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的嘴角勾了勾:“不至於吧,宇文大將軍雖然氣量小了點,但還不至於拿朕的全盤大計來開玩笑。複製網址訪問王愛卿,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多慮了呢?”
王世充嘆了口氣:“陛下,兵兇戰危,戰場上的一切,都很難說的,宇文大將軍當然不敢拿陛下的攻略高句麗大計來開玩笑,但可以讓微臣攻堅,衝在前面,甚至逼微臣立軍令狀來完成不可能的任務,就象這回強渡遼河,若不是微臣早有準備,出乎了宇文大將軍的意料,只怕現在已經因爲違反了軍令狀,而懸首轅門啦。陛下聖明,應該很清楚這點。”
楊廣點了點頭,他確實也看出了宇文述對王世充的妒忌,他開口道:“可是王愛卿你的將才,朕是非常欣賞的,要不你跟隨於仲文大將軍,去掃蕩高句麗的遼北諸城,這樣就不用擔心給宇文述大將軍給陷害了吧。”
王世充仍然搖了搖頭,說道:“陛下,微臣有一點不好,就是喜歡出風頭,愛搶功,儘管微臣也知道這樣不好,可是本性如此,改不掉,即使到了於大將軍的手下,也可能會有同樣的情況,所以,微臣還是辭了這前軍的代總管之職,一心一意地負責聖駕與御營的守衛爲好。”
楊廣嘆了口氣:“此事容朕思量一二再說,你先退下吧。”
王世充再次行了個軍禮而退,臨走時與蕭美娘不經意地對視一眼,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似乎很滿意這回阻止了自己的打算。【c】
等到王世充的腳步聲消失在遠處,楊廣才扭頭對蕭美娘說道:“美娘,你這是怎麼了?朕有意讓這王世充去齊郡招兵防守,順便查辦元文都,爲何你明知朕的意圖,卻要從中阻止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蕭美娘微微一笑:“陛下,王世充這樣獻策,就是想讓您下令放他去齊郡的。難道你就這麼信任此人嗎?”
楊廣的喉結動了動,搖了搖頭:“不,儘管王世充現在對朕很恭順,看起來也是很忠心地直言進諫。但是朕總覺得他在恭順的外表下,還是隱藏着一顆不安的心,朕現在是用人之計,需要用他的才,但絕對不會給他實權。更不能讓他有脫離朕的控制,獨當一面的機會。”
蕭美孃的眼波流轉,淺笑盈盈:“那陛下怎麼就會讓他去齊郡呢?他和那張須陀乃是至交,要是這二人聯手動什麼歪心思,陛下您的江山,可就危險了。而且剛纔臣妾聽了半天也聽明白啦,那張須陀打仗厲害,但也是個可以私自開倉放軍糧的人,您說他這是真的爲您的江山着想呢,還是想豎立自己的私恩?”
楊廣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站起身,負手於背後,來回地踱起步來,走了幾圈之後,他沉聲道:“宣內史侍郎蕭禹進見。”
蕭美娘眼見目的達到,楊廣八成給自己說動了心,至少不會讓王世充到山東招兵了,不然以她對王世充的瞭解,很可能這傢伙會趁着手上有招兵買馬的權限,而率先生事。這樣一來,隋朝的天下八成要完蛋,但也基本上不可能落到自己蕭家的手裡,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蕭美娘得意洋洋地回到了自己的寢帳之中。不知爲何,今天的帳內只有一個內侍,低着頭,看不清面目,蕭美娘小心翼翼地陪了楊廣一天,也有些乏了。顧不得這許多,坐在梳妝檯前,習慣性地叫道:“春兒,春兒在哪裡?”
王世充的聲音冷冷地在蕭美孃的身後響起:“美娘,你的春兒一時半會兒來不了啦。”
銅鏡之中映出了王世充那張陰沉的臉,碧綠的眼珠子在銅鏡中一閃一閃,跟他這身內侍的衣服極爲不配,蕭美娘先是一驚,幾乎要叫出聲來,瞬間又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冷冷地說道:“本宮居然忘了,是你王世充負責御營的內衛,不過你就這樣直闖本宮的寢帳,就不怕至尊知道了,滅你九族麼?”
王世充冷笑道:“楊廣正跟你的好弟弟商量如何對付我,對付張須陀呢,哪有空現在過來,蕭美娘,枉我王世充真心與你結盟,可你卻要這樣害我,究竟爲的是什麼?!”
蕭美孃的嘴角邊勾起了一個梨窩,站起身,直視王世充的眼睛,臉上洋溢着笑容:“怎麼,我們的陰謀家被破壞了一回計劃,惱羞成怒了嗎?呵呵,王世充,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子,本宮可最喜歡了呢。”
王世充恨恨地“呸”了一聲:“收起你這副媚態吧,我可不是楊廣,會給你這兩下**的伎倆給迷惑住,今天我來是跟你說正事的,你這樣背棄盟約,壞我的大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蕭美孃的嘴角勾了勾,她很清楚,以王世充的精明,現在帳內帳外,一定是遍佈眼線,自己和他說這些謀逆之事,也斷不會傳到楊廣的耳中,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王世充,你說本宮背盟,可是你這個計劃,又何曾事先支會過本宮一聲?我們蕭家現在還沒有做好起事的準備,你倒先想掌兵自立了,有這麼好的事嗎?”
王世充的眉毛略微一挑:“我說了我要在山東起兵嗎?這時候起兵可不是好時機,隋軍主力尚在,大不了從遼東撤軍罷了,我只不過是想趁機得到一個在內地掌兵的機會罷了,你家蕭銑已經在荊州折騰得風生水起,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他纔是真正的可以振臂一呼就能控制一個大州,我也從沒向楊廣舉報過吧。”
蕭美娘面色一冷,說道:“那是我蕭氏在荊州的幾代經營,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若是真的敢壞我蕭家的大事,那你自己也不可能獨活,這點你很清楚。”
王世充的面沉如水:“你蕭氏在荊州有了勢力,可我現在手上還沒有一兵一卒,這是我難得的掌兵機會,若不是事發突然,我正好被楊廣問到張須陀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如此順水推舟?我沒壞你蕭家的事情,你們爲何要如此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