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辰撐着額頭,從包裡拿出Zippo火機點燃一根香菸,沉默着不說話。車子緩慢地前行,停在世紀白金宮前。所謂白金宮,只是這座城市衆多地皮中唯一一處投資浩蕩,以歐飾修建,蘊涵着一種高貴,充沛濃烈情意的結構別墅。
尤家的管家從裡面走出來,上前拉開車門,付了錢,恭敬地喊道:“少爺!”
尤辰淡淡地瞥了管家一眼往裡面走去,“媽媽跟爸爸回來了嗎?”
“太太剛來電話,說公司事物繁忙,要下個月才能返回。”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裡滿是痛苦和陰鬱之色。心中依舊繼續忍耐着與父母之間毫無親情,彷彿只是金錢交換的生活,除了金錢以爲,再沒有能滿足他的東西了。況且,他父母雖然每年都會從美國回來見他兩三次,大家聚集在一起吃上一頓飯。尤辰心中雖亦是歡喜,但過多的卻是寂寞,迅急得讓人竟無法留下任何印象。
他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楊伯,你去忙你的吧!”
“呃……”楊伯頓了頓,說:“胡小姐今天打電話來找您。說您回來,希望給她回個電話。”
尤辰沒有說話,發一會兒愣之後,來到自己的房間。心中被密密麻麻的彷徨、糾結、困惑、不解、抱怨填滿,是否是因飄零的話語,勾冽出心底深處埋藏以久的一種空虛寂寥的浪潮。但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真正的感到恐慌。
他站在落地窗前,透明的玻璃在晚霞的照射下幻影出一張露着若隱若現的酒窩,五官英俊卻並非那種致命帥氣的臉。但他那黯然失色、雙目中略帶隱隱陰鬱的神情,卻會讓女人
不經意間沉淪。
尤辰轉過身,坐在一片陰影之中,回憶着曾經的年少輕狂。回想着一度青春在指尖輕輕滑過,墜落到地上卻聽不到一點回聲,不禁悵然,多年的心志在瞬間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涌出心靈期盼渴望的那份愛,永恆的唯一的愛,卻變的那麼的吝嗇。
雖然他也常常夢想着家的溫暖,可眼睛裡卻不會有幸福的神色。他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覺,是大腦使心靈沉湎於對家的希冀中無法自撥。也讓他徹底的明白,原來一個人在過於沉淪的時候,是以一種慰藉、迫切、需要恍惚的神情在黑暗中叫喊,來將心底裡的軟弱、陰影、擠壓出,維護男人僅有的一點點尊嚴。
他從地面站起身,將生活與某種空虛聯結,然後腦中出現一道身影,是飄零。
“飄零……原來你也與我有過這樣的空虛!”
他失笑了幾聲,掏出電話,撥通了她的號碼……