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兵馬進攻速度很快,不過一天的時間,大軍就渡過了黃河,攻佔了河陽,侯君集的大軍一到,河陽縣令立刻打開城門,河陽瞬間失守。李世民大軍一夜之間突破黃河防線,來到孟津城門下。
“來了,真的來了。”洛陽城內,王世充接到河陽失守的情報之後,面色一變,手中的情報跌落在地,說道:“李世民啊,李世民,沒想到李信設計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還是讓你吃虧上當了,洛陽城恐怕就會成爲你的墳墓,嘖嘖,洛陽城可不是你那麼容易進攻的。”
“父皇,李信不是已經遇刺受傷了嗎?”太子王玄應有些驚訝的詢問道。
“他豈是那麼容易受傷的?李信神勇,在大軍之中都能暗箭傷人,怎麼可能?朕可是知道,霸上大營中的那些士兵對他都是忠心耿耿,豈會暗箭傷他?”王世充不屑的說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李信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到了潼關了,大軍聚集在此,就是爲了擊敗李世民,李世民纔是他最大的敵人。”
“父皇,李信的兵馬可是聚集在武關之下啊!”王玄恕有些懷疑的說道。
“不,他已經佔據了武關了。”王世充聲音十分平淡的說道:“不如此,李信豈能甘願來救我們洛陽,我們的糧草從哪裡來,還不是從武關,經南陽運到洛陽的嗎?”
“已經佔領武關?”王玄恕面色一愣, 頓時失聲說道:“怎麼會這麼快?李信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佔領了武關。”
“武關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如何能抵擋李信的鐵騎,這樣也好,若是他不佔領武關,朕還不相信他呢!”王世充不在意的說道:“命令內衛軍封鎖全城,任何城門都必須是我們的人,不能讓朝中大臣的人馬靠近城門。”
“父皇!”王玄應面色頓時陰沉起來,說道:“父皇是懷疑朝中大臣與李世民有勾結,不大可能吧!當初他們可是支持父皇登上皇位的!”
“我們是胡人。關東世家支持的是漢人,純種的漢人,他們看上的是李信,只可惜的是李信看不上他們。看不上世家,所以他們只能是支持李世民,就算他們是鮮卑人出身,但是身上總算是有點漢人血統,比我們要強。所以他們會支持李世民的,你以爲李世民那麼蠢,明明知道洛陽城城高池深,這個時候進攻洛陽,只能會讓他頭破血流,若是沒有人來支持他,他不會這樣貿然進攻的。”
“那會是誰?兒臣這就去了殺了他們。”王玄恕大聲的說道。
“你能殺了誰?整個關東世家嗎?盧楚?元文都或者是鄭善果他們?連李信在關中都只能想着辦法慢慢的削弱這些世家,而不是自己強行出手,世家的力量很強大,強大的只能是慢慢來對付。更何況是我們。”王世充面色陰沉。說道:“等着吧!等擊退了李世民,朕會一個一個的找他們算賬。好了,太子,下令戒嚴吧!整個洛陽城戒嚴。李世民這次就讓好生嚐嚐我王世充的厲害。”
洛陽城,鄭善果的府邸,盧楚、元文都等等都聚集在一起,那盧楚掃了衆人一眼,笑眯眯的說道:“秦王已經出兵,並且攻克了河陽,現在兵馬已經到了孟津城下。今天夜裡,就能進入孟津,王世充以爲洛陽有八關,就算秦王兵馬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能攻打洛陽,若是聽到孟津失守,恐怕還沒有睡醒吧!哈哈!”衆人也是一陣哈哈大笑,河陽失守不就是這些人弄的手腳嗎?
“關中傳來消息,李信遇刺受傷,雖然麾下尉遲恭已經攻克武關。但是老夫認爲,尉遲恭一旦得到秦王進攻洛陽,他會立刻調轉兵馬進攻南陽,南陽大郡,千萬不能落到李信的手中。”鄭善果摸着鬍鬚淡淡的說道:“南陽可是洛陽的糧草供應所在,雖然李趙得了洛陽,這糧草問題短時間內不需要他們操心,可是以後還是自給自足的好。”
“南陽何人鎮守?”盧楚掃了坐在最後的段達一眼說道。
“暫時還不清楚,前段時間,王世充將王仁則從虎牢關招了回來,我懷疑是王仁則前往南陽鎮守,畢竟我們知道南陽的重要性,王世充也知道,南陽這樣的敵人他是不可能交給其他人來鎮守的,王家的人還是很可靠的。我猜不是王仁則就是王玄恕。”段達有些苦澀的說道。
任人唯親,在這個時代很正常的,莫說是王世充是如此,就是李趙也是如此,甚至就是李信,若不是他的親族沒有,不然的話,他也會用親族的,沒看見段齊是他的從龍老臣,武藝不如尉遲恭,行軍打仗就是連蘇定方都不如,可是仍然佔據了中護軍的角色,坐鎮長安城,這不就是因爲他信任段達,還有李玄霸,雖然神勇,可是在用兵上不如段德操,但是仍然是坐鎮朔方,掌控涼州,這也是任人唯親。王世充更是如此,尤其是現在李世民大軍進攻,對於南陽這個地方,他很重視,很大程度上有可能讓自己的兒子或者是侄子前往。
“讓張志跟着後面,只要洛陽落入我們手中,立刻讓張志殺了王仁則或者王玄恕。”鄭善果望着段達惡狠狠的說道。
張志是段達的女婿,現在在軍中爲將,鄭善果纔會讓段達出手。盧楚也點了點頭,說道:“南陽前往不能落入李信之手,否則的話,李信的實力大增不說,他會能獲得前往江南的通道,洛陽對他也是可有可無的地方了。”
“是。”段達點了點頭,說道:“回頭我就去安排一下。”
“王世充不過一個胡兒而已,也居然想着沐猴而冠,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我們乃是關東世家,豈能迎奉一個胡兒爲主?若是如此,還不如請李信前來。”鄭善果說道:“關隴世家轉投李信,那我們關東世家就支持李信,這一次,關東世家和關隴世家再次對決,老夫就不相信,關隴世家能夠再次戰勝我們。”
“岳父,您的已經決定了背叛陛下嗎?”回到府邸之後,張志望着自己的岳父段達一眼,低聲說道:“小婿剛纔發現整個洛陽城都已經戒嚴了。”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王世充已經發現了什麼?”段達有些擔心的詢問道。段達雖然有點本事,但是做事情畏首畏尾,或者很乾脆的說, 是一個很膽小的人,這個時候猛的聽了自己女婿說了這句話,心中就有些害怕了。
“或許有之。”張志沉默了半響,才低聲說道:“王世充生性陰險狡詐,表面上雖然對士兵有一些小恩小惠,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是在想什麼,小婿有些擔心,王世充似乎知道了一些什麼,洛陽戒嚴這個不算是什麼,若是小婿的兵馬都不能靠近城門,那就比較危險了。”
“那你趕緊派人去試試看。”段達想了想,趕緊說道:“若真的被發現了,我們就不能插手其中了,王世充可不是好惹的,必須立刻和他們劃分界限。”
“是,小婿這就去安排。”張志心中也很擔心,段達要倒黴,他作爲段達的女婿也好不到哪裡去,王世充可不是那麼好講話的。
“哎,這種事情還真是不好辦的。”段達等張志派人出去之後,才感嘆道:“實際上,老夫心中還是很歡迎李信來洛陽的,無論是王世充也好,或者是李世民也好,他們都不能使得洛陽更加的興旺發達,當年的洛陽繁華程度似乎還要高於長安,現在呢?長安繁華程度遠超洛陽。”
“傳聞李信有點金之能,不知道可是真的,那些關中的世家大族跟着後面都賺了不少。”張志雙目一亮,說道:“岳父,您說唐王會不會趁機出兵?王世充在這邊和李世民廝殺,兩敗俱傷之際,會不會趁機而出,我看那唐王不簡單,極爲神勇,若是被暗箭所傷,這種可能性比較小。小婿懷疑,唐王肯定是躲在暗處。等待着機會出擊呢!”
“可能嗎?”段達有些猶豫的說道。
“很有可能。”張志認真的說道。
“將軍。”外面傳來一陣惶急的聲音,張志走了出去,半響之後,面色陰沉的走了進來,段達看的分明,臉色不好看。
“你去見王世充吧!”段達看在眼裡,頓時知道事情的結果了。無論是王世充不相信別人,或者說早有防備,不管怎麼樣,只能是說明盧楚等人的算計恐怕是要失敗了,王世充已經察覺到城內有一股力量在反對他。
“王世充恐怕也不相信我們,不過,必須要做好準備,張志,我不方便出面,你去吧!去見王世充,嘿嘿,若真是如你所說的那樣,獲得最後勝利的不是王世充,也不是李世民,而是李信。”段達聲音低沉的說道:“這個時候保住性命最重要。”
“是,小婿這就去。”張志趕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