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現在嬰陽王有殺我之心,除了我們自己防衛得當,借點外力也是好的。這平壤城的百姓,就是最好的外力了。”賀若懷心想的很清楚,若是他們在平壤創下名聲,不管誰動手刺殺自己,一旦傳開,可就要成爲百姓的公敵,雖然百姓的力量並不足以改變什麼,但是細水長流,潤物細無聲,總會有讓敵人忌憚的時刻。
柳嬅終於明白了賀若懷心的意思,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道:“公子,婢子知曉了,公子放心,給婢子幾天時間,婢子一定能名揚王都平壤城!”她也是玲瓏剔透的人兒,賀若懷心短短的一句話,她便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有時候,名氣就是生產力,就是戰鬥力!
爲什麼那麼多人要罪心名利,在這個名利場中無法自拔,這便是最主要的原因。名利名利,有了名,利也就來了。
“公子,嬰陽王的身體並不是真正的痊癒,難道他就不怕殺了我們他的病情再一次轉向惡化嗎?”
賀若懷心笑道:“傻姑娘,嬰陽王要殺的是我,而不是你。你放心吧,在所有人中,你是最安全的。不管是誰派刺客,都會得到不得動你的指令。”
柳嬅微微一愣,隨即愕然。主要看病的人是柳嬅不假,開藥的人也是柳嬅,但是賀若懷心在整個事件中也是起了大作用的,他的一些醫學知識,以至於對醫學的一些見識,可是連她都刮目相看的。
別的不說,賀若懷心在急救方面的知識,絕對稱得上厲害,那些東西別說她不會,就是她的師傅曲神醫,也不一定會。
“公子,我···”她明白了嬰陽王的意思,只要留下她這個看病的人,嬰陽王的病便不會有惡化的可能。
“這就是人性啊,也是嬰陽王的城府。”賀若懷心知道柳嬅要說什麼,他繼續道:“你不要有任何負擔,該做什麼,你正常做就好。嬰陽王想的天真,可是他忘了,就算他城府再深,算計再精明,終究是人力。人力有時窮,在天道面前,區區一點算計,起不了任何作用。”
賀若懷心想起曹雪芹在紅樓夢中的一句話。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正說話間,唐文在外面稟報,說有人來訪。
轉移話題的效果不錯,賀若懷心心中的火氣也漸漸的壓了下去。
不過懷中的柳嬅身子滾燙,他低頭,擒住她的耳朵,低聲誘惑。
“罷了,這麼香豔的時刻,盡說些這無關緊要的沒用事,實在是大煞風景,不解風情,要不我們乾點別的。”
他一雙招人的桃花眼,不斷的向柳嬅釋放着自己的紈絝氣,讓柳嬅羞澀欲死。之前,她還真想過就這樣將自己交給賀若懷心,雖有有些擔憂害怕,但是若賀若懷心真想要她,她也不會拒絕。但是當賀若懷心真的擺出一副要將她吃幹抹淨的紈絝模樣時,在病人和護兵面前已經是權威中的權威的柳嬅卻變得膽怯起來。
她急忙將頭埋在賀若懷心懷裡,只是他身上生硬的肌肉卻讓她無所適從。
正在糾結之際,賀若懷心充滿魅惑的聲音又再次在耳畔響起。
“等時機成熟,本公子一定將你吃幹抹淨!現在嘛,就暫時先放過你。”說罷,猛地從水裡站起來,哈哈大笑起來。
不管情勢多麼艱難,樂觀的生活都都是不能少的啊。
來訪者不是別人,居然金吾衛大將軍高端。
賀若懷心在會客廳見到了金吾衛大將軍高端。高端先是宣了嬰陽王的詔書。三日後,嬰陽王要在平壤城東的東苑舉行狩獵大會,要求賀若懷心參加。
等宣詔結束之後,高端先打發宣旨的小黃門離開,自己則留了下來。
兩人在會客廳說着話,高端看到四下無人,忽然壓低聲音,盯着賀若懷心,向賀若懷心做了一個軍禮,說道:“李公子,末將有一件事,希望李公子能伸以援手!”
此時的他滿臉的期待,又充滿擔心和恐懼,見慣了高端一身戎裝,在大殿上威重御前的模樣,此時看到他表露出這樣的表情,多少有些錯愕。忙道:“將軍,爲何行如此大禮啊。”說罷,忙扶住高端的胳膊。
高端盯着賀若懷心,道:“本將知道你不是什麼李懷心,而是隋國右屯衛將軍、遼東郡、燕郡太守賀若懷心,是駙馬都尉與將軍達成密約,一起南下王都爲大王治病的,是也不是!”
賀若懷心去扶他的手微微一僵,他不明白,高端提起這件事是什麼意思。
他佯裝強笑,說道:“金吾衛將軍,玩笑可不是這麼開的,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高端淡淡的道:“是嗎?在遼東城大顯神威的賀若將軍名聲現在可是響亮的很啊。本將軍雖然眼拙,但也能看出來公子必是常年在軍中摸爬滾打。別的不說,就說李公子的虎口那明顯的磨痕,不常年握刀劍,是絕不會有那麼明顯的印記的。”
賀若懷心暗中戒備起來,他想過自己的身份會暴露,可沒想過這麼快就暴露了。而且還是從一個將軍的口中得知,難道嬰陽王想明着殺自己。
或許是看穿了賀若懷心的心理,高端笑道:“賀若將軍,你不用擔心。我今日既然來與你說清楚這件事,便不是爲了抓你或者殺你來的。這外面的將士都是我的心腹,公子也沒必要太擔心。”
賀若懷心眉頭緊皺,話是這樣說,可不管怎麼說,消息的泄露。意味着自己時刻處在危險之中,自己身邊的人同樣不安全。
他擡起頭,一雙鷹眼如刀,冷冷的問:“高將軍,你到底想做什麼?”
金吾衛大將軍高端,從一開始並未有太多的東西表現出來,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忽略的人。換句話說,他並非那種天賦型的將軍,張揚自信。而是那種沉穩大度,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在關鍵時刻可以給敵人致命一擊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