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在一邊看的分明,這個時候也唯有嘆息了。他看的出來,楊玄感實際上有意要退兵,可是楊玄挺首級在外,楊家所有的人都不同意,就算是楊玄感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答應繼續征戰。
“或許明天真的是一個衝鋒就能解決的事情。”李密這個時候,只能是這麼想了,他也是看出了弘農宮的防禦岌岌可危,似乎一個衝鋒就能解決了。
深夜,楊玄感的大軍在弘農宮外安營紮寨,連日的行軍加上白天的廝殺,早就楊玄感麾下的軍隊疲憊不堪,大營剛剛紮好,這些士兵就倒頭就睡,就是李密等人也是如此。
“咚!咚!”一陣陣戰鼓聲響起,隱隱傳來一陣陣喊殺聲,震動了整個楊玄感大軍軍營,楊玄感等人從睡夢中驚醒,紛紛取了兵器,組織人馬,準備應付夜襲。可是大營鬧哄哄的鬧了半響,卻不見有任何一個敵人出現。
“可惡。”楊玄感看着身邊將士的混亂,惡狠狠的望着遠處的弘農宮,好像能看到此刻弘農宮守將臉上得意的笑容。
李密臉上陰雲更多了,看了遠處得楊勝一眼,然後走到楊玄感身邊,輕輕的說了兩個字。
李信?
楊玄感的臉色頓時變了,眼前的一切和以前的李信是如出一轍,李信也是採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的士兵弄的精神疲憊不堪,每次進攻李信大營的時候,都是有氣無力的模樣,難道在弘農宮駐守的並不是楊智積手下的什麼人,而是李信大軍不成?
“三伯,你確定李信大軍已經離開了弘農?”楊玄感有些緊張了。
“不錯。”楊勝想也不想的說道。
“大哥,這樣的計策並不是李信一個人才能想的出來的,別人也是可以的,若是李信的話,肯定知道,下一次擊鼓是不會產生什麼效果的,他身邊沒有多少兵馬,如何能攻擊我們的大營?”楊積善大聲的說道。
“不錯,正是如此。”楊玄感聽了雙眼一亮,他是被李信給弄怕了,不要忘記了,眼前的弘農宮守軍並沒有多少,能擋住楊玄感一天的進攻已經很不錯,怎麼可能還有精力來襲擊自己的大營呢!
實際上,也的確如同楊積善所說的那樣,整天夜裡,雖然戰鼓聲震天響,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影出現在大營之外。不過,楊玄感大軍的士氣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上層的將軍知道敵人不會襲擊,可是下面的士兵卻不一定知道。
“可惡。”楊玄感望着遠處的弘農宮,發現弘農宮上還有不少的士兵,正緊張的進行準備防禦,他嘴角露出一絲陰冷,毫不猶豫的下令進攻,身邊的近十萬大軍瞬間蜂擁而上,整個弘農宮上空充斥喊殺聲,無數弓箭鋪天蓋地,或是從宮牆而落,或者是從叛軍手中射出。雙方廝殺,死傷無數。
更讓楊玄感很鬱悶的是,看上去隨時都能攻破的弘農宮防禦,就好像是一塊頑強的石頭一樣,硬生生出現在宮牆之上,任由大軍進攻,不管是怎樣的攻打,對方的防線仍然是與當初一樣,看上去隨手一戳,就能擊潰,可每次到了最後的關頭,總是能堅守下來。楊玄感從早上吃了早飯,一直打到中午,也不見誰能攻上弘農宮。
“將軍,不能再打了。”李密有些着急了,忍不住上前勸說道:“將軍,這是一個陷阱,這樣的防禦絕對不是弘農宮五千人可以做到的。”
楊玄感聽了面色一變,正待發火,可是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仔細算算,一天半以來,雙方廝殺到現在,自己損失了萬人之多,最起碼也是死傷了數千人,爲什麼眼前的弘農宮仍然是如此的堅挺,可以長久的堅持下去,無論是自己怎麼樣的發動進攻,好像都是不能壓死對方。
“李信,我知道你在上面,可否出來與我答話。”這個時候,李密騎着戰馬飛奔而至,在弘農宮下大聲的呼喊道。楊玄感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命人暫停進攻,連戰鼓聲都停了下來,整個戰場之上,只有李密的聲音。
“李先生,李信在這裡有禮了。”李信沒有想到自己在這個時候被人發現,不過等發現是李密的時候,頓時知道想瞞是瞞不下去了。當下笑呵呵的站了出來。
“李信,你這個惡賊。”楊玄感見李信不過是普通士兵裝束,如何不知道自己被李信欺騙了,李信根本就沒有去潼關,而是留在弘農宮,也不知道是怎麼欺騙弘農楊家的。他此刻早就被憤怒的怒火衝昏了頭腦,驅馬而出,飛奔到弘農宮下,指着李信大罵起來。
“楊玄感,你已經是窮途末路了,你在弘農宮耽擱了一天半的時間,屈突通的兵馬距離你只有半天的時間,而宇文述的兵馬距離你也只有一天到一天半的時間。你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前往潼關,進入關中了。”
李信的聲音很大,在弘農宮內外響起,楊玄感感覺到身後的士兵發出一陣陣恐慌的聲音,甚至還有一絲驚呼聲。
“哈哈,李信,你不要欺騙大家了,誰不知道,黎州刺史元務本元大人已經攻克了洛陽,你所說的屈突通和宇文述恐怕還在洛陽城下,想着如何攻克洛陽吧!”這個時候,李密反應過來,趕緊大聲喊了起來。就算李信說的是事實,也不能讓這個事實傳出來,能拖住多長時間就是多長時間。
“李密,就算你說的再怎麼口燦蓮花,也改變不了楊玄感敗亡的事實。投降吧!將士們,你們都是帝國的軍人,是帝國最英勇的士兵,皇帝陛下仁慈,所追究的也是主犯,與諸位弟兄無關。”李信大聲的喊道。
“楊玄感,你拋棄了那些受傷的袍澤,將那些傷愈歸隊的士兵都給活埋了,你這樣的人也配爲人主。”蘇定方張弓搭箭,一聲厲嘯朝楊玄感射了過去,卻是被楊玄感輕鬆的躲避。
“撤兵。”楊玄感心中一陣恐懼,雖然惱怒,卻是不敢怠慢,趕緊命令軍隊後撤,再這樣下去,還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