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突然伸出了右手,捉住了陳宣兒那柔弱無骨的纖纖素手,陳宣兒的臉色微微一紅,本能地想要向外抽,卻根本抽不動,王世充輕輕地把這隻柔荑放在自己的鼻翼之下,貪婪地嗅了嗅,嘆道:“世間竟然會有宣兒這麼美妙的女子,這些天我才知作爲男人的快樂啊。”
陳宣兒一臉的幸福,卻又用左手在王世充的臉頰上輕輕地擰了一下:“冤家,就會說漂亮話來哄我開心,好了,你在我這裡也呆得差不多了,該去處理你的正事了吧。”
王世充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之色,他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拉着陳宣兒的手,笑道:“你這是什麼話,我來了你這兒,哪還會有什麼正事呢?”
陳宣兒輕輕地嘆了口氣,平靜地說道:“行滿,我也跟了你快一年了,你若真的有意在我這裡留宿,還會到了四更天還不就寢嗎?想必是今天晚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你無法入眠,這才一直要等在這裡吧。”
王世充輕輕地撫了撫陳宣兒那吹彈得破的臉蛋:“宣兒,你這麼聰明,又這樣漂亮,真的會迷死男人的,我現現在我有些迷上你了,不想走了,怎麼辦?”
陳宣兒笑着長身而起,從一邊的衣架上拿起了王世充的外套,開始給王世充披上:“好了,行滿,大丈夫怎麼可以拘泥於兒女情長?你若真的只是會貪戀美色,我陳宣兒也不會這樣從心底裡喜歡你,崇拜你了。【超多好看小說】去忙你的大事吧,宣兒永遠在這裡等着你!”
王世充看着面前的陳宣兒,象個賢慧的妻子一樣,給正準備出門的丈夫套着衣服。他忽然想到以前自己在安遂玉那裡時,每次要出門時,她也是會這樣體貼葉給自己披上最後一件披風,他的眼睛有些溼潤。暗暗地告訴自己,就是爲了保護好眼前的陳宣兒,也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小院外的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那是接替張金稱,擔負此處護衛的楊公卿的聲音:“主公,魏先生已經回來了!”
王世充深深地吸了口氣,捧起陳宣兒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口:“等我回來!”
思玉樓上。王世充負手而立,看着遠方已經開始吐出魚肚白的天空,而魏徵則垂手恭立於後,臉上神情平靜,一言不。
王世充伸了一個懶腰,雙手叉腰,扭了扭自己的腰肢。也不回頭,笑道:“玄成,這回真有你的,若不是你事先知道了封倫一直在薛道衡那裡盯梢,故意把車子駛了過去,我還真愁能用什麼辦法通知我的這位老朋友此事呢。”
魏徵嘆了口氣:“主公,這樣也會陷我們於危險之中,要是當時封倫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帶人把車攔下,我們可就被動了。老實說。這回我是不贊同您的這個計劃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封倫上次吃過我一回虧。這回絕對不敢貿然行動,他只會在遠遠地盯梢,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會出手。不過現在他看到了突厥和高句麗的使者在一起,一定會藉此作文章。他新投虞世基,也總得做出點事情,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一條沒有用的狗,主人又怎麼可能多留呢?”
魏徵笑了起來:“不過我倒是認爲,以封倫的本事,一定可以在虞世基那裡有所作爲的。其實他就是一直留在這裡,幫着監視薛道衡,也一定可以給他抓住把柄的。”
王世充點了點頭:“嗯,最近你派人監視薛道衡,又有什麼收穫?這位老夫子回來之後,沒什麼新的出格言論吧。”
魏徵正色道:“據我們在薛府的內線回報,昨天薛道衡剛回來,司隸刺史房彥謙和檢書郎高儉就先後去了府上,直到二更後的晚宴結束後纔回來,那高儉不過是以文會友罷了,沒說什麼實質的東西,只是問了些嶺南的風土人情,只是房彥謙倒是勸薛道衡不要接那個秘書監的職務,在家閉門謝客,以防禍從口出。”
王世充笑道:“這個房彥謙倒是對局勢知道得一清二楚,玄成,當年你跟我推薦他的兒子房玄齡時,我還有點不以爲意,不過這次我倒是要刮目相看了,老爹有這見識,兒子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你能不能再幫我想想辦法,招那房玄齡過來呢?”
魏徵嘆了口氣:“屬下無能,幾次和房玄齡喝酒,或多或少地提點此事,可是他卻毫不在意,反而是最近三天兩頭地跟着幾個文人往唐國公府上跑,他跟長孫無忌的關係很好,依我看來,只怕已經作出了選擇,要倒向唐國公爲代表的關隴門閥了。”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眼中閃過一絲惋惜之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玄成費心了。不說這個,你認爲薛道衡這次能平安過關嗎?”
魏徵搖了搖頭:“他只怕這回要麻煩了,我們在薛府的內線回報,薛道衡回府之後,就連夜作了一篇《高祖文皇帝頌》,準備天明就呈給楊廣。”
王世充先是一愣,轉而嘆道:“薛夫子可真的是不識時務啊,在楊廣面前說先皇的好話,不是打楊廣的臉麼,這可真的是取死之道啊!”
魏徵的臉上閃過一絲焦慮之色:“主公,薛夫子可是文人中的領袖,民間威望極高,若是能把他救下,想必可以增加很多在士子中的人氣與名譽,以後我們起事的時候,也就會有很多士人來投了,要不要考慮一下呢?”
王世充搖了搖頭:“玄成啊,你還是有時候擺脫不了自己文人的身份,情感還是會戰勝你的理智。薛夫子,是救不得的!”
魏徵咬了咬牙:“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即使主公不出面,也可以拜託楊玄感,或者是裴世矩進言啊。”
王世充冷冷地說道:“那樣一來,如果能救下,那這些虛名就給他們二人得了去,如果救不下,楊廣遷怒於他們,也會造成我們日後盟友的損失。玄成,你知道這回薛夫子爲何不能救嗎?根子不在楊廣身上,而是在虞世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