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校團長也是破軍營的老人了,自打陳克復立破軍營,就一直跟着,曾經當過陳克復的親兵,後歷任夥長、隊副、隊正、校尉、現在更是當上了軍中王牌部隊、大將軍陳克復親統的重步兵旅的兩個團長之一,可以說也是十分有威望架子的。
此時就這麼的在衆人面前,被人搶了旗幟也不禁大怒。
轉頭大喝一聲,“是誰這麼無禮!”
一眼望去,卻是位穿着重步兵甲的重步兵旅將領,高大威武,滿身血漿,等仔細打量了一上後,才發現那人肩膀上也掛着和自己一樣的銀色兩槓三星的上校軍銜。再一想他身上的鎧甲,一時也馬上猜出了,這人就是大將軍陳克復的小舅子李玄霸那個渾人了。
不過軍旅之中,向來最重的是勇猛的真漢子,而不是靠着裙帶關係上位的人。重騎兵旅旅長由陳克復兼領,副旅長,參謀長都還空缺着。全旅最高的是兩位團長,另一位團長比起他來卻沒有他這麼深厚的資歷,所以騎兵旅組建以來,基本上他已經是陳克復之下,其它人之上了。
那騎兵旅本就爲軍中王牌,他也一直認爲自己是陳克復的嫡系心腹。本來今天這高於貞部確實是重步兵旅的人擊敗的,如果高於貞率部向李世民他們投降,他絕對沒有話說。
但是如今高於貞都讓人將旗幟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手也伸出去了,那李玄霸卻突然橫插一棒子,非要來搶。這事情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現在三軍將士都看着這裡,連大將軍等一衆將軍都在後面看着這裡,如果就這樣讓那李玄霸帶着旗幟走了,那他以後在騎兵旅裡面還有什麼威望。
“李團長,這遼人已經將旗幟獻給我重騎兵旅了,你這樣做怕是不大合適吧?我看,那高於貞不是還沒有獻出他的佩刀嘛,不如你將旗幟留下,去接受高於貞的佩刀好了!”不到萬不得一,那上校也不願意和自家頂頭上司的小舅子搞起來。
不過李玄霸此時卻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對於那騎兵團長的折衷方案一點也不領情。一把搶過旗幟扛在肩上,一手拎過那獻旗的遼人,大咧咧的道,“你又是何人?這遼人本就是我和我二哥帶着弟兄們拿命擊敗的,這旗幟本就是我們的,爲何要留給你?你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一會就去再找那高於貞要刀去,謝你提醒了!”
騎兵團長一長臉也沉了下來,這上校名郭孝恪,本是河南人,自小就常想着以後闖出一翻功名事業來。長大後,遊俠鄉里,結交了不少的地痞流氓,在整個鄉里的名聲都臭了,連他父母都認爲他是無賴。最後他只好帶着一干兄弟們離開了鄉里,立誓一定要衣錦還鄉。
幾番輾轉之後,最後入了徵遼大軍,又因在左翊衛府中有些刺頭,在左翊衛抽調兵馬組成破軍營時,立馬被上司趁機將他們一夥給踢了出去。禍福相倚,入了破軍營後,他倒是因做戰敢打敢衝,反而一路升職,如今更是成爲了陳克復親領的重騎兵旅的團長。
本還想着這事大事化小,沒想到李玄霸卻這麼不給他面子,一時一張臉也有些拉不下來。這小子本就不是什麼老實人,要不當初也不會走哪哪有人嫌了。
此時火一上來,沉聲喝道,“我重騎兵旅乃是大將軍親領,不給我們重騎兵旅面子就是不給大將軍的面子。要不是有我們重騎兵旅的壓上,就憑你們這些新兵蛋子,現在早被高於貞打的滿地爬了,居然還敢來我們這耀武揚威,想當初們重騎兵旅的兄弟們跟着大將軍征戰之時,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郭孝恪話一出口,一衆騎兵們都是鬨笑起來。大將軍的小舅子又如何,既然給臉不要,那他們這些大將軍的嫡系又怕什麼。
李玄霸打起仗來很兇猛,可要是讓他動嘴皮子和人打嘴仗,卻是不行了。張了幾下嘴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氣得兩眼一瞪離孝恪,一手扛着旗幟,一手抓着那遼人就要走回本陣。
“人走可以,旗幟留下!”郭孝恪大喝一聲,早有數位騎兵兄弟策馬上前,將李玄霸圍了起來。
那邊的李世民本來有些惱了遼人不來向他們獻旗,反而跑去了騎兵旅那邊,等兄弟跑去要說法,他還沒有怎麼在意。哪想到站在那裡看到兄弟在那邊三言兩語之後,居然被騎兵們圍了起來。
一時間真是什麼火也冒起來了,李世民本就是關隴貴族世家出身,雖然不是嫡長子,以後繼承不了唐國公的爵位,但也不是一般人。往曰裡雖然大軍中表現的很好相處,但這時一發起火來也是不管不顧。對着重步兵的士兵們大吼一聲,“兄弟們,騎兵旅的人欺人太甚,大家跟我上!”
步兵旅的人一看自家兩個團長一個被圍,一個喊着要上,立時沒半個猶豫的,紛紛扛着陌刀就衝了上去。往曰裡自家兩位團長待大家可不薄,這個時候當然不會有人猶豫。
兩方的陣列本就相差沒多遠,一眨眼間就已經碰到了一起。好在兩邊的團長們還沒有完全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雖然撞上了,但是都沒有人敢動用兵刃,重步兵的人一個個丟下陌刀,仗着他們身高塊頭的優勢就撲了上去。那兩三百斤的重量壓到一個,那也得壓個半死。
騎兵的人也不差,一個個都是老兵油子了,哪個過去沒有參與過幾次軍中鬥毆。此時一看到軍中的那些新兵蛋子們也敢對他們動手,紛紛一個個從馬上撲下,雖然騎兵精悍個小一些,但是憑藉着他們精銳老兵的身份,那各種近身格鬥的本事,那都是多如牛毛。
一邊是步兵們身高塊頭大,天然優勢。一邊是騎兵們百戰老兵,格鬥技藝精湛。兩方完全不管不顧的,就在這南城門前扭打起來,重步兵人數有五千,一戰過後,也還有四千多。騎兵也不少,足有老兵油子三千。一個是剽悍新兵,又剛打了勝仗,正是銳氣十足。一個本就是百戰精兵,打起架來更是不會怕了哪個。
只剩下那第四師的一萬餘人馬,有些傻愣愣的站在南門前,看着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這鬥毆的雙方都是自家人馬。一邊是大將軍的兩個小舅子帶的重步兵,一方卻是大將軍親領的嫡系重騎兵,不管幫哪個,到時都會得罪另一邊。張合本來今天第四師首戰不利,正心情鬱悶。
這個時候,一看剛表現不凡,打了勝仗的重騎兵旅,和重步兵旅居然對幹起來了,不但沒有讓人去分開他們,反而有些壞壞的笑了起來。如此一來,今天三支部隊的表現倒是一樣了,一個個半斤八兩,到時就算挨批,也有個伴了。
“第四師的弟兄們,馬上將那些遼人抓起來帶走,並退後五十步,沒有我的手令,所有人嚴禁摻合進去,全部在此待命,我去向大將軍稟報!”說完張合帶着幾個人就開溜了。
南城門前那混亂的局面,當然早就被不遠處茶樓上的臨時指揮部裡的陳克復等人看到了。看着那一幕,茶樓裡所有的人都呆滯了一下。這是什麼事,居然剛剛打完仗,這戰場都還沒有打掃,居然自己人和自己人就打起來了,而且還是七八千人的大混戰,雖然完全就是大亂戰,沒有什麼進攻與防禦陣形,但是這些不動用刀兵的純拳腳戰鬥,看起來更是壯觀。
所有人都是有些愣愣的看着那裡,好在之前遼人已經投降,要不然,這戰時自家陣腳亂起來了,這仗還怎麼打?
李奔雷老爺子是一個最傳統的軍人,眼前的這一幕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雖然軍中鬥毆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每次一般也就是三五人打個羣架,再多也就是一夥一隊的人馬乾起來。像今天這樣的七八千人大斗毆,他老爺子從軍四士餘年,還從沒有見到過。
做爲一個傳統的軍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老爺子氣急敗壞的轉頭對着陳克復道,“大將軍,他們太目無軍法了。下命令把他們全抓起來吧,今曰所有參斗的人都必須軍法處置,特別是兩旅的軍官更應當罪加一等。不加嚴懲,不足以震懾軍威。”
李節此時卻一張臉都快成花了,對他來說,眼前的這一幕可真是一出好戲啊。重步兵旅那是陳克復的兩個小舅子的人馬,騎兵旅那是他陳克復的親領軍。而且李奔雷還是重步兵旅的兼旅長,可以說這要是論起責任來,陳克復和李奔雷兩人那都是二支兵馬的將領,二人一樣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眼下他也不說話,就這樣坐在一邊嘴角上翹着,他倒要看看陳克復如何處置這件事情。但不管如何處置,他都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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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