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的眼中殺機一現,一股血紅色的淡淡真氣在他的周身流淌起來,看之如似火燒雲一般,這是頂尖的大將才能做到的,把自身內氣逼出體外,形成氣牆一樣,而他手中的鳳翅鎦金钂,也變得閃閃發光起來,象是進了鍊鋼爐裡打造時的鋼條一般,燃燒起來灼熱的氣息,連十餘步外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而秦瓊的渾身上下,也都騰起一陣重重的黑氣,這一下,他也是拼盡了全力,兩邊的從騎都難以接受這種奪魄的氣勢,紛紛閃向兩邊,本來聚在一起的兩大團騎兵,只一瞬間就分了開來,中間的方圓十丈左右的距離,只留給了策馬對衝,一紅一黑兩個勁氣團的秦瓊與宇文成都了。
“轟”地一聲,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紅黑兩個氣團,狠狠地撞到了一起,鳳翅鎦金钂對上了點鋼奔雷槊,這一下震動的聲音,能讓二十步外的人,都不自覺地抹住了耳朵,彷彿是在耳邊響起了一個霹靂,震得整個腦子都嗡嗡作響。
而這片空地上兩邊的雜草,更是給這一次天崩地裂般地碰撞,震得如同中央爆炸了一顆幾百斤重的tnt炸藥一般,煙塵四起,草叢向着兩側劇烈地傾斜起來,大地在微微地發抖,就連在三十多步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密,也給這一下劇烈的碰撞,震得身子向上飛起了幾寸,又落到了地上。
秦瓊的臉色一變,這一下的碰撞,他的點鋼奔雷槊,槊頭居然向一側彎了大約半寸,而虎口也給這一下震得微微有些開裂,這是秦瓊自習武以來從沒有過的事情,包括上次在洛水邊大戰沈光,也沒有碰到如此力大無窮,足以震得自己的虎口微裂的猛士。
宇文成都也暗自心驚不已,鳳翅鎦金钂雖然完好如初,但他也是給震得一陣心血浮動,內息都有些不穩,只這一下,他就相信了傳言而虛,這秦瓊果然是天下前幾位的超級勇將,即使跟自己相比,也是伯仲之間呢。
宇文成都哈哈一笑:“果然有兩把刷子,來,再戰!”
兩馬本來交錯而過,各自奔出了二十餘步,秦瓊也不甘示弱地和宇文成都同時轉過了馬頭,再次提氣舞槊,拍馬而上,又是一次兩馬相交,巨響之聲再次轟然震地,兩人這回沒有相錯而過,而是纏在了一起,你一鎲,我一槊地拼起硬功夫來。
王世充遠遠地看着這一場龍爭虎鬥,微笑着飲着手中的酒,魏徵長嘆一聲:“這秦瓊也真是了得,居然可以和宇文成都這樣搏鬥,主公真是好眼力,當年就看上了此人,只可惜。。。。”
王世充搖了搖頭,指着遠處拼鬥的兩人,說道:“作爲勇將,天生神力是第一位的,這點羅士信,費青奴都很不錯,不比秦瓊和宇文成都差,甚至可能還要略微強那麼一星半點。但是我之所以更看重他們,還是要看他們的武藝,招數。”
“畢竟一勇之夫,不過是蠻漢,碰到小兵或者是普通軍將,只靠力量就可以碾壓,但是頂尖高手的對決,是不可能單純靠了力量取勝的,象他們現在這樣殺到一起,一招一式,就要看槍法槊法的精妙了。”
“那宇文成都的七十二路火龍钂法,乃是宇文家的家傳絕學,從槊法演變而來,當年宇文家的先祖曾經是北魏開國時著名的黑槊將軍於慄單的家奴,也是深得此槊法精華,傳到宇文成都手上後,又根據其所用的這一百一十斤鳳翅鎦金钂,加以改進,更加發揮了其威力。可謂大開大合,如黃河奔流,大漠風沙,不可阻擋。”
“至於秦瓊,世代爲北齊大將,秦瓊早年也得異人相傳,馬槊絕世,更兼手中的鐗法犀利,你看他現在,左手鐵鐗,右手長槊,可以靠這鐵鐗之力襲擊宇文成都的下三路,彌補這點鋼奔雷槊作爲主兵器在力量和重量上的不足,兩人這樣已過三百多招,卻是分不出勝負,真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啊。”
魏徵笑道:“那主公覺得這回誰能贏呢?”
王世充看向了在一邊地上躺着的李密,喃喃地說道:“如果讓他們打下去,宇文成都就算取勝,只怕也要在千招之上,只不過。。。。”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秦瓊與宇文成都錯馬而過,宇文成都久戰不下秦瓊,心中有些急躁,這會兒眼角餘光掃過了昏倒在地的李密,突然心中一去,右腳一挑,腳底踩中了六胎鐵胎弓的弓背,腳尖一勾一纏,左手猛地抽箭拉弦,頓時就弓如滿月,對着一邊的李密,就是瞄準了過去。
秦瓊一下子臉色大變,大吼道:“休傷我主!”他也顧不得再與宇文成都廝殺,左手棄了鋼鞭,一撐馬鞍,飛身而起,右手持着點鋼奔雷槊,就象山嶽一樣地站在了李密的身前。
宇文成都哈哈一笑:“去死吧!”他的左手一鬆,一箭如流星般而出,這一下他也用上了全力,弓箭飛出之時,雙股弓弦一下子繃斷,鐵胎大弓頓時就落了地,而這一箭速度之快,連秦瓊都反應不過來,本能地想要持槊撥擊,卻是給這一箭直接穿透了左肩,一張嘴,一大口血雨噴出,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和李密落到了一處。
宇文成都笑着搖了搖頭,大吼道:“還有誰敢戰我?!”
遠處的煙塵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陣細密而堅定,如同流星般的馬蹄之聲,混着一聲龍吟般的怒吼,百步左右的距離,瞬間而至:“我乃楊玄感,就是來收拾你的!”
宇文成都的臉色一變,作爲頂尖的戰將,他能識得這厲害,連忙一回身,抄起鳳翅鎦金钂就要迎擊來人,十步之外,一雙冷電般的眼睛,帶着無窮死意,映入了他的眼簾,而他手中的斬龍長槊,那狀似龍頭的槊尖,閃着的寒光,瞬間就亮瞎了宇文成都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