,而是拿着假錢回到汴州,鄭景讓也感覺到風雨欲來,假錢歷朝歷代都會存在,可是李信登基纔多長時間,新的貞觀通寶上市纔多長時間,立刻就有假錢出現。
聞訊而來還有褚遂良和沈千秋兩人,衆人聚集在偏廳之上,擺在衆人面前的還有幾個銅錢,都是沈千秋發動人手在市面上收集的,相同的特點就是在鐵錢外面包着一層銅,李信打量了一番,只見外表和花紋都是一樣,甚至有的假錢比真錢亮度還要大一點。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重量上的區別,銅錢和鐵錢在重量上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想要做的一模一樣,除非是犧牲厚度成就重量,要麼就是犧牲重量,成就厚度。
“一塊假錢和一塊真錢放在一起比較,還是能感覺的出來的,但是若是混合在一起,那就很難區別了。”褚遂良掂量着一番,搖頭說道。
“假的銅錢也就算了, 若是有假的銀幣或者是金幣,那就不妙了。”鄭景讓有些擔心,他擔心的是這些造假的人就在汴州,那他這個知府就要倒黴了。
“錢幣是什麼,是朝廷的臉面,看上去與我們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是若是長久以往下去,新錢必定會受到影響,百姓們寧可用前朝的肉好,也不願意用本朝的錢幣。”李信冷哼哼的說道:“此事無外乎兩個種人,一個就是李趙,一個就是內部的人。能如此迅速的掌握本朝的錢幣,李淵那邊可能性比較小,還是我們大唐的人。嘿嘿,真是好大的膽子,爲了一點私利,就想着壞我李信的臉。”
“臣等立刻去查。”褚遂良等人聽了心裡就有些不安了。
“不,你們不要動,讓武德殿的那些人去查。我看,雖然假錢是在汴州發現的,但是根源還是在長安、洛陽這些地方。”李信搖搖頭說道:“讓林動來汴州,讓紀綱去查。一定給朕查出此事來,不管是涉及到誰,都要給朕找出來,朕倒是要看看,他的九族有幾個腦袋讓朕去砍的。”李信站起身來。面色猙獰。
無論是今世還是前生,李信最厭惡的就是假錢,老百姓辛辛苦苦的生活,想要的不過是賺些錢財,活的稍微好一點而已,有的時候一天的收入還不過那一張錢幣,卻沒想到收到的是假錢,無論是有心或者無意,歸根結底就是那些製造假幣的人。
“皇上放心,臣替紀綱大人保證。半個月之內一定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錦衣衛全國偵騎出動,臣就不相信,我錦衣衛查不出來製造假幣的人。”沈千秋大聲說道。
“好,朕就等你們十天,十天查不到,你沈千秋和紀綱兩個人自己去下面當一個小兵,也要給朕查出來。”李信冷哼哼的說道。
沈千秋面色一紅,目光深處也露出一絲狠厲來,剛纔他不聲不響的給紀綱挖了一個坑,沒想到將自己也給坑了進去。心裡憋出了內傷,卻是不好說出來,只能是將憤怒指向那些造假幣的人。
“臣遵旨。”沈千秋只得應了下來。
“汴州城內都出現了假幣,那長安、洛陽每天將會有多少的假幣出現呢?”李信一下子靠在椅子上。說道:“這些可惡的傢伙,朕一定要滅他的九族。”
一個新的錢幣代表着一個政府的臉面,一個政府的信譽,一旦社會上都出現這種假幣,老百姓就不會相信這些錢幣,就會棄之不用。對政府的公信力將會產生嚴重的後果。這種後果不是李信能承受的。
褚遂良臉上也露出冷汗,武德殿發佈的錢幣居然這麼容易被假造,而且他看了一下假錢和真錢,除掉表面是一層銅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樣,甚至連裡面的花紋都是一樣,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模板出了問題。那些大匠們製造的出來的模板乃是朝廷的機密,眼下既然出現了這種事情。可以想象的是,朝廷未來將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褚卿以爲應該從哪裡去查?”李信面色陰沉的說道。
“源頭。”褚遂良低聲的說道:“臣猜測的是製作錢幣模具出了問題,臣擔心的是這邊已經動了起來,長安萬一得到消息,恐怕第一個死的就是那些製作模具的人。”
“恩。”李信點了點頭,這些大匠們或許有問題,但是多是爲人所逼,李信招過沈千秋說道:“記住,在京裡之後,第一步就是控制那些大匠,將他們封鎖起來,關入錦衣衛大營之中,每天吃的、用的,都必須要經過審覈,不能讓他們死一個人,還有接觸他的人,必須是你和紀綱的心腹,若是裡面死了一個人,你們的爵位就不要想要了。”
“臣遵旨。”沈千秋趕緊說道,他還真是沒有想到,但是現在經過李信這麼一說,才明白此事的關係重大,也知道此事的背後恐怕有許多強大的人或者勢力,一旦不小心,這件事情就會不了了之。他心情頓時變的更加的沉重。
“皇上,這個時候需要有人坐鎮京師,臣以爲還是儘快回長安的好。”褚遂良也感覺到京中恐怕會風雲再起。製造假錢,甚至動用了模具,就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京師風雲變動,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人辦事恐怕不行。
“不用,有老狐狸在京師,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千秋,將此事告訴裴閣老,他會主持大局的。”李信搖搖頭,在現階段,李信的主要任務是統一天下。
“是。”褚遂良卻是心中一陣嘆息,李信這次恐怕是下狠手了,也不知道下一個倒黴的人是誰。
“景讓,汴州已經有假錢,說明汴州也是有人與造假的人相互勾結,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快出現假錢,你一定給朕釘牢了。”李信望着鄭景讓說道。
“臣回頭就命人查探。”鄭景讓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朝廷損失一點沒關係,但是損失最大的還是老百姓,老百姓賺錢不容易,一棵白菜也是經過數月辛勤耕種才能賣的,可是,最後卻是便宜了那些造假之人。着實可惡。”李信長嘆了一聲。
整個汴州城瞬間好像就被戒嚴了,在市面上,有的人傳說是李趙打過來的,有的人說是滎陽徐世績殺過來,也有的人說是山東諸多軍閥組成聯軍殺過來了,總之,汴州城極爲混亂,沒有人知道,鄭景讓早就發動汴州的衙役、眼線追查假幣的事情。
而此刻在山東的諸多軍閥之中,諸如徐元朗、孟海公等等都聚集在兗州,這些人都是受徐元朗的邀請而來的,平日裡雖然大家互相敵視,互相提防,甚至互相廝殺,但卻因爲徐元朗的一封書信前來,倒是讓人難以想象。
“劉兄,沒想到在東平居然能見劉兄,倒是三生有幸。”一個生的極爲健壯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朝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拱了拱手說道。
“小王爺不也是來了嗎?”書生也還了一禮。
這兩個人在山東都是挺有名的人物,書生這乃是綦公順麾下幕僚,叫做劉蘭,是山東難得的智者,綦公順能夠佔領北海郡,就是此人的功勞,在山東的諸多軍閥之中,人才難得,那些世家大族也只是將這些軍閥當做槍來使,平日裡給一些糧草和錢財,但是卻無人去輔佐這些軍閥,綦公順得劉蘭,可以說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而另外一個人也不簡單,他是孟海公之子孟義,這次也是替他父親來參加徐元朗的聚會的。再看看其他的人,或是親信,或是兒子兄弟之類的,到底是不相信徐元朗,生怕來了,就被徐元朗宰了,吞併了自己的地盤。
“劉兄乃是山東智者,兄長以爲,這次徐元朗讓我們來幹什麼?”孟義掃了周圍一眼,低聲說道:“不會又是想開戰吧!他的那點兵馬能做什麼?莫非是看中了哪家地盤?”
“雖然不是彼此廝殺,但是也差不多了。”劉蘭搖搖頭說道:“大唐皇帝都已經到汴州來了,這明白着就是想進攻汴州了。這個時候若不聯合起來,日後如何是好?”
“大唐要殺來了?”孟義頓時變了起來,他的父親鎮守曹州、戴州,手下兵馬三萬人,在山東一帶,也算是有點實力的人,但是卻是不能和大唐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比較,莫說是孟海公,就是北面的大趙不也是在李信的進攻下屢戰屢敗嗎?孟義一聽見李信即將殺來,目光中掩藏不住的就是擔心了。
“不要擔心,大唐殺來了,大趙也不會不管的,李信若是奪取了山東,對大趙來說,是一個麻煩的事情,就算大趙這個時候不參加戰爭,也會支持我們的。”劉蘭寬慰道。
“劉兄,你說徐元朗這個時候找我們大家來,是不是爲了對付大唐的進攻?”孟義低聲說道。
“或許如此。”劉蘭目光閃爍,看着後面一眼,他心中甚至猜測,是不是李趙找人聯繫了徐元朗,才讓徐元朗有這個膽量來聯合衆人對付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