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宇文承基,兩京之中,凡是對霓裳公主有點念想的貴公子,,哪一個不是在那天夜裡以頭搶地,心碎難眠,一方面高興於自己心中的女神下了凡,另一方面卻有氣沒出撒,想將那神秘的賀若懷心大卸八塊。
一夜之間,賀若懷心情敵滿城,成了萬千豪門子弟一生之敵。
遠在萬里之外的賀若懷心哪裡知道,自己已經上了京城豪門子弟的熱搜。當他聽到這些話,越聽越是心驚,越聽越覺得頭皮發麻,脖子發涼。
別說隋煬帝了,若是將來自己有了女兒,自己的女兒在衆人面前,直言喜歡了一個男子,而且還是什麼都不顧的那種,估計自己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在萬里外的遼東,對洛陽發生了什麼事,根本一點都不知道,還傻乎乎的佈局這,佈局那,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腦袋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了。
也幸虧隋煬帝並未對這件事情深究,居然就那樣輕輕的揭過去。
不止如此,隋煬帝還答應了霓裳公主的要求,將參與叛亂的百姓全部改判爲流放,一股腦都扔到了遼東去。
讓百官看的雲裡霧裡。
皇帝的女兒喜歡誰,不喜歡誰,這是家事。百官也就順水推舟,來了一個保持靜默,雖然宇文承基想說話,可是被父親的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宇文承基便什麼說不出口了。
李靖聽完這些,站在賀若懷心身後沒有說話,微微笑了起來。
鄭儼看着眼前的猛人,語言間有掩飾不住地酸味,慢慢的道:“賀若將軍啊,我們這些豪貴子弟,哪一個不是對霓裳公主心心念念,情根深種,都想着就算霓裳公主不會考慮我們,最起碼也要選一個關隴貴族中的頂級豪門,誰能想到,公主殿下居然選了一個誰都沒聽過的你?”
他好奇的盯着賀若懷心,繼續說道:“比起將軍,我這個公主的鐵桿追求者才真是好奇啊,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還讓公主殿下倒追。”
他此時的表現倒是不太像一個出身關東豪門的子弟,畢竟太過於不儒雅了。
賀若懷心到現在還覺得不現實,恍若夢境,所有的信息都聚在一起。他終於明白,爲何從一進大牢開始,這四個人對他的態度就有所不同。
原來是霓裳公主的緣故。
李靖忽然插了一句話,說道:“當年我在長安市井中就聽人說過,霓裳公主乃是天下五百年不遇的奇女子,當時我還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現在想來,豈止是五百年不遇,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賀若懷心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哥,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確實這個消息猶如雷神從天而降的大錘,將他一下子砸的有些發悶。
到現在,頭腦裡還是一片混沌,悶,簡直悶的一塌糊塗。
可是在悶之餘,不知爲何,心底深處又生出一絲絲喜悅,一絲絲自傲,彷彿是在說,終於有機會了,終於有機會了!
自己看來還是挺有魅力的嘛!
正如他後世所信奉的,能吃軟飯,爲什麼不吃,這得少奮鬥多少年啊。
賀若懷心掃了一眼自己的大哥,李靖適時地閉嘴。
心裡雖這麼想,一向口是心非的賀若懷心嘴上卻說出的是另一繁話。
賀若懷心盯着鄭儼,道:“你們搞錯了,我沒有那個魅力,也沒有那個想法,公主殿下爲何要這麼說,我也不知道。”
鄭儼搖搖頭,道:“唉,賀若兄啊,既然你不想說,我們也不會追問到底的。公主殿下已經下令死命令,無論此時我們是以流軍之身,還是日後陛下大赦天下,恢復我等的身份官職,我們必須在將軍身邊做事,否則我們這些人恐怕就再無出頭之日了。”
賀若懷心皺眉。
鄭儼看到賀若懷心猶豫的神情,他忽然正正自己的衣冠,將落在身上的雪憚掉,然後恭敬的向賀若懷心行禮,道:“賀若將軍,正是拜見一下,在下河東裴氏大理寺卿之子裴爽拜見將軍。”
“在下原水軍大總管嫡次子周仲,拜見賀若將軍。”
“在下韓氏嫡子韓世鄂,拜見賀若將軍!”
“在下韓氏次子韓昭,拜見賀若將軍!”
有了鄭儼開頭,其餘三人也都紛紛正式向賀若懷心行禮。
“我們已經在公主面前起過誓,一定會竭盡所能,爲主公出力,請主公勿疑!”
······
長安。
仁壽宮!
遼東大雪,關中的雪也不小,霓裳公主一身白裙,襯着她好看的肌膚,在夜幕色的籠罩下出一種朦朧美,曼妙的身姿在雪中漫舞。
像極了靈動的精靈,彷彿與天地融爲一體。
侍女和宦官在屋檐下圍了一個大大的圈,手中提着宮燈,將院子照的如白晝一般,在加上從天際不斷飄落的雪花,花中有人,人隨花動,猶如這世上最美麗的山水墨畫一般。
南陽公主一身大紅宮裝,他極喜歡描眉化妝,濃濃的裝飾比之前更顯得豔麗,但不失輕靈,與霓裳公主倒是兩種不同風格的美。
就在在一個月前,在平滅叛亂的慶功宴上,隋煬帝答應了宇文家的求婚,將女兒南陽公主下嫁宇文家的二公子宇文士及,宇文家族一時之間,與天子結親,成爲更加炙手可熱的存在。
皇親國戚,手握兵柄,勢力之大,權傾朝野。
爲霓裳公主表白小人物的新聞降了降溫。
只不過,普天同慶的大背景下,是南陽公主與宇文士及兩人不睦的婚姻。
僅僅過門一個月,南陽公主便藉着回宮省親的名義,離開了宇文家,然後向隋煬帝請了一道旨意,帶着霓裳公主,去了長安散心。
長安城也叫大興城,是將作大監宇文愷的驚世之作,宇文愷是帝國第一工匠大師,號稱隋代魯班。幾乎參與了隋代兩代皇帝所有大型工程的設計與建造,長安城、洛陽城、京杭大運河,觀風殿等等,都是其主刀的大作。
位於長安城外的仁壽宮更是將作大監宇文愷的成名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