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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仁基面色冷峻,將大帳內的將校介紹給許敬宗之後,虎目中光芒閃爍,淡淡的說道:“新年已過,熱鬧已經過去了,一切都要回到正道上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是武將,就是要訓練士卒,就是要衝鋒陷陣的。大夏雖然定鼎天下,但周圍還有不少的強敵,陛下的聖旨也許明天就會到來,抽調諸位上戰場,那個時候,或許就是諸位建功立業的時候,但想要建功立業,就需要強大武力,否則的話,哪怕是上了戰場,也難逃一死。”
“遵從大將軍之命。”衆將聽了臉色一正。藍田大營作爲訓練大營,其主要的任務,就是向朝廷輸送大量優秀的士兵,但作爲領軍的將校,未必沒有出兵的機會。
許敬宗在一邊聽了卻了面色陰沉,這個裴仁基哪怕是被貶,還是如此的桀驁不馴,一聲令下,藍田大營數萬大軍,無人敢反抗,許敬宗恨不得現在就上書天子,狠狠的教訓一下裴仁基。
“許將軍,既然成爲軍中的一員,就必須按照軍中的要求來辦事,何時休息,何時訓練,何時吃飯這些都是規矩,既然陛下讓你來做長史,自己就要以身作則,希望你能跟的上。”裴仁基忽然望着許敬宗說道:“在軍中,你代表的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是陛下。”
“末將受教了。”許敬宗面色陰沉,敢怒不敢言,裴仁基所說的一切,都是以朝廷法度爲準繩,打着的都是李煜的旗號,無人敢反抗。
“很好,既然如此,都散了吧!”裴仁基見許敬宗很老實,心中也很高興。
許敬宗帶着一肚子的怒火回到自己的大帳,很快裴仁基就派人將所有的文書送了過來,將校的姓名、履歷等等,都寫在上面,然後就是軍中錢糧、器械等情況,寫的一清二楚,讓人找不到其中的錯誤,就是許敬宗自己也找不出絲毫的毛病來。
從這一點來看,裴仁基雖然囂張跋扈,但還是恪守一個將軍的職責,也只是在剛剛進入大營的時候,給自己來一個下馬威,但至於其他的事情,卻不敢放肆,這讓許敬宗的心情好了許多。
只是許敬宗的這種心情並沒有保持多長時間,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戰鼓聲吵醒了,然後就聽見外面有親兵大聲呼喊。
“許長史,大將軍有請。”
“稍等。”許敬宗從牀上爬了起來,面色陰沉如水,原本心情就不好了,現在被裴仁基這麼一弄,心情更加的不好,只是他是一個讀書人,不好在這個時候發火,只能是急急忙忙的穿上了衣服,正待走出大帳,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許大、許二,快,幫某家披甲。”他猛然之間想起自己也是需要披甲上陣的,只能將自己的兩個家丁喊了進來,讓他們幫助自己披甲,等到自己趕到校場的時候,其他的將校都有已經趕到,甚至連軍法官都已經來到了點將臺上。
雖然只是戰鼓之是響起了兩聲,可是在衆人視線之下,許敬宗臉上還有一絲尷尬之色,俊臉微紅,不過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老老實實的站在裴仁基之後。
“大夏萬勝!陛下萬歲!”裴仁基猛然之間抽出戰刀,一聲大吼,聲震四野,許敬宗忍不住身形一陣顫抖,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也緊隨其後發出一聲怒吼。
“大夏萬勝,陛下萬歲。”面前的數萬將士聲音直上雲霄。
“想要建立軍功,想要在戰場上活下去,第一件事情就要跑,自己要跑的比別人快。只有這樣,你們才能活下去。”裴仁基寶劍指着遠方,大聲吼道:“老規矩,
跑十里回來吃飯。”
“出發。”點將臺下面的將校不敢怠慢,趕緊領着身邊的將士們朝前方飛奔。速度很快,一邊奔跑,一邊高聲呼喊,氣勢很足。
讓許敬宗驚訝的是,裴仁基居然在其中,和這些士兵一起奔跑,滾滾長龍在大營中飛奔,看的許敬宗十分驚訝,最後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三軍之後跑了起來。
不過數百步,許敬宗感覺自己的雙腳就好像有千斤重一樣,根本擡不起來。他恨不得現在就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就算是十年寒窗,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但他也沒有感覺到像今日這麼勞累。
“長史,若是不行,還是回去休息吧!”身後忽然傳來裴仁基的聲音。聲音很平靜,但在許敬宗聽來,聲音中充滿着譏諷。
“總管大人不必當心,末將雖然體質虛弱,但還是能跑的起來的。”許敬宗冷哼了一聲,他知道軍中是崇拜強者的,若自己現在回去了,必定會受到將士的鄙視,日後如何號令大軍。
裴仁基點點頭,並沒有說話,繼續跑了下去,只是速度慢了許多。只是許敬宗並不知道這些,他還是低着頭,努力的擡起自己的腳步。
許敬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第二天一早,戰鼓聲再次響起,許敬宗不得不再次爬了起來,讓人披上了戰甲,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再次奔跑起來,這次跑的比昨天更慢,但許敬宗沒有停下來,哪怕是到了最後,裴仁基讓人攙扶着他,也跑到了最後。
回到大帳中,許敬宗連看書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躺在行軍榻上,感覺自己的雙腿有千斤重,根本就擡不起來。
“某家還以爲你今天不會去跑呢!”一個人影出現在行軍榻前,手上拿着一個陶罐,隱隱有一絲藥香傳來,不是裴仁基又是誰。
“裴將軍。”許敬宗忍不住就想坐起來,卻被裴仁基壓了下去。
“你很不錯,雖然名聲不大好,但就衝着你這身毅力,不愧是太僕寺五傑,陛下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裴仁基將陶罐放在一邊,說道:“這是我裴氏秘製的藥膏,晚上睡覺前,可以讓人塗在小腿上,第二天保證生龍活虎,既然你我都在藍田,爲陛下效命,你就是本將軍的袍澤。”
許敬宗靜靜的看着裴仁基一眼,裴仁基面色冷峻,許敬宗這才點點頭,拱手說道:“多謝大將軍關心。”
裴仁基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說道:“練武在於堅持,強身健體更是如此,你是一個聰明人,但強身健體沒有聰明之說。”
“末將明白。”許敬宗面色微紅,趕緊說道。
“很好。”裴仁基將陶罐放在一邊,深深的看了許敬宗一眼,然後纔出了大帳。
“這個老將軍弄不好有事情瞞着自己啊!”許敬宗雙目中光芒閃爍,他總感覺到裴仁基有事情在瞞着自己,可惜的是,自己來的時間太短了,不知道藍田大營中的秘密。
“來人,給我上藥。”許敬宗頓時來了興趣,趕緊讓自己的家丁給自己上了藥。讓他驚訝的是,第二天早上起牀的時候,身上的酸脹消失了許多,這讓他嘖嘖稱奇。
有了保障之後,許敬宗對鍛鍊這件事情雖然有所牴觸,但仍然硬着頭皮進行下去,免得被軍中的武夫們笑話。而他和裴仁基兩人之間倒是活絡了一些。
這天,許敬宗來到軍中大帳,問道:“大將軍,您找我?”
“等下有個人要來見某家,你在旁邊坐着,記住了不管我說什麼,你就應什麼,其他的事情不要管。”裴仁基指着一邊的馬紮說道。
“是。 ”許敬宗心中頓時興奮起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知道自己今日就能知道許多真相了,比如,這藍田大營辛苦訓練的原因。
半響之後,就見大帳掀起,一個俊朗的身影走了進來,身着白衣,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看上去十分華貴,他面色英俊瀟灑,只是狹長的鳳目顯得陰森。
“柴紹?”許敬宗雙目中閃爍着驚駭之色,他認出了眼前之人是誰?在燕京城下還有他的通緝畫像,沒想到他居然出現在藍田的大營中。他正待喊人進來的時候,卻想起裴仁基說的話,頓時將心中的疑問和憤怒壓了下來,等待着裴仁基的解釋。
“裴將軍,你我又見面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十幾年前,柴某很小的時候,哦,那個時候還是楊廣爲帝的時候。”柴紹掃了大帳一眼,發現大帳之中只有裴仁基和許敬宗兩人的時候,心中對今日之事又多了幾分把握了。
“柴將軍,坐吧!”裴仁基點點頭,又指着許敬宗說道:“這位想必不需要我介紹了,許敬宗,軍中長史,前不久來到藍田。”
“許大人的威名,這中原誰不知道?聽說紫微皇帝今年能得以出征高句麗,還要多謝許大人獻的計策啊!”柴紹哈哈大笑,又搖頭說道:“可惜的是,許大人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最後還是被拋棄了。狡兔死,走狗烹啊!”
“哼!”許敬宗只是冷哼了一聲,雙目中憤怒之色柴紹看的十分清楚,這讓柴紹心中十分得意。
“柴紹,你來這裡做什麼?不會只是想見見本將軍吧!本將軍可沒這個閒工夫。”裴仁基面色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