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連可汗diǎn了diǎn頭:“這塊金牌,是我當年救了曾避居雪山党項羌部落的吐蕃首領囊日論贊後,他給我的一塊金牌,說是隻要有這塊令牌,我在整個雪山高原之上,都可以暢通無阻。¤小,..o”
“本汗曾經去過好幾次雪域高原,那裡的人都認識我,所以不需要這塊金牌作爲信物了,現在雪山高原北部的党項羌人,已經成了吐蕃人的僕從與附庸,本來本汗是想得到這些吐蕃人的支持,借兵打回吐谷渾,但既然王將軍說隋朝的天下將亂,在這裡不可能長期駐紮,那我也不用開口向那囊日贊普借兵反攻了!”
王世充倒是第一次聽說過這吐蕃,嘴裡唸叨了兩句後,搖了搖頭:“這吐蕃又是個什麼國家?實力如何?聽大可汗所說,似乎可以降服党項羌部落,應該有幾萬兵馬吧。”
伏連可汗哈哈一笑,擺了擺手:“在這雪山之上,並非無人區域,而是一塊方圓數千裡的高原,那地勢比起我們吐谷渾還要高出許多,即使是我們吐谷渾人,上得那塊雪域高原後,也會象你們隋朝人上我們河湟高原一樣,氣喘吁吁,行走都會覺得困難呢。”
王世充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什麼!在雪山之上,仍然有這麼一塊高原?!天哪,人怎麼可能在這樣的高原上生存!”王世充的腦子裡電光火石般地一閃,後世的記憶一下子跳了出來,現在自己呆的這塊地方應該是後世的青海省,而這雪山。就是西藏和青海的交界處了。伏連可汗所說的雪域高原之國吐蕃。一定就是西藏的前身!
伏連可汗diǎn了diǎn頭:“不錯,二百多年前的五胡亂華時期,涼州地區分裂,混戰不休,最亂的時候分成了南北西三個涼國政權,跟當時雄居關中的後秦和稱雄河套的胡夏,還有割據隴西一帶的西秦,這六個國家混戰不休。其中南涼的政權,正是由鮮卑族的拓跋氏的一個分支在涼州南方,就是你們今天的西平郡和武都郡一帶建立的,也是融合了大量的羌人和氐人,爲了以示跟北魏拓跋氏的區別,他們改姓爲禿髮,立國號爲南涼,實力最強的時候,有十幾萬騎兵,上百萬牛羊。即使我們吐谷渾,當時也要退避三舍呢。”
王世充diǎn了diǎn頭:“南涼國我的知道。軍力不弱,還曾經用三千匹戰馬和五萬頭牛羊,從當時後秦國君主姚興的手中換到了現在涼州的首府,也是西北第一重鎮姑臧城。一時間地方數千裡,騎兵二十萬,稱得上是一個地方強權了。”
魏徵笑道:“可惜好景不長,南涼國窮兵黷武,四處征戰不休,爲了守着一個姑臧城的虛名,幾乎和所有的周邊國家都發生戰爭,尤其是碰到了胡夏國赫連勃勃這個殺神,一戰下來,十萬精銳幾乎全軍覆沒,從此一蹶不振,被周圍的幾個國家一起圍攻,最終滅亡。怎麼,大可汗,難道這吐蕃國,是南涼的後人所建?這倒是挺有意思,我只知道北涼的匈奴政權沮渠氏在滅亡後還逃到了高昌國苟延殘喘了幾十年,最後給柔然所滅,可從沒聽說過南涼有什麼漏網之魚啊。”
伏連可汗搖了搖頭:“南涼末代君主禿髮褥檀,被北涼擊破後,被迫投奔曾經借兵復國過的西秦,卻被西秦君主以毒酒害死,從此南涼滅亡,這是盡人皆知的事,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禿髮褥檀的兄長禿髮利鹿孤,並不同意自己的弟弟自投羅網,苦勸不成之下,帶着數千帳落的部下向南,穿過我們吐谷渾之地,進入了雪域高原,一路之上征服了不少雪域高原上的羌人和氐人部落,經過了兩百多年的發展,幾乎已經獨霸了這雪域高原,即使是我們吐谷渾,也感受到了他們強大的壓力呢。”
王世充的腦海裡想象出後世裡那些藏族同胞的樣子,一個個穿着那種動物皮毛所制的藏袍,皮膚黝黑,手裡拿着一口又長又鋒利的藏刀,眼中盡是殺氣,在這個世界裡見識過了不少異民族,卻很少有象藏人那樣兇悍善戰的,即使是以騎兵縱橫而出名的突厥人,除了阿史那本部以外,僕從部落也做不到藏人那種視死如歸,以殺戮征伐爲無上光榮的程度。他漸漸地從自己可憐的歷史知識中想到,好像以後唐朝建立後,還跟吐蕃你死我活地掐了兩百多年,好像就是伏連可汗所說的這個雪域霸主!
王世充的雙眼一亮,說道:“大可汗,既然這個吐蕃這麼厲害,他們的那個什麼囊日贊譜,是他們的國王吧,爲什麼還受過你的救命之恩呢?”
伏連可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來慚愧,在吐藩語裡,贊普就是勇敢健壯的大丈夫的意思,就是相當於你們中原的皇帝或者我們草原的可汗,囊日是他的名字,任何地方都會有權力之爭,會有奪位陰謀。”
“當年囊日贊普也曾經遭遇過了手下的背叛,逃到了吐谷渾,是我收留了他,還借他騎兵護送他回國,最後讓他復了位,也正因此,他才送我這塊金牌,讓我無論何時,都可以去找他,所以本汗在伏俟城的時候留了一手,只說去党項羌人部落,其實本汗真正要投奔的,還是那囊日贊普,只不過本汗不會進入雪山以南,不然生入他人之國,即使再回來,在吐谷渾也沒有權威了。”
王世充diǎn了diǎn頭,裝着不經意地說道:“既然這吐蕃國人可以在這麼高的地方生活,那一定是非常堅韌,體質極佳的戰士了,想必大可汗若是借他們的兵,回這吐谷渾復位,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伏連可汗眨了眨眼睛:“吐蕃軍士確實非常強悍,老實說,即使是你們大隋的軍隊,雖然甲兵犀利,裝備精良,但是擺開來和吐藩軍隊打,還真未必打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